苏时酒小心翼翼抱着匀酉,就怕碰到伤处,他在对方的猫猫头上蹭蹭,跟匀酉一起嗷嗷干嚎:“呜呜呜我可怜的匀酉啊!怎么会这样!”
顾殊钧:“……”
医生:“……都这样,说是怕猫记恨。”
顾殊钧评价:“幼稚。”
宠物医院的医生似乎是对这类事情司空见惯,闻言笑眯眯道:“一部分主人确实是会有这种担忧的,之前还流行过一阵,在进手术室前让我们配合演一出抢走小猫咪,主人被迫无奈的戏码呢,哈哈哈,我们其实都非常的能理解……”
顾殊钧神色平静的看医生一眼:“能理解就好。”
医生:“?”
顾殊钧直朝着小猫咪走去,用手轻轻抚摸着匀酉的脑袋,用平静且自然的语气说:“你痛失00,都要怪那个坏叔叔。爹地帮你打他。”
说罢抬手,作势向医生的手臂上打去,“坏人!”
不疼。
但侮辱性极强。
医生:“???”
不是???
您刚刚不是还评价说幼稚吗?!!
怎么转头就反水了!!!
身侧,苏时酒眼眸一弯,抱着匀酉笑出声来。
匀酉:“!!!咪!!!”
都是坏人!!!
苏时酒心中还惦念着邮箱里的大型附件,安抚了匀酉一通后,又去找医生详细问了最近这几天的注意事项,发现跟自己在网上查到的一些攻略大差不差,心中才放松下来,带着痛失蛋蛋,瞧着麻药劲儿终于要过去,十分萎靡的匀酉回到家。
一进家门,先将匀酉安置好,放在脸前看顾着,苏时酒才火急火燎打开软件,重新登录上邮箱,将那个附件下载下来,并解压。
等待解压时,苏时酒的手指下意识敲击桌面。
突然。
“咚”的一声轻响。
手边被放了一杯温水。
“喝点,不急。”顾殊钧拉开苏时酒身侧的椅子坐下。
苏时酒“嗯”了声,后知后觉有点渴,他小口啜着,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转头一看,微微怔住,他张开五指,盖住对方的脸:“不许想。”
顾殊钧喉结上下滚动:“你怎么知道我在想?”
他反手握住苏时酒的手,“我在想什么?”
苏时酒:“……”
苏时酒嘟囔,“我才不说。别闹,有正事。”
“叮”的一声响,文件终于解压成功。
苏时酒瞬间进入状态,他不再被影响思绪,眸色认真,点开文件夹,发现里面又有多个文件,只用数字“1”“2”“3”等标注,第一眼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但等打开第一个文件——
苏时酒一怔。
他瞬间看向顾殊钧:“现在去找张局?”
顾殊钧立刻响应:“我联络他。”
苏时酒:“……好。”
顾殊钧起身去旁边打电话。
苏时酒一个人坐着,视线仍旧落在电脑屏幕上,又看两眼后,他下意识屏息,不禁站起身来向后退两步,像是只要远离屏幕,就能远离上面的一切画面。
过了会,苏时酒咬唇,又弯下腰去点击第二个文件,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此时的他竟然浑身冰冷,手指僵硬到几乎无法弯曲。
终于,“哒”的一声,在客厅里发出不大的声响。
不远处,顾殊钧扭头看过来一眼。
苏时酒没注意,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眸死死盯着屏幕。
然而,这个文件特别大,即便家里的网络很快,也卡了一瞬才刷新出来,只见里面触目惊心,全部都是一张张图——
是上半身裸着,一个个蜷缩起来,像是牲畜一样待在房间角落,后背无一不都是伤口,显然经受过残忍虐待的孩子们;
是饿到肋骨根根分明,头发和牙齿都稀疏,还被砍断双腿,对着馒头狼吞虎咽的老人们;
是肚子高高隆起,眼眸却透着天真,明显还是个孩子的孕妇……
从照片背景中,看不出是不是国内,但人确实都是国人。
苏时酒心脏逐渐蔓延上密密麻麻的痛,几乎无法呼吸。
这些图片显然都是偷拍,大多数角度都不太对,有些只拍到人头,有些只拍到风景,有些更是过曝或是有虚影,但仅仅凭借一些细枝末节的照片,就让苏时酒能想象得到那种位于地狱般的场景,心跳都几乎要停滞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葛娇娇又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甚至……
还将这些内容,用一种隐晦的方式转交给了苏时酒。
苏时酒心头有些乱。
而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之后的几个文件会有答案。
深吸一口气,苏时酒眼眸沉稳坚定,他重新坐下,点击后面的几个文件夹,并快速将里面的内容浏览一遍,等全部看完,他视线已经变得十足冰冷。
另一边,顾殊钧终于打完电话回来。
他拿起外套:“张局那边在开会,让我们直接过去。”
苏时酒“嗯”了声。
两个人此时刚回到家没多久,衣服还没换,可以直接出门。
苏时酒想了想,直接抱着这台笔记本电脑跟顾殊钧一起往外走,碰巧遇到阿姨端着做好的清蒸鱼走出厨房,后者正打算说饭菜做好了,见状一怔,也不多说什么,只端着盘子问:“顾先生,苏先生,你们今晚还在家里吃饭吗?”
顾殊钧:“应该不了。”
他反身帮苏时酒穿鞋。
苏时酒:“。”
苏时酒双手还抱着电脑,便没制止。
阿姨看到顾殊钧的动作,也习以为常——自从顾殊钧结婚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样,当初的冷漠厌世孤独小顾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柔软起来,甚至头顶“人夫”二字,对苏时酒再贴心不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以前的模样。
每每看到他们的模样,阿姨都感到心中熨帖。
真好啊。
阿姨手中仍旧端着汤,多看两眼他们的互动,心中柔和。
不错,真是又相信爱情了呢。
这个时间,顾殊钧没叫司机加班。
他挑了辆库里南,手握在方向盘上,随口问:“里面都是什么?”
苏时酒:“……”
苏时酒沉声道,“罪证。”
他眼眸隐在黑暗中,冷冷道,“当初葛娇娇上诉多次,却始终没有成功的,陈永安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