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江乐看着苏时酒,干巴巴地笑了声。
顾殊钧在对视的苏时酒和江乐身上扫了眼。
他手指轻轻摩擦了下杯沿,低垂眉眼,语气平淡:“张叔,不跟我和我爱人介绍下这位?”
张安民介绍道:“这就是我口中的小朋友,我儿子,江乐,随他妈姓,明年从警校正式毕业。”
他说着,也向江乐介绍了下顾殊钧和苏时酒的身份。
江乐闻言震惊了。
……什么?
苏时酒其实是顾殊钧的妻子?正儿八经领过证的那种!?
不是被包养的啊!?
我靠!
苏时酒也有些惊讶。
在这种处处危险的环境下,苏时酒不信什么巧合,因此刚刚在包厢外见到江乐,苏时酒内心中更倾向的猜测是——江乐跟周家或许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他宁愿让客人等待,也没直接回包厢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
江乐竟然是局长儿子!?
这么想来,豪庭小筑同一批的实习生里,竟然就有两个卧底,真是……
苏时酒哑然失笑。
一旁,江乐把帽子脱了,头发咋咋呼呼竖起来。
他坐在张安民身边,瞧了苏时酒好几眼:“原来是自己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啧,那他们刚刚在外面斗智斗勇,图的都是什么!?他刚刚甚至还跟苏时酒讲他家庭条件一般!结果转眼就发现他爸是局长……
这也太糗了叭!
苏时酒:“。”
苏时酒低笑一声:“确实没想到。”
“怎么,你们还认识?”张安民有些惊讶。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的不打算说刚刚在包厢外发生的事。
江乐一点头:“是。苏时酒也是豪庭小筑的员工,和我同一批进的。”
张安民一怔,意识到什么。
他面上带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多时,包厢内的饭菜上全了。
众人开始用餐。
江乐性格开朗,吃饭时不住说起之前和苏时酒在豪庭小筑内发生的趣事,场面不算冷。
最后,他看向苏时酒:“所以你也是去调查周家的?”
苏时酒“嗯”了声:“有人匿名举报,我就去探查了下真实性,没想到一路查到周家。”
既然是张局长的儿子,苏时酒也没再继续藏。
他把记者证拿出来,给对方看了。
江乐接过。
“哇,真的有人连证件照都能拍的这么好看啊?”他感叹道,“我妈长得也好看,瓜子脸,双眼皮,可惜我没遗传到。”
张安民嘴角抽了下:“……怎么,遗传我的方脸委屈到你了?”
江乐笑嘻嘻说:“不委屈不委屈。”
苏时酒瞧着这对父子的互动,轻轻眨了下眼。
他心中不免有些羡慕。
就在这时,苏时酒突然感觉自己的膝盖被握住。
他一怔,垂眸低头看去,只见顾殊钧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张开落在他的膝盖处,轻轻揉了两下。
嗯?
做什么?
苏时酒茫然转头,看向顾殊钧。
然而,身侧的顾殊钧并未与苏时酒对视,只修长的手指收拢,余下食指,按着苏时酒的腿,轻轻向上滑,拉出一条笔直的长线。
腿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
与此同时,顾殊钧面上云淡风轻,声音平稳道:“脑机这项技术仍旧在试验阶段,预测能帮助视障人士和行动不便人士,但人类对未来素来很难预测,我也只能保证……”
苏时酒:“……”
对面还坐着人,只要稍微一弯腰,就能看到顾殊钧那只不老实的手,正在暧昧地勾引……
苏时酒抿了下唇,捉住对方。
正在说话的顾殊钧突然闷笑一声。
张安民挑眉,视线落在苏时酒身上,露出个了然的表情,他并未点破,只笑眯眯说:“未来可期啊。”
饭后,服务员来收拾碗筷,并添了茶,之后轻手轻脚将包厢门阖上。
张安民率先开口:“听说小酒有些资料要交给我们?”
苏时酒点头:“是。”
他摸出平板,将自己之前整理的文档打开,给对方看:“这里面是我这段时间搜集的……”
文档里的内容很详尽。
有当初苏时酒在帝水会所时,陪酒与客人进行情色交易,并需要给帝水会所高层抽成的流水与录音;
经理宋明宇在隐秘的场所内与人聚众吸毒,可能涉及贩毒行为的录像和曾经的报警记录;
记者刘文让在伊芙丝庄园被周家的人抓住后,强制注入毒品,丢到周家工厂内看管几天后才放人,以及前几天被绑架到国外后,直接砍断手指的录音和照片;
以及最后,苏时酒在周明也的抽屉里看到的注射器。
张安民看着看着,眉头愈发紧蹙。
一旁,江乐也伸长了脑袋。
他瞧着那上面细致的内容,基本都是苏时酒这段时间一个人搜集的,再看到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比如被贩毒人员追击等,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面上露出些许震撼。
真勇啊!
不愧是能直接出口骂周明也是狗的人!
江乐忍不住冲苏时酒竖起大拇指。
“……周家,其实我们这边也盯了很久。”
终于,张安民抬头,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否则我家这个小朋友,也不至于到那个会所任职。”
苏时酒点头。
在看到江乐出现在包厢的一瞬间,苏时酒就想到了。
“你搜集的一些资料,我们手中掌握的也有,并且更比你的这份全面,不过关于记者和最后周明也吸毒的内容,之前确实没听说过。小酒同志,这一点上,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张安民抬头,“不过,这种卧底的事情,非常危险,你毕竟是没有受过专业培训的人,我不建议你继续下去。”
苏时酒点头。
他轻声说:“我本来也只是为了探查真伪,拿到部分证据后,早就想过要将这些交给警方,只是……”
苏时酒神色淡淡,将之前匿名举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
“你是说——陈永安陈副局?”
张安民神色凝重。
“是。”苏时酒轻声说,“当时江乐也在,听声音耳熟吗?”
江乐摇头:“陈伯伯是前两年刚调任来的,我和他没见过几面。”
“如果真是他,江乐得回避。”
张安民眉头紧锁。
——江乐随妈妈姓,只看名字,没人会将他和张安民联系到一起,但毕竟警校毕业,又是张安民的亲儿子,陈永安当然认识。
如果让他发现江乐在豪庭小筑当实习生,恐怕立刻就能猜到原委,甚至对江乐的人身安全都有威胁。
“我回头去探探口风。”张安民开口,“你和江乐平时还照常相处,别露马脚。”
苏时酒颔首。
一旁,江乐嘴角一抽:“放心吧爸,时酒可厉害了,之前那么长时间,我都没发现他有问题!”
顾殊钧听到江乐口中的“时酒”,神色冷凝,带着股不易察觉的不悦,他偏过点头,抬手揽住苏时酒的腰,堂而皇之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之后,他静静听三人说话,不发一言,只偶尔给苏时酒倒茶,做一个合格的聆听人,同时舌尖抵了抵上颚,漫不经心想。
是他的时酒。
一番谈话后,苏时酒松了口气。
眼看时间不早,众人起身分别,打算之后有消息了再聚,落后一步的苏时酒,却被顾殊钧又拽回了包厢。
苏时酒一愣,以为顾殊钧忘带了东西,还没来得及出声,下一秒,顾殊钧便凑上前,凶狠地堵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