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成了他的背景板,阳光为他打光,这个少年,此刻耀眼。
温岁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在他走了没多久之后跟了上去,拿在手里面的单词,看了许久,却没有进入脑中。
反而有个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留下的痕迹越发的清晰明了。
球场上的人挥汗如雨,像是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劲头一样。
“岁礼!”远方传来清脆的女声。
温岁礼回过神,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是穆轻轻,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步伐轻快,像只雀跃的鸟儿向着温岁礼招手。
“轻轻,怎么了?”温岁礼看着火急火燎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温岁礼问着。
“来躲瘟神来了,真烦死我了。”穆轻轻咬牙切齿的说,想起那个人心底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是闻钰?”温岁礼沉思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被逼得快要破口大骂的穆轻轻,她轻轻的出声询问着。
“他可真烦人。”穆轻轻说。
温岁礼见状只是轻笑一声,能把穆轻轻逼到这份上,闻钰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毕竟就穆轻轻那和别人吵架都能云淡风轻的四两拨千斤给你反驳回去的人,鲜少有人能在她的领域里面打败她,或者让她退步。
就连傅宁初,温岁礼都没有见过穆轻轻气急败坏的模样。
话音刚落呢,一人逆着光,从操场的一端缓缓的走了过来,影子也在一点一点的拉长着,嘴角挂着笑。
穆轻轻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条件反射的就想跑。
闻钰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的这么能粘人的,还不会看别人脸色的人了。
她早该知道,有傅宁初的地方,怎么会少得了他闻钰,是她失策了。
“岁礼,我先走了啊,咱回班再说。”穆轻轻想要趁着那人还没有靠近,就先溜之大吉,脚底的油已经抹上了,就差开溜了。
闻钰何许人也,他死缠烂打的穆轻轻有一段时间了,还能真的摸不清穆轻轻的小动作是什么意思?
见状,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步伐加快着,“大学委,去哪啊?”
一道让穆轻轻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挖掉的声音传过来,使得穆轻轻不得不顿住脚,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闻钰笑着。
“我不是你们班的学委,别乱叫。”穆轻轻说,大有拆台之意。
“校长可是说了,都是同学大家要互帮互助,叫你一声大学委,也不算乱叫。”闻钰懒洋洋的说着,头顶的树上,不时的有鸟落下,又飞走。
穆轻轻咬牙,瞪视着他,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小痞子早就被她的眼神捅出无数个的大洞窟窿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穆轻轻早就被他逼得无路可退了,她不知道,这个痞子,这么就老是跟在了她的旁边。
“大学委,你这样的说法让我很难过啊,我就是想要好好学习,找你交流学习经验。”闻钰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旁站着没动的温岁礼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看向闻钰的眼中带了许多的不可置信。
别人说要学习,那可能是真的,这位闻钰大少爷要学习,那这句话的程度堪比天上下红雨了。
“闻钰,”穆轻轻的话语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她眼中仿若有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生机勃勃了,“你不去找全校第一的傅宁初,你找我干什么?”
闻钰闻言,一手撑起了下巴,假装思考,看着眼前人的神色变幻莫测,他忽然绽放出了一个笑。
“你说呢?我的大学委,你说我找你干什么呢?”闻钰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刻意的将人引入他的陷阱之中。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穆轻轻最讨厌这种让别人说的把戏了,有什么不能直接明说?
非得像是猫抓老鼠一样,先将它放走,就在老鼠认为自己将要逃脱的时候,又将它抓回来,如此往复的逗弄,让人很难不去心焦气躁。
“我在想,”闻钰突然压低了声音,趁着穆轻轻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话的时候,将人一把拉过来。
“小嫂子,人我先借走了。”闻钰也学坏了,总是跟着傅宁初手底下的那些人一样,老是叫温岁礼小嫂子。
温岁礼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了,只是现在再次听到,还是会不自觉的害羞,脸还是背叛了她,悄悄的红透了。
“你不要欺负轻轻。”温岁礼低声的说着,她看得出来,穆轻轻对于闻钰并不只是有着厌恶。
若是真的厌恶一个人,谈及他的时候,言语间总是会不自主的淡漠下去,可是,当穆轻轻提到闻钰的时候,她总是情绪高涨。
“好的,小嫂子。”闻钰微微颔首,就将穆轻轻强制性的带走了。
“岁礼,岁礼,”穆轻轻大声的呼喊着温岁礼,期待着她能将自己带离这个尴尬的境地。
温岁礼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正当他们的身影已经走得较远的时候,温岁礼动了动脚步,想要追上去,让闻钰把话都说开了。
正当右腿迈出去一步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来球场,不看我打球,看什么呢?”
温岁礼回过头去,来人是刚从球场上下来的傅宁初。
“有看。”
“有看什么?”傅宁初坏心眼的问着。
温岁礼抬起头,看向他,在心底里面回答他。
有看你打球,整个球场上,只有看你,别人都不曾入眼。
傅宁初快要在这一双秋水剪瞳溺毙了,明明那个人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却在看着她眼眸的那一瞬间,就深陷其中。
温岁礼抿紧了唇瓣,并不说话。
傅宁初见状,也没再问,再问也问不出话来,只要是他家仙女不想说话,他就算是有百般本领,都拿她没有办法。
温岁礼的身侧放了两瓶水,一瓶的水线相较于另外一瓶略微低一些。
傅宁初弯下腰去,径直的拿起了那一瓶水线低的,拧开了瓶盖,就想喝的时候,一只小手拽停了他的动作。
“那是……那是我的。”温岁礼低着头,声音有些小。
“哦,我知道了。”傅宁初笑了,随即毫不在意的回答着。
眼底的坏意却看见那人的耳侧的红晕之时,越发的加重了。
“你不能喝。”温岁礼抬起头来,看着傅宁初仍旧将水向自己的唇边递去的时候,温岁礼急急的开口。
“为什么?”傅宁初将水拧上,垂落于身侧,目光定定的锁在眼前人的身上。
“就…就是不可以。”温岁礼给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心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行。”傅宁初气笑了,他猛地低下头来,唇便如同蜻蜓点水那般擦过她的耳垂。
“喜欢直接的是吧?”傅宁初暧昧至极的话语落在温岁礼的耳中。
温岁礼的耳垂还有着那股热气,好像风吹不散,带不走一样。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年郎,没有反应过来。
傅宁初半晌没听见她说话,看向她的脸时,这才发现,温岁礼的神情呆滞。
只是,脸变得越来越好,出卖了她现在心里面并不平静,若可以形容,那应该是一场波涛汹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