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家里的人已经打完了拳,却依然不见秦桑榆夫妻起床。
叶阿奶和秦淮榆夫妻心照不宣。
唯有几个小崽崽,时不时地发问。
“娘亲和爹爹为什么偷懒?”
妞妞不解,看着已经长大的兔子们发问。
“小兔兔,你们的娘亲和爹爹也会睡懒觉吗?”
兔子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草。
大宝也担忧地看向屋里,娘亲不会是和爹爹打架了吧?
可惜阿奶不让他们去打扰。
……
看着大亮的天,秦桑榆在纠结,要是被发现了怎么解释。
“没事,我们现在回去,应当没事。”
秦桑榆看着不远处的阎王刺,这玩意儿已经生了灵智,不太适合留在这里。
于是把它薅了起来。
阎王刺很开心,赶紧收起自己的刺,缠上秦桑榆的手臂。
还伸出触手碰了碰夜非晚,像在示威。
周围的黑气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但短时间内这里还是不适合普通人来,恐怕会生病。
夜非晚又顺手薅了一把花,两人这才回去。
从屋顶上回到屋里,没有一个人发现。
假装睡过头的两人离开房间,周大丫已经做好早饭了。
她打了水给两人洗漱之后,才开始吃早饭。
趁她不注意,叶阿奶给了夜非晚一拳。
“你猴急什么,桑桑前天才晕倒了你怎么就不懂得心疼媳妇?”
正在给妞妞擦嘴的秦桑榆手一顿,差点把妞妞弄哭。
妞妞眉头一皱,秦桑榆赶紧塞了一块方糖在她嘴里。
小丫头这才舒展开眉头,笑得眼睛都弯弯的。
秦淮榆送货去了,大宝二宝带着妞妞赶鸭娃子去地里。
李莲花叶阿奶带着工人干活。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梨树村,来到秦桑榆家门口。
朱景明来了,这次没带丫鬟,就带了个车夫。
“恩人,我来送石磨。”
两个石磨,由四个石墩子组成,
王有新被叫出来和车夫一起搬石磨。
石磨很快组装好了,朱景明还亲自指导了一下怎么用。
这不王有新握着石磨的木柄,黄豆舀了从中间的洞里倒进去,转了一圈,黄豆就被碾碎了。
“好用,这玩意儿真好用!”
王有新看着石磨忍不住感叹。
说完,负责舂黄豆的几个大汉又开始失落。
主家有了这大石墩子,是不是就不需要他们了。
一天二十文的活可不好找。
但秦桑榆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们用石磨,别用石臼了。
……
朱景明来,还有事情商量。
“叶夫人,恩人,有个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朱景明坐在院子中,看着秦桑榆,真心觉得她家这院子舒适。
“你说。”
生意的事情,夜非晚不懂,也不过问,只是在旁边陪着,当个养眼的花瓶。
他脑子里在想另一个事情。
桑桑收回自己抽掉的邪念动静搞蛮大的,应该会惊动上面的人吧。
到时候又有苍蝇要拍了。
“是这样的,我想以我的名义重新去经营辣条生意,不用朱家的,因为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怕到时候生意落在别人手里。”
秦桑榆看着朱景明越发憔悴的脸,估计这个人最近又遇到了不少麻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当然,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相信朱老板。”
秦桑榆给他斟了茶然后道。
朱景明没想到秦桑榆马上就答应了。
别人都认为,他离开朱家啥也不是。
更何况,是个人都会选择和朱家合作,而不是和他合作。
“叶夫人,我,朱某以茶代酒,敬您。”
秦桑榆点了点头,喝下了手里的茶。
“朱老板,最近是不是受到了家里的压力?”她问道。
“不瞒夫人,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打算脱离家族。”
朱景明头都要大了,他不愿意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好生意落到自己那个庶弟手里。
“朱老板方便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吗?”
朱景明自然没有不愿意。
一刻钟后,秦桑榆大概了解了朱家的情况。
朱景明家时代从商,积累了不少家业,后来先祖立了功,做了皇商,皇商不好做,好听但是并不算好赚钱。
但是到了他爹这一代,他伯父犯了事,皇商做不成了,还差点连累朱家。
好在先皇仁慈,他爹接过家业,开始做别的生意,从南方进货到北方卖,北方进货到南方买。
总之这个地方什么东西多,就进到别的地方缺这些物件的地方去,硬是把生意给做起来了。
偏偏家中有一位姓柳的姨娘,是他爹在扬州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给带了回来,纳了妾,生了个儿子。
弟弟聪明,很得父亲喜欢。
而自己的母亲根本压不住那柳姨娘,而自己的母亲因为生弟弟时难产,一尸两命。
因为有外祖父家压着,父亲才没有把柳姨娘抬为正妻。
但朱景明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不,前段时间一个生意,他一切都谈好了,最后却出了差错,亏了上万两银子。
于是就被罚到郡里来了,美其名曰磨砺他的性子。
但他后面才发现自己身边的手下竟然是庶弟的人。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而现在他收到了家里的指示,不让他随便乱做这辣条生意。
“是不是上次来签契约,你父亲那边就派人来传过话了?”
秦桑榆看着朱景明,已经弱冠之年了,不过似乎还没娶妻,正常情况应当早就成家了才是。
估计是他那位姨娘把持着他的婚事,他不愿意妥协导致的。
“夫人果然慧眼如炬。”
朱景明没有否认,秦桑榆修长的手指在桌板上敲了敲。
“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人依然有问题,从安平县传信息回京城应当需要好些时日吧,算上路上耽搁的时间,至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被传回家了。”
秦桑榆说完,朱景明越想越不对劲,对啊,安平县离京城那么远。
“可是,我带的人都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我最信任的一批人,夫人,您觉得,谁有问题?”
“你的丫鬟。”
“你身边的丫鬟是什么时候跟着你的?”
夜非晚和秦桑榆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洋溢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