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得到吗?”
耳机里传来一道藏不住喜悦的声音,如果有人在此刻FS俱乐部的训练室,一定很诧异,一向冷淡的车神居然也有笑得如此开心的时候。
“嗯。”艾草应了一声。
“怎么想起来找我双排?”车向花虽然疑惑,可手还是很诚实地按下了“进入游戏”。
“你就当我来刺探敌情吧?”艾草其实已经很累了,但是他睡不着,下午刚打完训练赛,又接着复盘到深夜,等到队友们都睡了,他又爬起来到电脑跟前。
他其实本可以说两句撩人的话,却没有力气。
“刺探敌情?那我选辅助?”车向花开了个玩笑。
“可以。”艾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俩特意创了小号去国际服打,艾草选了输出,车向花就选辅助。
如果让外人知道FS的队长和xY的队长在决赛前深夜双排,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但其实双排的大部分时间,艾草并不说话,偶尔两句,也是关于当局比赛的。
渐渐车向花察觉到艾草的不对劲。
“你,心情不好吗?”又赢了一局比赛,车向花试探着问他。
“没有,一直赢有什么不好的。”艾草点下了下一局比赛,就像很多次他在系统空间里选择下一个世界一样。
“不,你不好。”车向花却选择了“拒绝”,双排的队友有一个没有同意,下一局比赛就开始不了。
艾草愣了一下。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车向花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艾草闭了闭眼,没有开口。
“如果是像上回那样的事……”车向花斟酌着措辞,“我可以…”
“不用了。”艾草果断地拒绝,“我们现在是对手。”
车向花坚持道,“我们不会一直是对手!”
见艾草不说话,车向花鼓起勇气,“等比赛结束,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要是不想排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艾草没有回答,单方面退出了小队。
后来,艾草就真的没再找车向花双排。
直到比赛那天,后台的洗手间,车向花才再次见到了艾草。
车向花往里,艾草往外,两个人擦肩而过。
那人的面容在梦里回忆了很多次,却在每一次见面时更加深刻。
就在艾草即将走出去的那瞬间,车向花反身一把抓住艾草,顺手将洗手间的门猛地关上,将艾草按在门上,却不忘体贴地护着他的后脑勺,生怕撞到他。
他居高临下,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信息素又交缠的迹象。
“为什么不理我?”天知道,车向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压抑住自己乱窜的信息素。
“我们是对手。”艾草的目光低垂。
“我说了我们不会永远是对手!”车向花气愤不已。
艾草的表情还是那样,不喜不悲,不远不近。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只是随便玩玩。”
“我知道!既然要玩,那就玩下去啊!为什么突然不理我,这么快就讨厌我了?”车向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讨厌这样若即若离的艾草,可是当艾草不理他了,他更害怕,其实他最痛恨的是这样的自己。“网上不是说,渣男至少要骗到手才丢掉吗?你还没有骗到我啊?”
艾草抬头,才发现车向花眼底隐约闪烁着泪光。
【检测到男主车向花的好感度上涨到80!】
艾草的头又疼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分明已经拒绝了!和之前故意吊着不同,这回他是真的不想做任务,只想拿到冠军,完成对许子颜和小钱的承诺,怎么这些男主一个个的,还是会主动找上门来。
车向花心头委屈,谁能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车神也有被爱情折磨地要去问百度的时候……真的是可笑。
可他偏偏又忍不住。
艾草忍着头疼推拒着,拧着眉,很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
车向花也不知道,他只是无奈道,“我克制过了……”
像是无边黑夜里,亮起了一盏灯,于是万千的萤火虫都循光而来,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却前赴后继,不曾回头。
卫生间的隔间里响起来冲水的声音。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回艾草总算推开了车向花,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扭头开门,落荒而逃。
车向花则站在门口,等了半晌。
隔间里走出来一个人。
少年看向车向花,神态自若。
只是过了几个月,之前那忐忑憧憬甚至敬畏的眼神变成了平淡认真甚至带着几分敌意的目光。
“是你?”车向花看向白沙年,他渐渐有些看不透这个新人队友,他很努力,进步也很明显,甚至有些让他都感觉到威胁。
白沙年缓步走到水池边洗手。
“你最好把刚刚听到的东西都忘掉。”车向花冷声警告。
白沙年慢条斯理地洗完手,“当然。”
车向花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白沙年往他的方向走来。
“已经被拒绝了再纠缠,就没意思了,对吧,车神?”白沙年玩味地勾起嘴角,“玩不起,就别玩。”
车向花脑内的警报再次响起,他头一次发现这个平日里乖顺的队友还有这样的一面,但对方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是觉得自己赛前联络对手不合规矩?还是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车神也会附小做低觉得失望?又或者……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艾草。
白沙年和车向花擦肩而过,“以后,离艾草远一点。”
车向花心头一紧,真的是因为艾草!
可是,白沙年和艾草什么时候……
冲出门的艾草眼前有些模糊,脑袋疼得厉害,他疯跑了一段,扶着墙勉强坐下,用手捶打着脑袋,这样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出门找人的李解在昏暗的角落发现了小小一只蹲在角落的艾草,震惊地看着他用力地锤打自己的脑袋。
他冲过去,蹲在艾草身边,抓住他的手,“怎,怎么了?哪,哪里,哪里难受?”
一紧张,他又开始结巴。
艾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要被什么东西劈开,眼前模糊,根本看不清人,他只是锤着自己的脑袋,泪水自己从眼眶滑落,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求救的脆弱感。
“小五,我疼……小五……”
如同溺水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他下意识地以为陪着他身边的会是他。
李解愣在当场,他的手被艾草死死地抓住,却听见艾草喊着“小五”的名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