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可怜鬼们商量好了逃跑的路线时间,也不敢太早出发,生怕自己刚到派出所,人家公安同志没上班呢,就被夏芝芝这个大魔头追上又抓回来干活。
一群人强行支撑着,左盼右盼,等到眼皮打架,困的不行,终于到了下半夜的时候。
一群人彼此招呼照顾,头一回如此齐心协力,蹑手蹑脚的往外走着。
告密那个倒霉鬼,看看他们,又看看夏芝芝那个帐篷,一时间犹豫了,不晓得到底是跟着他们一块儿去报公安,还是先留下来看看。
可惜没等他犹豫太久,就被他重情重义的好兄弟一人一个胳膊一起拉走。
一群人大气不敢喘一声,轻手轻脚走出一里地,才开始拔腿狂奔。
跑到距离最近的派出所的时候,公安同志刚上班,看到这一群面容枯槁,衣衫破烂,犹如逃难而来的人时,表情十分诧异。
毕竟他们这地方虽说不那么富裕,但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至于把人饿成这副模样吧?
还不等公安同志们开口。
这群可怜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两个公安同志的大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告状。
“公安同志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要救救我们!”
“对呀对呀,可算跑出来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诉苦。
一瞅他们抱大腿,有两个想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的女公安顿时止住了脚,呲溜一下跑回了办公室,从窗户探出头往外看。
两个男同志拉拉这个,又拽拽那个,赶忙把人扶起来,和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同志,你们慢慢说,别哭,别哭,也别害怕,这都到派出所了,没人敢伤害你们的!”
一群人本来嗷嗷叫唤,只是想演的可怜一些,博博同情,可是被公安同志们这么温柔的一关怀,一个两个顿时就支撑不住了。
那个眼泪犹如黄河决堤,哗啦啦往下涌,给每人脸上都冲出两道沟壑。
顿时一个两个的,哭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真是好不凄惨可怜,瞅着这动静,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一群孝子贤孙正在给他们爹摔盆送葬呢。
倒霉鬼乙不愧是当老大的,哭了一会儿,想起正事来,一边抽泣着,一边带着哭腔说::“是这样的,公安同志,我叫张三,他叫李四,那个是王二……”
张三介绍了一圈自己的难兄难弟:“我们都是附近的社员,平时老老实实的倒卖点东西,碰到肥羊,偶尔打劫一回,也从来不伤人性命,只图个钱财……”
两个公安同志对视一眼,眉头紧锁,均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你们如今这是什么情况?”其中一个同志皱着眉,一边问问题,一边示意,另外一个同志去屋里把其他同志也找来。
张三他们正伤心着,也没看到公安同志的眉眼官司,继续哭诉:“半个多月前,麻子他们三个,路过上姚村的时候,碰到了两个女魔头,他们只是想劫一些钱财,没成想那个女魔头竟然、竟然!”
说到悲痛处,张三顿时抽的不能自已,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那个女魔头,先是把他们殴打了一顿,又给喂下了毒药,让他们三个把我们这些人都骗了过去,全部喂下毒药,逼我们去山里头给他挖矿。”
“我们每天天没亮就起来,一直干到半夜才能休息,每顿就这么一小点儿的硬馒头。”张三掐着两节手指比划了一下:“每天还只给两顿,有时候只给一顿。”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他还对我们非打即骂,干活的时候,停下来喝口水充充饥,都会挨两鞭子……”
张三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总之,那个女魔头的恶行真是罄竹难书。
最后,张三说。
“我们几个是有点小错,可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公安同志,我们来自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只求同志们帮帮我们,将我们从那个女魔头手里解救出来!”
公安同志听完之后,有一种熬夜看完玄幻小说,第二天上班晕晕乎乎,有一种现实与精神世界交互重叠了的错觉,忍不住开始喃喃自语。
“难道我还没醒,现在是在做梦?”
他的同事叫了其他同事一块儿过来,听到他这句话也觉得十分梦幻,伸手使劲掐了他一把。
被掐的公安同志痛的呲牙咧嘴,可为了保持形象,还是没有惨叫出来。
看起来不是做梦。
他们所长也出来了,听完之后呆滞了一会儿,才拍板说:“来几个同志, 带上两个受害人,去他们说的那个地方看看现场,看他们所说是否属实。”
说完所长又忍不住打量了几个人的情形,晒的那是面黄肌瘦,饿得形销骨立,衣服被抽的破破烂烂,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伤痕累累。
夏芝芝确实组织大家勤劳致富,下地挖矿,大半个的劳作,矿床都被掏成了一个坑,里头还七零八落地扔着一些工具,矿坑边上也搭了几个小草棚的子,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他们这群可怜人所言确实不差。
但是他们说的那个加害者的帐篷,却并没有看到。
那人家夏芝芝又不傻,怎么可能留下来和他们对线。
知道这群人没有良心,自己好生照顾了他们这么久,他们还要背刺自己,夏芝芝虽然是有些伤心,但也并没有出手打击报复。
只等这群人前脚一走,后脚,阿橘把东西一卷,扛着夏芝芝也离开了。
一群人到了之后,自然啥都没看见。
这两个带路的倒霉鬼被连续殴打了半个多月,回头指认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夏芝芝,不知道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心里头又提起些担心来了,毕竟解药还在夏芝芝手里呢,如果她跑了,之后公安同志找不着人,那自己这群人怎么办?
公安同志对他们嘴里说的,得服用解药的毒药,否则就会肠穿肚烂的毒药不置可否。
毕竟按照公安同志的理解,那有毒的东西要不就是毒性很重,直接把人毒嘎了,要不就是毒性不那么重,中毒之后还能抢救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