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倒是给他玩的惟妙惟肖。
江渊看着黑衣人的背影，他用着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自己的上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傲气是好的，但是他在被庄文渊控制的情况下，还有着他那莫须有的傲气可属实是有些可笑了。
况且他那不是傲，这只算是目中无人，不过……
江渊扫了一眼藏在暗处的监控，这算是什么呢？
这个算是测他的忍耐力，还是光是对他的试探？
如果他是庄文渊的话……
“就是这里了。”
黑衣人带着江渊一同进入一个昏暗的房间，打开灯的一瞬间整个实验厅都亮了起来。
房间里面是一排排的玻璃容器，江渊估计了一下大概每一个玻璃容器都只有2x2米的大小。
而且每一个玻璃容器里都有一个小男孩，是没穿衣服的实验品。
这些实验体都可以直观看见其发育程度。
黑衣人赞赏般的看着玻璃容器里的人，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原本昏暗的环境下，一下子有了光，这让所有被关在玻璃容器的人都突然清醒了不少，而且他们看见门口来了人就都不约而同的往这里看过来。
那是带着恐惧的目光，直到看见那人身后跟着一个漂亮小孩。
好奇。
那是和他们一样被抓过来的人吗？
“快跑啊！不要留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是恶魔！”
玻璃容器里的小孩少年们呐喊着，但玻璃容器的密闭性实在是高，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手段，隔音能力极强。
无论是里面的人怎样喊，外面的人都听不见一点声音。
容器内的分贝检测仪发出警报，原本激动的男孩一下子跪倒在地。
江渊能看出来，这个男孩在经历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江渊注意到了他们手中戴着的手环，似乎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可以用来控制人，而且抗破坏力极强。
这就是庄文渊的杰作吗？
江渊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庄文渊的那群死侍般的手下这么听他的话，那想必便是用这种东西控制的。
在极强的控制下，五年十年的过去，服从几乎是变成了他们的本能，他们会本能的下意识的去听从庄文渊的话，不敢违背他。
而且在服从庄文渊的基础上，他们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可以行动自如，拥有着自己的想法，懂得交际交流，但唯一只听从庄文渊的话。
“小帮主，这里是最符合标准的实验体，那边是不符合标准的实验体，也就是你在外面看到的那群人。”
江渊扫了一眼另外一边，果真就如黑衣人所说的那般，但他们眼里的不符合标准的实验体，早就已经比普通小孩的体质好太多太多了。
“像这样的房间还有几个？”江渊带着目的性的问。
黑衣人看了江渊一眼，欲言又止，他似乎是不解，小帮主看见这些人居然没有感觉到感到害怕和震惊？
不过不解只是片刻的，他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一共有14个这样子的房间，14个房间正好分为14级，一级为最高14级为最低，而这个房间就是一级。”
庄文渊说地下室的表面情况他都可以朝小帮主全盘托出，所以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一间有多少人？”
“多的房间有三千人，少的有七八百人，而我们现在站的这一间有1500人，其中，1001人合格，499人不合格。”
“在这个房间里不符合标准的人，在其他房间里不应该也是合格的吗？”
“是啊，但是那又怎样呢？这些人在外面是真人靶子存活率不就高了些吗？况且还有什么真人大逃杀什么的。”
黑衣人越说越发严重，不过江渊依旧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黑衣人见江渊这个样子便觉得有些无趣，接着就打开控制台看看实验数据，然后有些自豪的开口：“最那边的人是我们实验室最完美的实验品，体质100%的人，身体金刚不坏。”
江渊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好像在叫他过去，那边有他想寻找的人。
江渊的眉头微微一凝，开口向黑衣人问道：“能带我去见见他吗，你说的完美实验品。”
小帮主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言语中的压迫感和庄文渊如出一辙。
黑衣人的动作微顿，他似乎是知道了为什么庄文渊会如此器重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
确实，因为江渊和庄文渊完全就是从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庄文渊有多疯，那么这个小孩也会有多疯，黑衣人背后渗出了细薄的冷汗。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无所畏惧“跟我走。”
但即使像庄文渊又怎样呢？
在他眼里，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小孩儿能拿他怎么样？
黑衣人冷笑出声，接着径直向完美的实验体那边走去，也不顾着后面的小孩到底能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江渊扫了一眼整齐的玻璃容器，被电击过的小孩现在看起来都很乖，这些都是最优秀的孩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现在的情势？
刚刚那只是他们刚见到漂亮小孩时的激动，他们认为漂亮小孩不应该局限在这一荒芜之地，只是……
看黑衣男人对漂亮小孩的态度……
可能……他才是送他们下地狱的人吧。
这个实验室里都很安静，安静的就只有黑衣人走路的声音。
江渊看着玻璃容器里面容呆滞的男孩们，也许在没有人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声音吗？
他们又在这里待了多久？
精神生理上的控制可真是被庄文渊狠狠的拿捏住了。
“小帮主？”黑衣人疑惑的转头看着还停留在原地的江渊，似乎是在询问他为什么还不跟上来。
江渊没回答，但也如实跟上去。
黑衣人见状便也接着往前走。
那是房间的最深处，这是整个房间最大的一个玻璃容器，和别的容器不一样的是里面有一张洁白的床。
床上的被子叠的是豆腐块，不是广义上军人叠的那种豆腐块，而是规规整整分毫不差的那种，就像是用机器精准测量过的那般。
