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传闻,多出现在佛家经典之中。
但如果这墓乃是李淳风的墓,那作为唐朝有名的道士,他为什么会在墓中搞出这不合规矩的彼岸花来?
这彼岸花在林牧野记忆之中的幽冥冢里,是没有出现过的,但现在却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也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明白。
暂且按捺住心中的疑虑,林牧野伸手推开这墓门。
没有想象中的沉重,这墓门被林牧野轻轻一推,便推了开来。
墓门推开的一瞬间,一道红光便从墓门缝隙之中透出,紧接着众人便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林牧野眉头一皱,立马开口:“不好,快捂住口鼻。”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身边的众人,一个个接连倒了下去,紧接着他的眼前,也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再然后便眼前一黑,倒在了花灵的身边。
……
当林牧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奇怪的床上。
猛地坐起,林牧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处于一间古代的府邸之中。
“难道我又穿越了?”
林牧野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大致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他确定了这些东西,都是唐朝的物件儿。
“唐朝?”
心中略一思索,林牧野便起身下了床。
在屋内走了一圈,看到了一面铜镜,走过去一照,发现自己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头发有些长了。
正在此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淳风,你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林牧野出于好奇,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唐装的美丽少女,倚着门框,有些虚弱的看着林牧野。
在看到这少女的一瞬间,林牧野瞳孔大睁,因为这少女长着一张与花灵一般无二的脸!
除了打扮不同,有些虚弱之外,这少女和花灵简直一模一样。
伴随着他的震惊,紧接着,一些奇怪的记忆片段出现在林牧野的脑海之中。
大脑一阵昏沉,林牧野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努力甩了甩头,这才再次睁开眼睛。
再次看向那门边的少女,眼中尽是柔情。
他急忙起身,走到了少女身边,扶住这少女,口中嗔道:“艳儿,你身子弱,得好好休息才是。”
少女闻言,微微摇头,虚弱开口:“无妨,我知道我已时日无多,只想好好的陪着你,走完这生命的最后一程。”
林牧野一听这话,整个人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甘。
在刚才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记忆碎片里,此时的他正是那李淳风,而面前有着花灵面容的少女,乃是高艳艳。
李淳风和高艳艳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便玩在一起。
高艳艳生来体弱多病,没什么朋友,李淳风便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她芳心暗许之人。
李淳风9岁的时候,便显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天赋,被誉为神童,为了追求更高的学问和传说中的仙缘,李淳风远赴静云观,拜师至元道长,以求习得高深道法。
自此便和高艳艳分开了。
但他没有告诉高艳艳的是,他寻仙问道,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为了寻找治疗高艳艳的方法。
17岁的他,回到到家乡,在李世民的好友刘文静的推荐之下,成为了李世民的谋士,也是在那时,他把高艳艳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尽全力调理她的身体。
8年的分离,并没有消散两人之间的情感,反倒是让两人越发心悦对方。
贞观元年,李淳风以将仕郎直入太史局,官居五品,置掌天文、地理、制历、修史,此时的他25岁,高艳艳23岁。
这8年间,李淳风丝毫没有懈怠对高艳艳顽疾的治疗,他利用自身所学,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寻访了所有的名医,甚至连孙思邈道长也请了过来,但依旧没能治好高艳艳。
经过这8年的调理,高艳艳的身体,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也是一如既往的一天天变差,就好像受到了什么诅咒一般,药石无用。
李淳风之所以昏迷,便是因为他无意间寻得一枚“龙骨”,而他想要以龙骨作为材料,为高艳艳炼制丹药,以求延续爱人的生命。
但岂料,这龙骨之中蕴含的能量太过巨大,使得他遭到了反噬,于是陷入昏迷当中。
而林牧野,便是在这个时候,接管了李淳风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有系统存在的原因,他的脑海之中,还保留着自己林牧野的所有记忆,但李淳风的一些记忆,也同样在他脑海之中。
此时的他即是林牧野,也是李淳风。
林牧野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知道现在是幻境,还是真实,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在经历着这一切。
看着眼前有着花灵面容的高艳艳,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以及满眼的柔情,林牧野心中那不甘,越发浓烈起来。
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
为什么我不能和我爱的人,长相厮守?
当这两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的瞬间,眼前的一切突然扭曲,迅速变换起来,林牧野也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是一个灵堂。
而高艳艳,此时正躺在棺椁之中,平静安详,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林牧野的心,瞬间疼痛不已,他目光呆滞,如提线木偶一般,缓步走到棺椁之前,看着棺中睡的安详的高艳艳,眼角一滴泪水划过。
泪水滴落在了高艳艳的左眼眼角处。
画面再次变换起来,林牧野再次闭上眼睛。
当再睁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手持罗盘,站在龙岭山脉之上,主持着底下的人修建一座大墓。
而这大墓,正是迷窟之中的这座大墓。
画面再次变换。
这一次的他,已经身处墓中。
而他的面前,是一道墓门。
墓门之上,雕刻着彼岸花,他伸出自己的手,用匕首轻轻划开手掌,将鲜血滴在了墓门上的彼岸花花朵之上,将其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做完这些,他将脸贴在墓门之上,轻轻抚摸着这道墓门,眼神逐渐变的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