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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顾殊钧的那句“三次”,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当天晚上,苏时酒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许青礼就带着女儿来医院。

小姑娘今年正上小学五年级,穿着个背带裤,脸型更像许青礼,不过个子仿了龚信,不算低。

面对陌生的苏时酒,她有些不好意思打招呼,却会躲在许青礼身后,频频看向苏时酒。

与他们告别后,苏时酒前往豪庭小筑。

刚抵达,就见气氛有些紧张。

周姐一脸严肃,叮嘱道:“今天大老板心情不好,都仔细着点。”

众人点了头。

好在今天一整天,周明祈都只在楼上待着,并未下楼,直到下班时间,他才出现,一身西装革履,正与人打电话,路过苏时酒时,冷冷瞥后者一眼,充斥着私人恩怨与迁怒的意味。

不过,周明祈最终什么都没说,径自走了。

一旁的丁一鸣蹙眉,开口喊:“时酒。”

苏时酒:“嗯?”

“刚刚大老板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丁一鸣轻声说,“你这几天最好都注意下。”

苏时酒心中猜测,大概率是之前顾殊钧发现窃听器,却似乎不准备私了的事,惹怒了周明祈。

周明祈是在迁怒他。

不过最近网上没这方面的新闻,不知道是两人在谈话后私底下达成了和解,还是周明祈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把消息全部都压了下来——在信息时代,后者的几率更小一些。

苏时酒淡淡“嗯”了声。

丁一鸣还想再说,但见苏时酒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没开口。

*

顾殊钧今天没来接。

苏时酒一个人回到家,阿姨已经做好晚餐。后者视线落在苏时酒的身上,叹气道:“瘦了。”

这位阿姨对苏时酒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顾总在结婚前,一直都没有“家”的概念,再加上经常加班,通常都是就近住在别的平层,或者酒店里。

对“吃”上面,更没有什么讲究,不但吃的少,且总是神色淡淡,不予多评价,让阿姨十分没有成就感。

但这一切,都在顾总和苏时酒结婚后变了。

顾总经常回来不说,苏时酒也是一个十分受厨子喜爱的食客,他每次吃到觉得好吃的,都会幸福地眯起眼,还会多吃些。

阿姨每每看了,都觉得心中舒坦。

很有成就感。

因此,最近苏时酒在医院待着,生活又回到之前,让阿姨觉得十分不舒坦,做饭的积极性都下降了。

好在苏时酒今天终于回来了!

她十分热情,笑眯眯说:“苏先生,您先去餐厅,晚饭马上好。”

苏时酒一顿:“不等顾殊钧?”

阿姨:“顾总今天要加班开个会,大概晚上十点左右才能回,特意叮嘱我先给您做晚饭。”

苏时酒应一声,心中给时钧科技的员工们点了个蜡。

大半夜的还要加班开会,真是夭寿哦。

大约是因为好几天没见,阿姨今天晚上做的餐点十分丰盛,甚至有一块比苏时酒的脑袋还大的烤羊排。

餐厅内只有苏时酒一个人,他忍不住“哇”了声,给羊排拍了个照,顺手给程拓发过去。

程拓:「?」

「???」

「十九!深夜放毒!你想直接馋死我是吗——哼!你要是这样,我可就不帮你查陈局的事情了!」

苏时酒眼眸一弯:「我错了!程哥!拓哥!」

程拓:「喊爹。」

苏时酒:「爹。」

「你这喊的也太顺口了!真不愧是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对了,最近有什么进展?」

「我正排除呢,你给的范围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目前经我手,觉得符合大概条件的,就有足足六七个。」

程拓又发,「虽然不知道你让我查这个干什么,但我已经有了预感,这将会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新闻!看在你爹我为了你这么卖力的份儿上,我能跟着一起上上新闻吗?」

苏时酒:「当然可以。」

程拓:「!」

苏时酒:「这位热心的江城市民。」

程拓:「……」

苏时酒边吃饭,边与程拓插科打诨,等反应过来,已经有些吃撑了。

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苏时酒懒洋洋的坐在餐椅上不想动,他愉快地决定今天鸽一天,不运动了。

他抱着笔记本,坐在一楼客厅,以往顾殊钧等他回家的那个位置,头顶开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开始写新闻稿。

如同阿姨所说。

晚十点,大门“滴”的一声轻响,被推开。

苏时酒还剩下最后几句话,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合上笔记本,起身说:“你回来了。”

顾殊钧行至苏时酒面前,面容冷淡地“嗯”了声。

但苏时酒听得出来,他应该心情不错。

想到之前的电话里没有聊完的话题,苏时酒主动开口:“顾殊钧,关于热搜……是你买的?”

顾殊钧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语气随意道:“嗯,时钧科技的公关部,炒热一条新闻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时酒轻声说:“谢谢。”

顾殊钧瞥他一眼,没吭声。

苏时酒想了想,又说:“还有上次窃听器的事——”

“苏时酒。”顾殊钧猛然站起身,打断了苏时酒的话。

他声音中带着些许警告,眉头紧蹙,向前一步。

顾殊钧与苏时酒几乎身体相贴,把后者挤进狭小的墙边角落内,不悦道:“你跟我是不是只有公事可以谈了?”

苏时酒一怔。

他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殊钧便垂下头,凶狠地吻住苏时酒的唇。

不。

这不应该被称为吻。

而应该是咬……或者只是为了封住苏时酒的口。

“唔。”对方的牙齿咬得苏时酒唇上一疼,忍不住发出轻声痛呼。

他下意识偏了下头,想躲。

然而,察觉到苏时酒逃离想法的顾殊钧,情绪变得愈发不稳。

他呼吸急促,按在苏时酒肩膀的大手用力,牢牢钳制住苏时酒,并加深了这个充斥着掠夺感的吻,无尽的纠缠与索取,像是要疯狂的把苏时酒胸腔内的空气,都狠狠地吮吸殆尽。

苏时酒有些招架不住。

他脑海中立刻回想起之前顾殊钧的几次发病。

……精神上有问题的人,情绪确实很容易变得不稳定。

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顾殊钧一定也很难受吧?

苏时酒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再暗中带着反抗,而是顺从地与顾殊钧接吻,边伸出手,用轻柔的力道在顾殊钧的肩头拍了拍,如同安抚。

下一秒,顾殊钧一顿。

他猛然推开苏时酒,冷着一张脸,毫不犹豫转身,三步并做两步上楼去了。

苏时酒站在一楼客厅,眨眨眼。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唇。

“嘶。”

唇上破皮了。

唉,大狗勾重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