不过好歹还算是个正常的床，总比那些只有玻璃的容器好太多了。
当然，除了床旁的各种监视机器以及电击仪器绳索等。
坐在床上的是一个长相极其精致的小孩，而这张脸……是小安。
怎么会？
江渊在脑海中不停的呼唤小白，可惜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不是说小安明年才会诞生于这个世界吗，那这个跟小安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孩到底是谁？
没有人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就只能由他亲自解答。
小孩的皮肤是不正常的白，几乎白到发光。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朝着他的这个方向走来，几乎是猛地抬起头，撞入江渊眼中的是一对澄澈明亮的眸子。
太干净了，就像是不染世俗尘埃的神明。
哈，像这样子干净的人竟然被他们称为最完美的实验品。
“你看他干净吗？漂亮吗？他不会死也很听话，像这样完美的人才是我们唯一尊贵的实验品。”
隔着一块玻璃，江渊同玻璃里的小孩相望，说一句扎心的话，那就是他真的太干净了，干净的不像他的小安。
小安无论在哪在何处，都会有属于他的劣性，属于他的悲哀，可是这个小孩没有。
像又不像。
只是正巧就激起了江渊心底中的罪恶因子，是为玻璃里的小孩而激动。
恶人吗？
也或许他天生就应该当恶人，江渊心想。
“是啊，多完美的实验品。”江渊的话落。
“呯！”
玻璃容器被溅上了鲜血，喷溅出的鲜血随着玻璃往下流，形成一条条血线。
而玻璃容器里的人一直都注视着这个方向，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漂亮小孩在他们全体目光的注视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人。
小孩微笑的扫视着众人，脸上是肆无忌惮的，如同梦魇般的笑。
玻璃容器的完美实验品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外头，带着不解困惑与震惊。
他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好像是在很久之前就有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他孤独的梦里。
他没有朋友，他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玻璃容器当中，生活中处处都是机械仪器以及监控。
他不知道监控里的人是谁，只知道有人在观察着他的一切。
他经常想是所有人都生活在玻璃容器当中吗？
可是他错了，外面的人很自由，只有他，只有他们，他们都被关在这一狭窄之地没有自由只有暗无天日的等待。
有一次他好像做了个梦，那是他第一次拥有了关于梦的记忆。
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长的就和玻璃容器外的男孩一样，男孩穿着华丽的衣服和他聊天，陪他说话，为他讲述外面的世界。
可是……玻璃外的男孩和梦里的似乎不太一样，比起梦里的温润如玉现在的他更像是披着天使皮肤的恶魔。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臣服于他。
他好像天生就是为他而生的。
若是这段话被江渊知道，他肯定会跟小白吐槽。
他在一岁的时候闲着无聊就数据化的整了个小安二号陪他聊天，未曾想他随机编造的一个男孩形象竟能直接映射出来。
而且眼前人还能将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
江渊从袖口处抽出一张手帕，低头仔细地擦拭着被鲜血溅到的手腕，似乎是略带惋惜地看着白衬衫上被不小心溅到的血迹。
是刺目的鲜红，是令人厌恶的血腥味，这个颜色是丑陋不堪的，恶心的暗红色。
江渊的手中还是那把枪，是前几天才刚见过血的枪，枪的主人好像察觉到了杀人的乐趣，那是一种特殊的，带着喜悦的快感。
“滴-滴-滴-滴-”
警报声震耳欲聋，江渊就这么站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细细擦拭着手中的枪。
仅仅只是十几秒，江渊的身边就围满了人，所有人都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玻璃容器里的小孩显然都没有见识过这个场面，一个个的都站起来看向这边。
他们不知道小孩正大光明杀人后的下场是什么？
是好奇，震惊，担忧……
以及幸灾乐祸。
人性本恶，又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长大，没有健康教育，他们不分善恶。
他们被控制的是身体，而不是脑子，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是天才的象征。
天才和疯子本身就只是一念之差。
江渊无所谓的把玩着手中的枪，丝毫不把周围举枪的人放在眼里。
当然，这只是表面，其实他还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玻璃罩子里的人。
“小安”是站起来的，和别人一样，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江渊微微抿唇，看向眼前的这些人口唇微张：“怎么，不就是杀了个人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从男孩口中流露出的是草菅人命的话语，令人无法想象到这竟是一个六岁孩子口中能说出来的话。
黑衣人们迟迟没有发话，只是都把枪收了回去，用枪对着庄文渊钦定的继承人是对庄文渊最大的不敬。
到时候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渊看着眼前的这群人，还是不说话，就这样围着自己，眼前浮现出一抹烦躁。
接着，他随意的把枪指向黑衣人中的一位，然后不耐烦的开口：“怎么？还挡在这里干什么？”
被枪指到的黑衣人，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对于江渊昨天的事迹他们都有所耳闻，而且几分钟前他才刚用过这把枪杀人。
这个小孩可以说是和庄文渊一样的疯子，他不知道这个小孩究竟会不会再杀人，若是会，那下个人肯定就是自己。
“小帮主，我们在等渊爷的指示。”
“嗯？”江渊有些疑惑的开口，“小爸是要惩罚我吗？可这明明都是他教我的啊。 ”
江渊的表情满是无辜，似乎是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认为杀人就是理所应当。
这就是疯子养出来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