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也会让吴根生肉痛的再不敢下手。
“吴家表叔能体谅我们就好,只是这头猪不知表叔打算作价几何,我们邻村有个屠夫,专门收猪,我可以帮你问问。”
吴根生真的要哭了,要知道老母猪的价格那是分两种,买来生小猪崽的老母猪,它的价格比一头成年出栏的大猪还要贵上许多,毕竟一头老母猪若是养的精心,打底也能一年怀两窝,每窝少说也能有六七只小猪仔,这些猪崽子一旦出窝那就都是银钱。
那卖给屠夫的老母猪都是生育好几年的,肉质腥膻,味道还不好,许多人知道是老母猪肉一般都不会买,屠夫收的价格低的也就比两只猪崽子的价格强点。
就算他家的老母猪肚里正经才是第三窝,正是生产的好体格,但谁让它现在被自己打的半死不活呢。
想来那价格一定会被屠夫压的低的没眼看。
“三百文吧,毕竟这么大头猪呐,卖肉也有个百十斤。”吴根生试探道。
姜月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头老母猪虽然看着壮实,那也是因为崽子撑着的缘故,这话我可不敢传给屠夫,别被打出门才好。”
又惋惜道:“若不是它伤着了,何止三百文,只它肚子里的猪崽子出窝就远不止这个数了。”
吴根生的心头就开始滴血,当初为了买这头母猪把家里积蓄花了七七八八不算,还借了一些外债,好在这头猪也争气,前面每窝都能有八九个崽子,卖的银钱不仅还清了外债,余下的还能补贴家用。
总算这一窝开始能存下银钱,结果却被自己嚯嚯了,吴根生这一刻真的后悔了。
也开始相信他娘说的那些人就是见不得他好,不然干什么说都是因为他家母猪下的母的多,他媳妇生闺女是被母猪带的,都是他家母猪妨克的。
当然他问题更大,毕竟人家可没捉住他的手,当时也没人给他递棍子。
吴根生抹了一把脸,他能养第一头老母猪,自然也能养第二头,咬咬牙:“大侄女说的是,就两百五十文吧,如果这个价格他还不收,我就自己杀了卖,三文钱一斤我就不信没人买。”
“表婶还在月子里,小妹妹也这么小,家里杀生见血可不吉,这样吧,我再加十分钱,就两百六十文,表叔帮我送去我家,好歹还有一窝猪崽子,若是不见天日就这么死掉着实作孽,原本我过段时日也是要买猪崽子,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若我运道好这窝猪崽子就是白得的。”
姜月又半开玩笑:“若是我把这头猪和猪崽子都养下来了,表叔过后再去我家要加银钱,我们可不依。”
吴根生又看看那头已经快两天都不吃不喝的猪,心里还怕买回去后猪到时候死在他们家里,姜家人再拐回来找他要银钱。
听到姜月这般说心底的那丝不确定也放下了。
“那也是你们的本事和运道,我再不是这样眼红别人的人,若你们不放心我可请人做个见证。”吴根生说话铿锵有力,这么一个汉子脸都急的通红。
姜月见他态度认真,说话斩钉截铁,看来他除了重男轻女外加耳根软,信用应当不错。
商定好价格,就去前院和正在熬米油的吴婆子道别,又看了看绣娘和小宝珠。
姜老太太不知从哪儿扯了一段红绳,串了六枚铜板放在宝珠的襁褓里。
她们非亲非故,六枚铜板可不少,绣娘忙推辞不受。
“我老婆子虽然穷困,一辈子倒还顺当,儿女孝顺,子孙满堂,自认为还是有一丝福气的,今儿也给小宝珠沾沾,保佑她往后顺顺当当,你若是推辞,便是看我不配。”
姜老太太这般说,绣娘就不好再推辞,忙道谢:“您老这样的福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我岂会不知好歹的嫌弃。”
这话姜老太太爱听,以前她不觉得她有啥大福气,最近她还真觉得自己是个有福之人。
姜月听到老太太方才那些话就满头黑线,人家推拒怎么就扯上不配了。
这句话和劝酒的时候,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简直有异曲同工之槽多无口。
姜月心累的跟老太太刚出屋门,就听到后院杀猪一样的叫声。
顿时惊住了,娘哎,该不会吴根生又在打猪了吧。
忙就奔向后院,只见吴根生正费劲巴拉把老母猪往板车上拖,老母猪抵死不从。
还好还好,没有打猪,一人一猪又僵持一会儿,把烧火的吴婆子都惊来了。
姜月见这样也不是办法,遂让吴根生暂且退开,以免它挣扎之下再让断腿雪上加霜。
她看看这头老母猪,也不知怎么把它弄上板车才好,遂无奈道:“你乖一点,不是要把你拉去吃肉,把你带去我家养伤,伤好了才能把肚子里的猪宝宝生下来。”
那猪不知是不是听懂姜月的话,果然安静不少,姜月见有戏,忙又说了几句话来安抚。
又招呼一旁呆立的吴根生和吴婆子姜老太太三人,扶车的扶车,架猪的架猪总算顺利把它拖到了板车上。
姜月见它精神奄奄,又从灶房用舀猪食的水瓢,舀来一瓢温水放在它的嘴边,它看了姜月一眼开始狼吞虎咽舔起来。
吴根生在一旁看的不敢置信,忙上前接了水瓢:“我来。”
猪一把把头扭开,原本微扬的猪头又趴了回去,开始装死。
“嘿,这还记仇。”吴根生有些气闷。
原本有些不甘的情绪也彻底散了。
姜月哈哈一笑,接回水瓢,觉得这头老母猪简直成精了。
一瓢水喝完,吴根生就拉着板车跟着姜老太太把猪送到姜家村。
一进村口就被在大槐树下闲磕牙的村人拦截围观了。
纷纷好奇这猪咋这么凄惨。
姜月见吴根生一脸的尴尬,心里忍不住觉得活该,但在人前肯定不能那么说,只避重就轻道:“贼人偷猪不成被咬了一口,被贼人泄愤打的。”
围观群众纷纷化身正义使者,开始痛骂那伤心病狂的贼人,连个将要生产的老母猪都不放过。
一时间吴根生的表情更加尴尬。
终于摆脱那堆热心群众,吴根生长松一口气,听一群人在自己跟前骂自己,为了保持自己受害者的形象,还要跟着骂上自己两句,那感觉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