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魔到哪里了?”
母拜城某个光线昏暗的偏僻酒馆内,绝爷自斟自饮,一副落寞的样子。
脑海中忽然响起阿苗虚弱的话语声,这让黑面汉子不由得一阵苦笑。
“他去救援西妹,已经严重偏离了路线……没想到拳山一下子过来了四个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良久之后,阿苗又问道。
“你只管休息,放心好了,我换来的钱足够搭乘货船离开这里,只是现在要考虑往哪个方向去。”
绝爷头有点大……
母拜城停留的这三天里,他打听到了很多消息,譬如:
花怜所在禁区的性质;
母拜城往来其他星墟的方法;
整个道域通用货币的情况;
周边星墟的特点与包容程度;
当然,最主要的,是‘智脑’的存在以及获取的条件……
喝着劣质的酒,在这间臭烘烘的小酒馆里,绝爷慨叹着自己太穷,钱不够用。
母拜城有对外的传送大厅,然而在这地方传送一次的代价太高,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奢望,哪怕只是去往最近星墟。
道域没有公共的交通工具,但小型飞船的科技含量却是极高,当然,船的售价也是天文数字。
以绝爷现在的实力,在道域妥妥属于底层爬虫级,比他强的比比皆是。
绝望吗?
绝爷倒不觉得,他认为这很正常。
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身上能变卖的东西太少。
值钱的自己不舍得,因为还有大用,不值钱的你就算扔地上都没人捡,但凡开店的,眼睛都很刁,谁也忽悠不了谁。
道域流通货币是‘星元’,一壶劣酒五星元,传送一次起步价五千,一艘船动辄三十万,安装智脑微粒约莫要百万。
这个陌生世界不欢迎穷鬼,像他这样浑身上下不到一千星元的流浪汉,街上随处可见。
花怜是指望不上了。
她百分百是被城里的先锋小队‘请’回来的,没个几年功夫别想从禁区出来。
据说能让先锋小队看上的女子,从某方面来讲是幸运的,大把人不远万里来母拜城投效,军部招募处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无视了。
接下来,花怜将经历长时间的培养,直到身体素质以及道法层次都达到‘军士’级别……
这些是人尽皆知的寻常事,在母拜城生活时间久的人都知道,即便你不问,店小二闲暇的时候也会吧啦吧啦的讲给你听。
经营酒馆的几个人并非道者,他们皆是早期穿越之人的后裔,对于绝爷这样的‘穿越者’,凡人们打心底里并不敢小觑。
谁能想到呢,这层身份居然成了落魄黑脸汉子仅剩的尊严。
可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也必须面对现实,想要活下去就得找事情做,而且要尽快设法赚到钱。
小二建议绝爷去‘土仑墟’或‘金鼎墟’看看,那些地方更适宜穿越者找份差事从长计议。至于母拜城就别指望了,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凡人才能取得永久居留资格,像牛马牲畜一样终日为城市的运转提供着微不足道的价值。
凡是名字里带个‘墟’字的,说明此星墟规模较大,起码是母拜城的数倍乃至数十倍大。
土仑墟往左,金鼎墟往右,而红魔此刻正在土仑墟方向。
“好吧,就去土仑。”
绝爷一口喝干最后半杯酒,凭直觉选择了目的地。
他是木属性天赋,而五行之中木克土,金克木,从两大星墟的名字上分析,‘金鼎墟’怎么着都让人不舒服。
只是土仑在星墟中的排名相当靠后,属于垫底之流,这一点属实有些无法理解……
……
“咦?绝爷与花怜分开了,他怎么这么快?好快!”
离开风之暗流小半日后,扰人心神的噪音彻底听不到了,元子脚踏滑板,与西妹的界舟并排而行。
船太小,容不下他和虚金,鼯鼠这货倒是懂得舒服,跑去和伊飞花腻味。
当初在A312颠倒迷境,元子设伏狙杀阿扁和角姐,彼时小鼠就和这女人很亲近,此刻久别重逢自是开心无比。
“他坐在船上。”
少年也察觉到了绝爷印记的移动,他的轨迹紧贴着星墟之链,应该是计划去往其他邻近星墟。
为何要分开?
难道他与花怜有什么分歧?
亦或是他找到了更好的出路,但花怜并不认可,不愿与之同往?
绝爷是颇有见地的一个人,处理事情果断且冷静,花怜不可能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足够行。
莫非她身不由己?
一瞬间,元子推测出了多种可能。
绝爷的印记动起来犹如流星般迅捷,比滑板快出数十倍不止,眼瞅着他掠过了一座星墟,接着又是一座,直到第五座才停了下来,总耗时不过两个多小时。
“哇塞,真太快了,他这点路程,够咱飞好几天。”
西妹渐渐恢复了活力,眨着一双闪亮眼睛凝视着远处的星链。
绝爷停留的那颗星在他们与花怜中间,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先去见见他,然后再去寻花怜。
“西妹,左转了,稍微慢一点。”
出了风之暗流范围后,虚空中的各种障碍骤然多了起来。
肉眼能辨识的大都是陨石或不知是何用途的人造垃圾,有时只孤零零一个,有时又能看到成片簇拥堆积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望不到边际。
显眼的垃圾易躲,真正要命的是你根本看不见的旋涡与暗流,以及在虚空中肆意游荡的奇特生命。
此刻前方就暗藏着一道徐徐转动的涡流,它像是条超长龙卷风侧躺在夜幕里,正常人即便是撞进去都不一定能看清其样貌。
它也许不会伤害到误入者,但元子费事去赌。
手中有玉牌指引,大不了多走几步,涡流不像风之暗流那般广大,绕行一下花不了多长时间。
鼯鼠很醒目,去找伊飞花玩之前,偷偷将玉牌留给了主人,它也明白不能当着旁人面显摆自家宝贝。
界舟在倾斜的涡流一侧航行,缓慢的像是有只小虫在长长的号角边爬动,突然间,少年摆手让女孩停下来。
“怎么了?”
问话的是伊飞花,原本窝在她臂弯的鼯鼠猛的窜回主人衣襟,此举不禁吓了女人一跳。
“有艘船过来了,开着隐形模式,西妹跟着我走,咱躲在涡流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