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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见的双层纸夹心水果糖,还有醇厚浓香的黑巧克力,让炎热的夏天多了香甜气息。

熬粥做晚饭的乔珍珍都是哼着歌的。

不过等刘萍下班回来,听到虞晚的告状,乔珍珍的两个眼睛,就成了上下剐蹭的菜刀。

“刀口”直指对她眨眼睛的讨厌鬼。

饭桌上,等粥凉的空隙。

刘萍没了白天的好心情,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珍珍,从小到大我都是怎么教育你的?家里的事……”

“不能告诉外人。”乔珍珍答得飞快,就怕她妈手里拿着的筷子敲脑门上。

“既然知道,那你在小沈面前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啊…就说了句爸和大哥不能参加婚礼,很可惜。”

乔珍珍桌下轻踢讨厌鬼,讨厌鬼就是蔫儿坏,专爱看她挨教训。

现在还学会告状了。

虞晚灵活地躲来躲去,时不时还回击乔珍珍。

乔珍珍去部队前,还是该在家里多挨几回教训,不然就算去了文工团,以她说错话,办错事都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的脑袋。

怕是要吃天大的哑巴亏。

乔珍珍的那句话听似是不经意的感叹,实际更像是点谁暗示谁。

当时在场的人,就只有沈明礼和她。

那这话能是说给谁听的?

沈明礼听到后,又会是什么想法?什么看法?虞晚不敢去乱猜乱想,但有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沈明礼非常在意她是否贪慕虚荣,攀附权势这一点,要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嫁给他。

婚事哪怕是当天取消,他都做得出。

“我就说了那么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我还喊人家姐夫了呢。”

乔珍珍还没意识到错在哪的样子,气得刘萍心绞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女儿到底明不明白,这桩婚事的重要性?

哪怕是她进了文工团,以后有什么上升机会,组织上都会优先考虑她。

只要虞晚跟沈明礼办完婚礼,从今以后,沈家的家世背景就把乔家给罩了进去。

到时候,她家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自然会有人行方便那道门。

要怎么处理乔林业和乔济南的人,都需要提前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得起。

今天中午,刘萍特意拿了请帖去报社和派出所造势。

可现在,险些被乔珍珍的一句可惜给搅黄了。

这些盘算,刘萍不能说出来,可心里又气得不行,憋来憋去,干脆一筷子打在乔珍珍脑门上。

“哎哟。”

乔珍珍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痛呼过后,又听亲妈训斥。

“胡同里的那些捧高踩低的闲话,你还听少了?这会儿眼巴巴地在小沈面前提你爸和你大哥的事,你让人家怎么看咱们家?”

“……”会笑话吧?

这下,乔珍珍也后知后觉过来。

那些人说虞晚坐人家的军用吉普车,威风得不得了。

肯定是靠脸蛋攀上了谁家的傻儿子,

要不是她妈拿的有结婚请帖,怕是要传出更多难听话。

乔珍珍忽然有些后悔,低着头,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碗里的热粥。

“…可我真的没有求姐夫办事的意思,也没有逼姐夫的意思。”

“既然没有,那就不要说什么可惜你爸和你哥不能参加婚礼的话。”

刘萍把话挑明,“你姐还没嫁过去,你说这些话是想让她抬不起头?还是想让她丢脸?”

“后天你姐结婚,你一个字都不许乱说,尤其是家里的事,听到没有?”

“听到了。”

乔珍珍瞥了眼正往碗里舀白糖的讨厌鬼,难怪她那么生气。

还没结婚,就被她求到姐夫跟前帮娘家捞人,以后的确是没面子。

虞晚注意到乔珍珍的眼神,轻声问她:“要白糖吗?给你倒点?”

乔珍珍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又抹不开面地白了她一眼,虞晚给她舀了一勺白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

姐妹俩的感情,就在这么一来二去的白眼里,化为一种言和的默契。

虞晚笑着吃白糖粥,又说起西瓜的事。

刘萍回来还没注意到,这会儿教训完小女儿,才发现柜子上的大西瓜。

“是小沈送来的吧?那孩子倒是会体贴人。”

说着话,她也没忘了看女儿身上的新裙子,还有手腕上的舶来货手表。

刘萍心里只盼着,沈家那小子能跟她家小虞恩恩爱爱才好,以后她家的好日子,可是多了去了。

*

晚饭后,乔珍珍收拾碗筷,虞晚帮着擦饭桌。

还没等她洗抹布,刘萍就从自己屋里抬出了一个樟木箱子。

“小虞,妈给你准备的陪嫁都会装在这里面,今天小沈给你买的那些衣服,你现在拿出来,妈全部给你折放好。”

“诶,好。”

乔珍珍夺过虞晚手里的抹布,将眼往屋里瞅了瞅,“快去收拾你的陪嫁,还洗什么抹布?”

虞晚被她用倒肘往屋里推,忽地笑起来,“珍珍,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其实不用这么凶巴巴的说话。”

乔珍珍翻了个白眼,有些受不了她做作的样子。

“你有时候说话挺恶心的。”

“……”

虞晚自认脾气还可以,可一遇到乔珍珍,还有沈明礼这两个人。

她就有些装不下去了。

“你也好不到哪去。”

*

收拾陪嫁和行李也是个技术活,除了那套列宁装,还有乔珍珍一直很喜欢的那条连衣裙。

其余全都被装进了樟木箱子。

刘萍不知道又从哪里翻出来的红绳,把两床蚕丝被和两床被褥都结结实实捆成了两个大方块。

最外面还用带喜字的红布包了起来。

最后又从乔济南房里,拿出两个帖了喜字的花开富贵搪瓷盆和两个帖了喜字的芙蓉花开保温壶。

对于刘萍的付出,虞晚即使一直都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但还是会一次次地为这些看得见的好所动容,“妈,这么多东西花了你不少钱票吧?”

“傻孩子,你嫁人是大事,这点又算什么?”

刘萍笑着感叹:“妈希望你跟小沈和和美美地幸福下去,家里的事,你不要跟他提,也不要跟你公婆说,把他们当领导对待,日子会好的。”

“嗯,我明白。”

乔珍珍洗碗碗筷,擦手上的水,看到客厅里摆着的东西,忽然又觉得结婚其实还不错。

一下就能得这么多好东西。

次日一早。

一家人又各忙各的,但都是奔着往前走。

虞晚跟着乔珍珍去取拍好的照片,顺道儿又拍了一张姐妹合照。

照完相,等师傅拿洗好的照片,乔珍珍又开始对镜自夸,“哎,这条白蓝条纹连衣裙,怎么这么适合我?第一次穿就正正好。”

虞晚戳穿她的自恋,坏笑道:“你葱盆里的雨花石,当我不知道怎么来的?”

雨花石是乔珍珍趁乔爷爷不注意偷拿的,连衣裙,她也早就偷穿过一回。

“哼,你现在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乔珍珍才不在乎,又拨弄起特意拿筷子烫卷的刘海儿。

*

此时,另一边的京市大。

传了好些天的谣言,似乎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

被造谣徇私舞弊的张松鹤,一跃成为京市大的新评选教授。

而之前的不实谣言,都是因为某些人的迫害和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