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年的询问,白袍怪人停了下来。
白袍怪人语气很平淡:“没有其他人。”
何自云一愣。
没有其他人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么大一座教堂,只有白袍怪人一个人的意思?
那白袍怪人还跑去广场招聘“职员”?
像是察觉到何自云的想法,白袍怪人继续道:“我想招聘几个人和我一起守在这。”
“但很奇怪,我从来没找到过一个符合要求的人。”
白袍怪人说到这抬头看向青年,语气平静中带了一些疑惑:“你是第一个。”
何自云:“……”
他想到白袍怪人拿着自己手摸来摸去地动作,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想到这何自云道:“为什么我会符合要求?你摸出来的?”
白袍怪人沉默了下,“不是,是一种感觉。”
何自云哑然。
白袍怪人要这么说,他就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所以教堂作为最恐怖,甚至很可能是「异界」发源地的地方,竟然只有白袍怪人一个人?
何自云想到「异界」存在的时间之久,第一次有些同情白袍怪人了。
怪不得感觉他说话都不太对,原来一个人守着这个教堂过了这么久,性格难免会变得有些怪异。
简短的谈话后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何自云也不急,他慢悠悠地打量周围,从一尘不染的地面到周围干净到能照人的白色瓷砖,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别的不说,这个教堂就白袍怪人一个人,说明卫生也是他一个人打扫……
想想头皮都要发麻地程度。
白袍怪人觉得青年的视线有些奇怪,他隐在兜帽下的眼眸疑惑地转了转,想要说话就看见青年往教堂深处走。
何自云此时的视线被教堂最里边的神像所吸引。
非常高的神像,通体玉白,仔细打量好像还能看到隐晦曲折地黑纹亮光闪烁,顺着神像的下半身盘旋萦绕。
何自云被蛊惑似的,下意识想要抬头,身后却突然贴上一具冰冷僵硬的身体。
一只冰凉刺骨地手倏地覆盖在青年脸上,骤然地降温让青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睫毛疯狂颤抖。
何自云被冻的闷哼一声,恍惚地神志缓慢恢复。
掌腹被青年欲动的睫毛扇地有些瘙痒,白袍怪人觉得更奇怪了,但还是解释道:“现在不能看神像。”
精神已经恢复过来的青年垂下眼帘:“知道了,谢谢。”
可能是因为白袍怪人并不是真的人,一向厌恶身材高大男人接近自己的何自云此时状态还算可以。
刚才一瞬间仿佛被摄走心魂的恐惧感让他还有些生理性地痉挛。
白袍怪人也发觉怀中的青年有些颤抖,他好奇道:“你在发抖?”
“为什么?”
青年深吸了口气,被捂住的眼睫微颤,微笑:“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很冷?”
白袍怪人一愣:“冷?”
他茫然间何自云伸手将他的手往下拉:“你的手太冷了。”
白袍怪人顺着青年的力道松开手:“冷是什么意思?”
何自云:“……”
他一时有些哑然,侧过头抬眸看向身后的白袍怪人,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后者轮廓分明的下巴,这让他愣了几秒。
不是骷髅啊……
何自云清了清嗓子,意识到自己现在距离白袍怪人过近,往前走了几步才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冷是人皮肤上的体感温度……”
说了一半青年抬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白袍怪人,“但我觉得你听不懂,所以不是很好解释。”
白袍怪人再次沉默下来,一个人站在教堂中心看着何自云。
何自云诡异地觉得对方有点可怜。
——
几秒后,何自云叹了口气,他走到白袍怪人面前伸手,将对方手上的手套扯了下来。
白袍怪人兜帽下的眼珠缓慢地转动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何自云觉得对方跟个刚出生的小孩一样什么都喜欢问,闻言也不废话,直接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嘶——”
何自云小声地叹了口气,忍着对方手上刺骨的寒意道:“你是冷的,我是热的。”
“现在知道了?”
白袍怪人眼睫动了动,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你很烫。”
说着他好奇地回握住青年的手,语气夹杂了几分诧异:“和我不一样。”
何自云:“……”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在自己的右手被彻底冻僵前,何自云在白袍怪人念念不舍地微弱劲道里挣脱回来:“好了,在不松手我就要冻僵了。”
白袍怪人不太懂,但还是乖乖松开手,继续询问:“被冻僵了会怎么样?”
何自云有些佩服那些当妈的omega们了,直接敷衍说:“冻僵了会死的。”
下一秒,白袍怪人还往前伸的手倏地收了回去,语气有些低:“不要死。”
他想到了那些被当做祭品献祭掉的人,好像最后大部分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后再被带他们来的人拖出去,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那就是“死亡”。
不会说话不会动,甚至会变得跟他一样冰冷僵硬的,尸体。
何自云没有察觉到白袍怪人的自言自语,在确定整个教堂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傻的白袍怪人后,青年彻底放下心。
神像是不能看了。
何自云眼眸垂低从神像的脚边飞快划过,心脏再度剧烈地开始跳动,好几秒才恢复平静。
看个脚都这么大动静,难怪他刚才看了半边身体后直接大脑直接停机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袍怪人刚才确实救了自己。
想到这何自云胸口一直翻腾着的躁动和不安诡异地停了好几秒。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在四处逛逛时,斗篷的一角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
何自云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转过头刚要说话,就看到后者抬手掀开了兜帽。
看清对方长相的青年神色有片刻地凝滞,瞬间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白袍怪人低着头看他,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奇异地蛊惑:“我叫归无。”
“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