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你和他是朋友吗?怎么你那么厉害,他又这么菜?”
魇魔口无遮拦,还未等绝爷接上话头,它就先一步发问起来。
“我进来的早些……”
元子笑容为之一滞,这棵树的性子真特么直。
“主人,它是木魔,属于魔族,咱去了那么多层级却一次都没见到魔,我严重怀疑是有人故意不让咱去。”
鼯鼠一个后空翻跳在了年都乎的头顶,接着又蹦回主人肩头,好似在玩杂耍。
“那又是为什么?”
好么,俩人类都插不上嘴,小鼠话音未落,树苗紧跟而上。
“为什么?就你这等货色,来多少都是死,管理层当然不想让资源白白浪费。”
鼯鼠说完之后瞅了主人一眼,见他脸上无怒无喜,遂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起来。
从某方面来讲,它说的是实情。
元子的实力确实完胜诸多层级内的猎物,正常来说,他应该持着印信往m楼去了。
“哇欧,光头你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反正你带一只老鼠也是带。”
魇魔枝叶拼命摇摆,看来真的是动了心。
“什么老鼠,我不是老鼠,请叫我‘鼯爷’,再说了,你见谁出门背棵树的?”
鼯鼠先是气愤,接着似乎联想到了那滑稽的一幕,忍不住跳到草地上连打了几个滚,这货笑抽了。
“带着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让我兄弟安全的与我汇合,现在咱们的距离可有点远!”
元子何等精明!
无需言语,从绝爷那五味杂陈的眼神中就已经读懂了一切。
绝爷切入进了一处群魔乱舞的层级,情势恶劣,风险极高,其实这才是正确的试炼方式。
若能在此等险恶环境里存活下来的,才配被称之为‘精英’。
A楼的挑战对元子来说简单了些,从他灭杀影妖之王便可见端倪。
但对序列阵而言,任何资源都是宝贵的,魔物层级毕竟不是真的魔界,有些物种若被轻而易举的屠戮一空之后,再行填充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容不得随意浪费。
“远不怕,慢慢走就是了,你等着,我先去拾掇拾掇,等下就和你兄弟出发。”
这魇魔也是个急性子,话音刚落就拽着绝爷退出了视讯。
“哇塞,说走就走啊?”
鼯鼠才想好一句怼人的话,结果那棵树连同旁边的黑脸汉子就啪的爆成了点点金星消散无踪。
你还别说,绝爷真就有点小运气,从他不久前发出的视频来分析,应该已经身陷绝地难逃厄运了,怎么突然就蹦出来个貌似开启灵智不太久的强大木魔?
如能把此魔忽悠着一路同行,绝爷接下来的旅程当无大忧。
“你就别操心旁人了,帮我瞅瞅这地方可有法破解?”
元子仰头看向冉冉升起的红日,此情此景何其美轮美奂,然而,它却不是真实的。
“我哪懂这个?我前主人层次太低,都没机会接触到这么高端的术法。”
鼯鼠快速奔上向阳一侧的峰峦上,只见视界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起伏山峦,满眼是绿茸茸,压根看不到一棵树、一块石或一只鸟。
“到处都是山,感觉不到任何波动哇。”
它蹦蹦跳跳的跑回来,甩手把困难抛回给光头佬。
“嗯……不用你管了。”
元子取出一堆零食酒水,丢了些给小鼠和傻子年都乎,自己也胡乱吃了几口,咕咚咕咚快速干完一瓶烈酒,接着双眼一合让思绪放空,没过多久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
“歪,你可以叫我‘阿苗’,我叫你什么?”
枯树林深处,魇魔冲着呆若木鸡的人类吼了一嗓子,这货保持静止状态已经足足有三十五秒。
“阿苗啊,我叫‘绝爷’,不好意思,这些东西你都打算送给我?”
一贯镇定的绝爷为何发呆?
呵呵,莫说是他,就算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元子,估计也一样得被眼前这笔财富擂成傻子。
两万多枚序列印记啊!
这些令试炼者趋之若骛的宝贝,像堆垃圾似的被丢在一洼烂泥坑里,一半儿浸着污水,一半儿压着腐叶,脏兮兮的看不清本来面目。
绝爷到现在一共也才得了数十枚,在底层扎堆的新人里,他已经算是相当牛批的存在了。
“给你了,我留着也没用,这都是死去人类遗留的,只是一少部分,大多数都散落在了林子各处,时间过去太久找都不好找。”
树苗没耐心,若真想找,当然能找到,奈何它现在急着去和光头汇合,一刻都不想耽误。
“够了够了……”
什么叫否极泰来,什么又叫绝处逢生?
绝爷好悬没乐疯!
……
除了留香、花怜以及阿茶等少数几人外,没谁知道少年元子乃转世之躯。
‘不灭真身’并非不死,死了之后照样入轮回。
元子这一世降生在地球,幼时那几年和其他孩童一样懵懵懂懂,直到六岁那一年。
命运的齿轮在老爹准备带他外出的那一年开始转动,不知不觉中,年少的他像一叶浮萍,被一小股风吹进了江湖路,越吹越远。
然而,又有几人知道,他那稚嫩的躯壳里,装着的却是颗沧桑的心。
元子曾经拼了命的回想,他想知道自己前世长什么样,有什么际遇,又创下过多少辉煌。
然而,过去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百层毛玻璃,怎么看都看不清。
他不清楚自己来自于何方,无论在哪里,无论看到谁,感觉都是那么的陌生。
而今,他的记忆深处只剩下了花怜。
江湖阅历日渐多,财帛美人随风过,要论起来,花怜的姿色充其量只能算中上。
这个既不算绝顶容颜,又没有傲人的智慧,又傻又笨的女人,为何偏偏能让他爱到骨子里?
此刻在酣然梦中,他和爱人又回到了最初认识的药田,躺在了那张舒适的躺椅上。
“幸福是什么?”花怜在问。
“这样就很幸福。”
元子贴着她,臂膀环着她的纤腰,闭着眼睛,口中不清不楚的嘟囔着。
“你要早点回来呦……”
爱人的声音变得缥缈起来,少年察觉到了异样,赶忙睁开眼。
娇躯已消散,药田管理处的房屋院墙瞬间土崩瓦解,连躺椅都化为了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