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礼抱着暖水袋有些失神的站在了原地,似乎还对这个人耿耿于怀。
温岁礼蹙眉,双手死死的揪着暖水袋外面的绒毛,像是要将上面的绒毛揪下来一样。
傅宁初抬眸向闻钰看去,示意他先走。
闻钰面色有些复杂的看向温岁礼,林慕一是最近这段时间才走上明面上来的,她一个远居在西南地方的女孩怎么得到的消息?
闻钰面有所思的走远了。
傅宁初转过身来,用身子挡住了走廊里面的冰冷刺骨的穿堂风。
“岁岁,我们回去吧?嗯?”傅宁初轻声哄着。
冬天了,西南的地方的温度虽然没有京城的气温低下,但是也还是很冷。
而温岁礼也不知道是为何,总是在冬天的时候,总会生上那么一两场的大病。
傅宁初就算是后来总是叫绞尽心思的去给她调理身体,她依旧还是那么一副样子,丝毫没有起色。
或许,他该继续狠狠心,不要在温岁礼一拿委屈的眸子看向他,一说两句委屈的话,他就变了自己的立场。
可是,她是温岁礼啊,只要她一说话,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去拒绝呢。
温岁礼有些失神的点点头,跟着他一同回了教室。
坐在了位置上,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节奏慢了许多,连身上的温暖也被寒风席卷走了。
她看着黑板上的数学公式,陷入了上辈子的回忆中。
“你是谁?”
温岁礼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面,并未限制他的行动,这是被关的第三天,这是她见到的除了送饭之外的第一个人。
男人身上总是有着阴翳的气息围绕着,一双眼睛如同死水一般,走近了也能隐隐的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男人不回答,只是死水般的眸子注视着她。
温岁礼心底开始发慌,她一手撑在房间的桌子上,“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男人依旧沉默着,瞳孔中却有着丝丝的讥讽。
像是在嘲笑着眼前人的愚蠢,以及胆小。
“你是傅宁初的仇人?”
温岁礼根本就不会认识这样的男人,想来想去,她身边能接触到这样的人的,就只有傅宁初这个新贵了。
这一年的傅宁初,他没有走进军营,他从商了。
商场犹如他自家的后花园一般,来去自如,犹如在水中的鱼儿一般,得心应手。
他的新贵名声很快就席卷了京城,惹得不少的京城的贵女贵妇们争相去看。
与此同时的,他的手腕狠厉,不近人情也传播得比新贵的名声还要广泛。
提起他这个人,先想到的不是他那犹如神只的外貌,而是他那阴沉的气息,以及他的杀伐果决。
听到傅宁初的名字,眼前的男人总算是说话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行,好像声带曾经受过什么伤一样,他眼神阴郁,声音沙哑得不行,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番:
“傅宁初的小情人,不过如此,愚笨不堪。”
男人唇角弯起嘲讽的笑意,眼神打量着眼前站着的有些害怕的温岁礼。
温岁礼强迫让自己稳住心神,她声音有些颤抖,却尽量想让自己保持冷静,“我才让他生气,他最近这一段时间是不会管我的。”
温岁礼眼睫颤动,像是一对扑闪的蝴蝶,她并未撒谎。
她确实才和他闹了一顿,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闹剧罢了。
她想起和他无理取闹时,那个人只是沉默的听着,并不置一词,然后,在温岁礼说出那句,“我想离开京城”的时候,那个人才开口说话了。
他眼神有些刺痛,面上的保护也寸寸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本色,他语气哀求,“岁岁,别说这样的话。”
他伸出手想要去拉住有些精疲力尽的温岁礼。
她哪还有家啊?她母亲都走了,她去哪啊,离开了京城,她要以什么安身立命啊?
她究竟是想离开京城,还是想要离开自己呢。
傅宁初不敢细想,一想,心尖就疼。
“傅宁初,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家。”温岁礼低着头,她再也没有了少女时期的活力,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不走,要什么,我都给你。”傅宁初眼睫微垂,手指小幅度的蜷缩着,声音低低的。
他找不到什么东西能留住温岁礼,就算是职场新贵又怎么样?就算是京城太子爷又怎么样?他照样没有任何的东西,去留住他的爱人。
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新贵,商场阎罗,在温岁礼的这里却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任由着温岁礼的气闹。
以前的傅宁初没有这般阴沉的样子的,他偶尔也会笑,偶尔也会像是一个小少年一般,但是,现在的他,不会了。
他再也没有少年时期的稚嫩,再也不会笑了。
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总是应酬到很晚,每晚都疲惫不堪的回家。
不管去哪应酬,不管路途是否远近,他都会让司机送他回家,纵使他回家只能看到温岁礼已经睡了,连和她说话也不能,他依旧坚着要回家。
不过,在温岁礼的映像里面,他为数不多的笑过一次。
那次是他闻钰来这栋别墅,两人趁着夜色,驾驶着车,共同走入别墅里面。
这时候的闻钰已经混迹军营,还取得了一个不错的头衔,这是在她最低落的时期里面,傅宁初对他说的。
她站在走廊里面,看着那个一身军装的男人踩着靴子,走了进来,身边站着傅宁初。
傅宁初今日没有带着应酬的疲惫,有的只是挚友多年未见的怀念。
闻钰在这时候也沉稳得不行,或许军营是真的能把人的性子给磨平的地方吧,他倒是将自己沉淀下来了。
闻钰和他两人坐在沙发上,期间总是闻钰一个人的声音穿出来,时不时的说着军营里面新来的新兵蛋子的好笑日常。
而傅宁初只是抽着烟,然后不时的嗯一声。
忽的,闻钰注意到了傅宁初手上的戒指。
“温岁礼什么时候和你结婚了?”闻钰大惊失色,言语带着些责怪又有些高兴。
责怪着他怎么不给自己送一份请柬,也高兴着他终于苦尽甘来了。
傅宁初顺着闻钰的目光看去向自己带着的戒指,他苦笑一声,目光却带着些温柔。
钻石的名字叫,dream。
寓意为美梦成真。
这个戒指是他找到了钻石原石,亲自去请国内最具有知名度的设计师亲手设计,上面的雕刻皆是花费了近半年的时间才雕刻完毕。
钻石的打磨也耗费了不少的功夫。
按理说,这么耗费心神去做出来的戒指,理应该得到最完美最幸福的结局才是,可是,时至今日,它的另一半的戒指仍旧在自己卧室的柜子里面。
可是他却已经他戴着另外一只戒指,对外宣布,他已婚。
他一个人的美梦,一个人的成真。
温岁礼就是他的美梦,他不愿醒,只愿长眠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