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董曜带着一营的士卒，一股脑往北追击。
与他猜想的差不多，反方向果然有一支人马在狂奔。
无论这支人马中有没有曹丕，他都得追上去。
“公子，敌人又追上来了。”
剩余的曹军士卒见到这一幕，心立刻就慌了。
有的人直接选择掉队，往另外的方向逃走。
与将领那般忠心的人也有，选择杀向董曜，以命相阻。
但他们人数本来就少，远远没有上次将领达到的效果。
别说是拖住董曜，只不过一个照面，便被骑兵的弓箭给射下马去。
嗖嗖嗖！
箭矢于雾中射出，精准命中前方奔逃的人。
曹丕听到身旁的人一个个落马，顿觉的逃跑无望。
“砰！”
前方的程昱战马被不知名物体绊倒，响起一阵阵嘶鸣。
连带曹丕及身后的人，也被拖累，一时间停在当场。
董曜对士卒喊道：“留程昱，曹丕性命，抓住后孤自会论功行赏。”
“冲，曹丕在前边！”
“快，谁先抓住算谁的！”
追随而来的将士十分兴奋，赏万金，封万户侯的机会终于到了。
他们冲到前方，把曹丕与程昱团团包围。
看见曹丕的一瞬间，一名士卒直接从马上一跃而起，将其抱在怀里。
这一刻，他比抱自己的婆娘还要舒服。
剩余士卒见错失了曹丕，纷纷冲上前，把目光放在程昱身上。
有人抓住程昱的脑袋，有人去扯胳膊腿。
总之，在留住程昱性命的同时，他的身躯被五个人给牢牢把住。
董军士卒围城一个圈，董曜将其驱散，方能进到里边。
靠近了些，也不像远处那般朦胧。
“大王，这是俺抓住的，mua～”
士卒像八爪鱼一样，牢牢抱住曹丕，甚至还亲了两口。
“这下让你赚到了，万户侯归你了。”
董曜对其笑着说道，随后看向程昱，脸色顿时就变了：“程昱，这次你还准备往哪里跑？”
与其他人，他尚能笑脸相对。
就算是曹丕，也是如此。
但程昱这个人，他笑不出来。
此人罪大恶极，天下百姓的性命对他来说，根本是如同草芥。
像这种人，就如先前所说。
一旦抓获，千刀万剐难解其恨。
“咳……”
程昱趴在地上，他本就七十高龄，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摔。
就这一摔，让他感觉五脏六腑，胳膊腿，腰间的骨头散了一般。
一动弹，浑身疼痛无比。
“为何不言语，可是忘了我先前写过的那封书信？”
董曜再次逼问。
“成王败寇，即落到了你的手里何必多言，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程昱深吸一口气儿，认命。
天还是不助他，让眼前的一块石头把战马绊倒。
否则，还是能够继续逃窜的。
“孤问你，天下百姓于你眼里是什么？”
“是粮食，是打败敌人的工具，却唯独，不是人！”
程昱面上挂起笑容，坦然的回答道。
如他所说，大军饿了没有粮食，百姓可以替代。
陷入绝境无法击溃敌人，百姓便是携带疫病的工具，对敌人展开攻势。
乱世，哪里来的人啊？
乱世，又有谁是人？
你，我，谁不是为了活着。
为了活命，就该人吃人。
至于所谓百姓的推崇，民望，看法。
这些东西，是胜利者才会考虑，才能考虑的。
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谈何去考虑这些东西？
他之所以败，是董曜这个人与一般人不同。
仿佛能够预料先机，曹营的谋士不少，唯独对他极为的提防。
他想出用疫病之人破敌，董曜便提早做了准备，及时封锁山阳郡周边，不让百姓前往自己的地盘。
也败给了天意，出现了曹冲这个变数，让曹操死了用疫病之人对敌的心。
否则，曹营内部不会内乱。
就算败，也不会败的这么快。
“你还是你，无论能否重来，一切都改变不了你的看法。”
董曜挥挥手，命人将程昱给捆绑起来。
尽管这次没有吕布偷袭兖州，曹操没有经历大军吃人的事。
程昱，依旧是把百姓当做粮草。
或许自始至终，这个想法都如烙印一般，刻在此人心中。
“什么重来，什么改变不了我，你究竟什么意思？”
原本淡定的程昱，眼神中尽是不解。
莫非，董曜早就认识他？
不可能，董曜凉州人，自小便与董卓失散，后来一直生活在并州的山里。
这件事，天下人皆知。
他根本没有与董曜接触过，为何董曜一副对他极为了解的样子。
“你说啊，为什么……”
被董军士卒生拉硬拽，程昱依旧执着喊叫着。
“曹丕，孟德兄让我把你带回去。”
董曜蹲下身，打量着面前被吓傻的曹丕。
这家伙，也该死啊。
不过他没有忘记曹操的话，要杀，也是曹操动手。
“哦……哦，带，带回去。”
曹丕茫然的点点头，眼神中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神采。
就像人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
董曜仔细观摩着曹丕，一举一动，脸部表情他都不放过。
这小子真被吓傻了不成？
算了。
无论是吓傻还是装傻，都难逃一死。
曹操若是见了曹丕不舍得动手，他可以帮这个小忙。
“准备好马车，送他回兖州。”
董曜找来自己的亲信，将此事交代一番。
这下，曹操的势力算是彻底崩了。
徐州，青州，豫州，全都落入到他的手里。
整个天下，只剩下士燮的交州，孙权的扬州未收回了。
士燮的问题不大，此人掌管交州，远远要比他派人去管理要好。
何况，此人又不是有野心之徒。
待其死后，派人去接管交州便是。
最后剩下个孙权，他倒要看看所谓长江天堑，能否抵得过几十万大军。
投鞭断流，百万雄师过大江！
取天下，只剩下最后一步！
……
“什么改变不了我，什么重来……”
下邳大牢内，程昱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
他本已经放下了，却被董曜这几句话扰的心神不宁。
外边脚步声响起，程昱从地上往前爬动。
见来人是董曜，他抓住栏杆，激动异常：“告诉我，什么是重来，你莫非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