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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暗,浓重的阴霾乌云将整个学院彻底笼罩住,除了路灯的偶尔照射,整个学院都灰蒙蒙一片。

何自云走在路上,别说人了,连个活的生物都看不见。

细碎的钢琴音在学院内飘着,断断续续的,就像豁了牙的老太太,说话都不太利索。

何自云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几秒,揉了揉僵硬发冷的脸,循着琴声一路往前走。

有一说一,这个鬼地方又算不上真的学校,竟然会有琴房这种地方是他没想到的。

就这么在迷雾中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本来若隐若现的琴音开始越发清晰,这说明何自云路走的没错。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和建造的如同监狱般耸立的宿舍楼不同,这栋响着琴音小平房小的可怜,只有矮小的两层,也就房墙表面上刷了一层白漆,让它看起来没那么简陋。

不过琴房的旁边倒是有一个面积不大的人工湖。

人工湖水面平静的很,在灰蒙蒙迷雾中显得有些诡异,碧绿碧绿的,深夜里还有那么点渗人的感觉。

“咚!”

类似于重物坠落水底的重响声让何自云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了眼依旧平静如死水的人工湖,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看向湖边的房子的琴房,却发现——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平房二楼窗户边,一个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何自云的后背骤冷,一股浓烈的寒意顺着他领口的缝隙一路攀延,浑身汗毛耸立。

何自云脸色有些苍白,脚步却不停,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怎么恐惧,但是生理性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

至少暂时没办法做到忽视。

越危险的地方,自然线索也就越多,更别说“神迹”还提醒的这么明显。

还没等何自云走到平房,就听到“吱呀”一声,大门像是被人从门后打开,露出里边微微晃动的灯光。

就像是在邀请何自云这个深夜来客进去观光。

何自云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窗户。

预料之中,窗户边的人影不见了。

这几乎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来人屋里有危险了。

何自云没有犹豫,直接走进大敞的房子。

他刚进去,身后的大门就像被风吹动似的关上,甚至,插销都合上了。

屋内黯淡的灯光在“客人”进入后变得明亮而晃眼,白炽灯灯闪烁着,将屋子的一层全部照亮。

屋子不算大,除了些椅子和桌子外,墙面周围贴了不少字画,应该是大街上卖的那种廉价图画,书法和绘画挺多,还有些被照顾的挺好的盆栽摆在地上,看起来有些杂乱。

不过意外的还挺干净。

看得出来主人其实很仔细。

何自云将整个屋子打量完后,目光定在门后的衣架上。

木质的衣架摇摇晃晃的矗在门后,上面挂着件黑色外套和白衬衫,整洁利索。

就是那衬衫的大小看起来有些眼熟……

还没等何自云想到什么,屋内的木质楼梯响起了“嘎吱嘎吱”的晃动声。

有人下来了。

何自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正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

看见何自云时男人眉间露出些许诧异,“小云?你怎么来了?”

男人皮肤挺白,容貌清秀,一笑嘴边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脾气软和的不像话,事实证明他确实脾气不错。

因为男人下楼的第一件事是给他半夜不请自来的学生倒了杯水。

何自云欣然接过,“谢谢梁老师。”

是的,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开始曾经在电话里出现过的梁老师。

梁老师走到椅子边坐下,他看起来腿有些问题,走路有点慢:“这么晚了来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何自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茶水,神情自若的假抿了口,在抬起头时神色仓皇:“梁老师,昨天我没来,周增跟您说了吗?”

说到周增时,何自云刻意加重了语气,果然如预料中一样,梁老师神情明显变了。

如果说一开始梁老师的表情还是温和,现在就是不甘和怨恨。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梁老师就在度变回了软和温和的面色。

梁老师:“周增?嗯,他来了,也和我说过了。”

何自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梁老师的神色,目光在不远处老旧的楼梯上定了几秒。

何自云松了口气似的感叹:“那就好那就好,我今晚被抓回来时还挺害怕的……”

说着何自云突然羞涩的笑了下:“不过想到梁老师也在这,好像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梁老师愣了下,随即无奈的摸了下何自云的头,像是哄小孩似的低声道:“快了,等到证据都收齐,你们这些好孩子就都可以出去了。”

何自云低着头,任由梁老师抚摸自己的头发,垂在身侧的手将膝盖上的布料拧的皱乱。

梁老师自顾自的说,何自云就安静的听。

事实和他猜的大差不差,无外乎就是每个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发现自己家的小孩“不听话”或者成绩不好,就寄希望于让别人来代替自己“管教”孩子。

丰泽学院就是这种存在。

可惜的是,家长们认为的“精英式教育”在那些被送进来的孩子们眼中,只是打开他们仇恨和痛苦的深渊罢了。

所有的孩子都一样,经历虐打和侮辱,有些孩子甚至承受不住直接自尽,一切却都被掩盖。

梁老师,本名梁安,他是丰泽学院中唯一一名老师,由于需要涨学费的理由,丰泽学院的校长聘了刚毕业的梁安作为学院内的艺术老师。

不过也只是虚的名头罢了。

根本没有多少学生真的能来学画画和钢琴。

年纪不大的梁安正义感爆棚,私下救济了不少处在地狱中的学生,甚至还偷偷收集证据,打算去报警。

现在的阶段应该是处于梁安正准备报警的程度。

何自云安静的听完,在抬起头时,他看着桌面上干干净净的烟灰缸,好奇道:“梁老师,你还抽烟吗?”

梁老师一顿,柔和的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偶尔吧,烦躁的时候会稍微抽一点。”

说着还咳嗽了声,教训道:“你可不能学老师,年纪太小了。”

何自云点头,显得越发乖巧:“我知道的。”

经过一段聊天后,何自云看向不远处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黑漆漆的,像是择人而噬的黑洞,未知,又兼并着引人入胜的诱惑。

何自云收回视线,他望着梁安露出个略显腼腆的笑容:“梁老师,你可以教我弹一首曲子吗?”

梁安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又诡异,他的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白的像纸:“当然可以,小云想弹什么?”

何自云摸了摸冰凉的耳垂,说:“一首关于暗恋的曲子。”

青年微微歪头:“梁老师你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