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肆虐,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如爆豆。
房间里,臭皮焦急的在屋门口处来回的溜达,同样心慌意乱的还有花怜和她的母亲。
不是早已经到了吗?
又说要先去找陈文享,可过了这么久为何还没个结果?
莫非……
莫非,那孩子因实力不济已经被对方反制?
还是说,他自知不敌临阵退缩,甚至连进入雷州府地界都不敢,像只鹌鹑似的瑟缩在城外某处?
“怜儿,要不然妈让管家去那陈文享房外查看一二?”
母亲被鸟儿的反常举止搞的心很乱,臭皮和它的主人有灵魂牵绊,种种迹象表明其主人肯定已经在附近,可不知为何迟迟不出现。
“妈你别急,再等等。”
花怜手里捏着早已空了的茶杯,她时刻都在查看着意识深处的灵魂印记,唯恐那印记突然就灰了下去。
她不敢在这个时候骚扰元子,如果他们是在战斗,你就是联系了他也没空回复,没准还会干扰到他。
她再次驱动意识幅散到了宅子周边,不能探知太远的地方,因雷州府道者众多,胡乱感知外界极易让人误会你是意图不轨或心存挑衅,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偷窥不是?
“有人来了,是他吗?”
猛然间,花怜腾的站了起来,茶杯没放稳,倾斜着滚了两圈摔到地上碎成了几瓣。
雷雨交加,天色黯淡,这个时候的街道上绝少人走动,再有要紧事,人们也会等风雨过去才出门。
然而,街道尽头真真就有三道身影在往这边走来,雨雾弥散,肉眼根本看不清。
“元子,是元子……”
花怜在颤抖,嗓音都变了,门一打开,狂风夹着硕大雨滴吹了进来,却挡不住急切冲出去的她和臭皮。
元子的样貌变了太多,记忆深处的蓬头乱发被一颗光头取代,长得都有她这么高,可为何跟着他的男孩仍是脑海中时时回想的那般模样?
她不会认错,因为光头少年的感知与她的意识交织在了一起,虽隔着高大院墙,还有长长的街道,可那双带着笑的明亮眼眸中仍蕴着刻骨铭心的熟悉。
“臭小子,你终于来了……”
花怜哭着,笑着,只两个闪烁便和张开臂膀的少年拥在了一起。
滂沱大雨依旧在下着,街道上,积水漫过了膝盖,花怜却全然不顾,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处,压抑多年的委屈尽情发泄,她恨不得把臂弯里的少年压进自己心里。
“元子,你长高了……”
女人不停亲吻着少年的脸颊,她的灵魂都在战栗,火热的唇同样抖个不停,小男人像根柱子,只要有他在身边,暴雨算得了什么,天塌下来都不叫事。
“老大,这只丑鸟哪来的?”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小夫妻的缠绵,元子侧过头看见了被淋成落汤鸡的臭皮。
昔日的‘血雉’雏鸟长大了不少,看起来也有半人高,可那卖相属实不咋样,微微发红的羽毛稀稀拉拉没几根,光秃秃的脖子倒挺长,既有些像鸵鸟,又好似一只没发育完全的秃鹫,和它主人一样干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它叫臭皮,这是我老婆花怜……这位是仙宁,还有个朋友过一阵子会来。”
元子介绍了一圈,由着爱人死死搂住他的臂膀,远处,花怜的父母在路口撑着伞迎接着他们。
“我呢?咋不说我?我虚爷不重要啊?”
虚金恼了,窜到几人前面,倒着走路把脸对向主人,丑鸟都点了名,却把它给忽略了。
“哦,差点忘了,这位是‘猪头’,也可以叫它虚爷。”
元子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臭皮的小脑袋。
“神特么猪头,你还当我傻啊,以前不清楚也就算了,以后少这么叫,侮辱人知道不?”
虚金眼珠一瞪,这阵子虚拟世界不是白逛的,‘猪头’那就是个贬义词,谁爱叫谁叫。
“老公,它为啥和你小时候长的一样?”
花怜破涕为笑,小男孩古灵精怪,简直就是元子小时候的翻版。
“这货会变形,我管不了它……”
几人说笑着进了花府,恰在此时,风止住,雨势骤然变得小了许多,待众人简单收拾干净坐在会客厅里准备饮茶之时,一抹红彤彤的夕阳竟从乌云中露了出来。
“陈文享……已经陨落,我之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是去处理他的宅邸并遣散其家眷,那处别墅已经没人了,伯父你抽空过去看着安排,或卖或自用皆可。”
宽大的落地玻璃窗让视线一览无余, 元子抬眼眺望窗外,大半个天空被夕阳染成了红色,远处仍有积着雨的乌云在翻滚,其边缘处被镀了层耀眼金边,壮美到惊心动魄。
“什么……他……他死了?”
花怜之父闻言神色震荡,还未等他再追问一二,猛然间就见一人径直跳过院墙,慌慌张张的跑向了会客厅。
“二叔,陈文享死了……他家里人全都被赶了出来……他……”
花优一把推开房门,却被满满一屋子客人惊的停了嘴。
“陈文享算什么东西,我家老大轻轻松松就将其灭杀,不过是个垃圾,你等莫非还真当他是个人物不成?”
虚金撇了撇嘴,翻手拿出一块儿板砖大小的金砖,仿佛在吃巧克力,一口一口的啃吃起来。
“我晕,你……吃的是黄金?”
除了元子和仙宁,在座几人差点把眼珠瞪出来,花怜捂住了嘴,怀疑自己看错。
“太软了,这玩意儿粘牙,不是什么高档货。”
好么,虚爷居然嫌黄金档次不够。
陈文享的隐秘库房里藏着大量金银珠宝,这些个俗物对道者而言没什么价值,它就像是古董字画一样,总不乏有人喜欢收藏。
虚金的胃口越来越刁,等闲之物它已看不上。
“你……你就是……红魔……”
花优呆若木鸡,指尖哆嗦着,站在厅里不敢妄动分毫,尽管眼前那光头少年看都没看他一眼……
雷州府变了天!
跺一脚下去,整个雷州半岛都要震三震的陈文享,死了……
直至天将半夜,仍有大量人从远方赶到其豪宅处欲要一窥究竟。
毕竟这位活着的时候交际足够广泛,与之灵魂结缔的好友不知凡几,这号大人物的印记突然变成灰色,谁人能不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