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云抱着小龟转身,正好看到对方停在原地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
老人缓缓回头,他望着抱着小龟的青年,开口道:
“我姓卢,单名一个松字,不介意的话,叫我卢叔就行了。”
说完,他也没等何自云反应,急匆匆跑进办公室端面去了。
卢松,也就是老人的动作很快,何自云才刚兑换出一包湿巾准备给小龟擦脸,身后的就响起了脚步声。
这一次何自云没回头,他抱着小龟坐在一边铺着被子的椅子上,给对方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小龟,到卢爷爷这来吃饭吧。”
卢松快步走到椅子边坐下,端着碗的手稳的很,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烫。
小龟眨了眨眼,他看着何自云,伸手拽了拽对方的衣角:
“哥哥不吃吗?”
何自云捏了捏他的脸:“哥哥在小龟睡觉时已经吃过了,小龟自己吃吧。”
小龟哦了声,从青年膝盖上跳了下去,哒哒哒跑到卢松身边坐下。
卢松脸上笑容更深,他将面条和筷子放好,摸了摸小龟的头,柔声道:
“自己慢慢吃,卢爷爷去和小龟的哥哥聊两句天好吗?”
小龟抬了下头,望了望何自云又望了望卢松,犹豫着点了点头。
安排好小龟后,卢松抬起头望向一边已经起身的何自云,声音恢复平淡:
“走吧,和我进办公室聊聊。”
何自云当然不会拒绝,露出笑容跟在卢松身后进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后,卢松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青年,做了个“请”的动作。
何自云从善如流的坐在沙发上,勉强依旧露有些胆怯的神色:
“卢警官,您现在要和我聊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何自云很清楚卢松的想法,一开始无论说什么都只回答“不知道”,并不代表卢松真的不知道。
哪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但对于白雾和屠夫的来历,他绝对是知道一点点的。
归根究底就是不信任而已。
从一开始,卢松就没信过自己,哪怕他抱着小龟从外面走进来,他也只是开了门而已。
而现在,何自云猜测是因为小龟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卢松才会改变主意。
果然,在何自云说完这句话后,卢松开口了。
“我知道一点关于西城镇变成这样的原因,我可以告诉你。”
猜测被证实,何自云面容微松,但他没遗漏卢松刚才话里的意思。
「我可以告诉你」这句话,代表卢松绝对会有要求。
胆怯懦弱的人也会有聪明的一面,所以何自云并不害怕卢松会发现什么。
他故作犹豫的迟疑了半晌,说:“那您需要我做什么?”
说着低头轻声补充:“只要不会危及我的生命,我都能答应。”
卢松却并没直接说他的要求是什么,他抬起头,像是在透过虚空看什么东西,语气平静的岔开话题:
“镇子里的人出不去,但「旅人」不一定。”
“我相信「旅人」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西城镇里,你们这样的「旅人」,大概率是能让「西城镇诅咒」消失的人。”
何自云在适当的时间露出惊愕和喜悦的神色,语气也变得有些急切:
“您的意思是,只有我们才能解开诅咒离开吗?那到时候是不是像您这样的本地人都能离开这?”
他像一个正常的“善良”的人,说出的话让卢松都有些恍惚。
卢松表情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在青年带着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不一定,镇上的人不一定能出去。”
他很冷静的分析:“只有「旅人」能吃热食,我算个例外,因为其他镇民哪怕是到了警局里,热食他们依旧吃不了。”
何自云不动神色的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问道:
“按照您的意思,既然所有人的东西都动不了火,那其他人家里的馒头是——”
何自云说到这停了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顿在原地,面露愕然:
“那些馒头,是您蒸的?”
卢松点了点头:“对,整个镇子只有我能做出热的食物,但也只有馒头能让镇民们入口,其他的食物在他们口中都会变成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吃不了。”
“以前还能有些其他吃的东西,但两年过去了,超市几乎都被镇上的人吃空,只剩下一些大米和面粉勉强撑着活下去……”
卢松的语气越来越低,最后不知是不是何自云幻听,还是卢松确实哽咽了一声:
“我的要求很简单,但也不简单。”
“如果你能出去的话,把小龟也带出去吧。”
卢松道。
何自云一愣。
他完全没想到卢松的要求会是这个。
这让何自云心底有些烦躁,他抿了抿唇垂眸道:
“小龟他,能出去吗?”
“可以,我觉得可以。”
卢松快速道:“他是被李正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和当年发生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他一定可以出去。”
“当年的事?”
何自云喃喃道,“所以小龟不会被留在西城镇里是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代表,小龟,也就是邪神归无,他有可能会作为直播间的「奖励」被自己带回主城……
这可能吗?!
何自云的心脏“砰砰砰”跳了起来,他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到了,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卢松没察觉不对,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语气低沉起来:
“那是个大雾弥漫的雨夜,镇上新搬来了一家外地人,他们一家,除了家里的小儿子是正常的健康人之外,不管是父母还是爷爷奶奶,都是残疾人。”
办公室内很安静,只有卢松沙哑的嗓音在室内回荡。
何自云安静的听,垂在膝盖上的手略微收紧状态。
他有预感,卢松说的“故事”,很大概率是这个副本的形成的最初原因。
“其实一开始一切都挺好的,”卢松哑声说:
“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个镇子中的大部分人都非常排斥外人,连我在一开始来到这个镇子任职时,也经历过一段时间异常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