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一片寂静。
脚伤稍微缓和了不少的李薇吓得浑身发抖,她用一种奇怪而恐惧的眼神望着黄华生,又在对方转眼望向自己这边时飞快垂下眼皮。
方冉心脏跳地有些快。
黄华生的目光让她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方冉脑中快速闪过自己进入副本短短半天遇到的事,结合“自己”的人设皱了皱眉。
“我解释什么?”
方冉愤怒的站起身,做着精致美甲的手因为怒火而颤抖着。
“黄华生!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签了协议进来教书的普通教师!我能反抗得了什么?杨同学想转班,我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她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心中“想”的手所有事,一双眼睛中满是愤怒的火焰,以及,无可奈何的恐惧。
【????我靠!这是甩锅吗??】
【不是,这我真没想到,方冉竟然甩锅给杨大?这不是把杨大架在火上烤吗?】
【不一定吧,刚才我就想说了,不管是这个医生,还是刚才在操场上那个教官的眼神,好像都对杨大的态度挺好的?】
【这点确实有点奇怪,杨大不也是丰泽里接受改造的学生吗?】
【……是倒是是,但你们没注意到吗?杨大当时触发身份识别时,里头有句话说杨大的身份不同于其他学生】
【那也还是学生……等等,所以那句话的意思是杨大可以被教导,但是不能受到严重伤害?】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纯靠猜测】
【所以方冉这句话能骗到这个医生吗?我感觉这个医生身份不像只是个普通医生】
【我也,但我看方冉好像挺有把握的?】
【……】
事实上,方冉现在的心脏跳地几乎快要骤停,脑中剧烈缺氧的错觉导致她现在其实有些呼吸不畅,脸颊发红。
但真实情况是,在方冉发火时,黄华生的表情反而放松了。
他静静的笑了下,那张挺周正的脸上露出笑容。
黄华生叹了口气:“方老师,您多虑了,丰泽很珍惜每一个老师,你们都是我们非常重视的精英。”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怒火未消”的方冉身旁,安抚性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方老师你最近应该是压力太大了,要不然怎么会误会我的意思呢?”
方冉闭了闭眼,余怒未消似的甩开黄华生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但又很快停了一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唇瓣上的口红被她咬花了不少,“算了,您快把杨同学的伤口处理好,我得带她们回去了。”
黄华生微笑点头:“当然,我会给杨同学处理好伤口的。”
说完,他不再纠缠方冉,转身朝杨静淑走去。
“杨同学,得麻烦你背对着我一会儿,我要看看伤口情况,然后给你上药。”
黄华生说。
杨静淑不发一言,从始至终,她就是一副无所谓,冷眼旁观教师和医生吵架的戏码,隐隐还透着些嘲讽。
不过对于黄华生要给自己处理伤口这件事,杨静淑想了想,还是听了。
看着面前转过身的杨静淑,黄华生看了眼她身后被抽烂的啊布料,隐隐皱了下眉。
确定对方身上只有这一道鞭伤后,黄华生开始认真清理伤口,随后仔仔细细的给杨静淑伤口上洒了层药粉,用纱布一点一点固定住。
“好了,一个星期不要碰水,尽量注意休息就行。”
黄华生处理好伤口后,笑眯眯的嘱咐。
相较于他的“热情”,杨静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摸了下自己后背处理好的伤口,转身扶着李薇往外走。
李薇胆子毕竟不大,她对着黄华生鞠了个躬,连着道了两次谢谢黄医生,才敢和杨静淑一起往门口走。
黄华生对着她摆了摆手,目光非常柔和:“不用不用,为学生服务是我的职业所在嘛。”
李薇浑身哆嗦了下,连连点头。
【……啊啊啊这个道貌岸然的狗医生】
【就是就是!他绝对对李薇做过什么,不然李薇怎么会这么害怕?】
【应该是对很多学生都做过吧……感觉这个医生看起来就是一副变态的模样】
【确实……这点我不否认】
【……】
见两人都处理好了伤口,方冉也不再停留,上前轻扶了下李薇的胳膊,回头对望着这边的黄华生点了点头。
黄华生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他对着方冉挥了挥手,示意慢走不送。
直到杨静淑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时,黄华生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
他回头看了眼桌子上乱七八糟的药瓶和纱布,木着脸走到窗户边,迎着冷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正在拨打的默认铃声,黄华生也不急,他看着不远处操场上还在跑步的学生们,心中的烦躁似乎消散了不少。
“华生?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大概二十秒左后的时间,电话通了,里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抽烟的声音。
“叔叔,”黄华生礼貌的喊了一声对面的中年男人,才道出自己想说的话。
“我就是想问问您,学院里那个叫杨静淑的学生什么时候能毕业?”
“杨静淑?”
电话另一头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从记忆中将这个名字记了起来。
“应该还得过一段时间,怎么了?她做什么事了?”
黄华生叹了口气,捏捏眉心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现在不知道脑子哪根筋不对,和那群普通学生交往的密切起来了……”
他说了几分钟,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后停下,等待中年男人的回应。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吐出口烟圈,不以为然:“没事,”
“富家千金突然生的的廉价同情心而已,她爱和那些穷学生交朋友交就是了,等到毕业后回归家庭,没几天这里的事她就全忘了。”
黄华生愣了下,“所以不用管吗?”
“管?”
中年男人笑了:“管什么?我们又不能真把大客户的女儿打个半死。”
“听我的,等这大小姐玩够了听话了,也就不关我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