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随后返回停车地点,驾驶牧马人越野车前往浅水处渡河,但河岸边地形复杂,无法直接开过去,需要绕行而过。等他驾车抵达河流浅水处时,索尔鲁却不见了,去向不明。他立刻判断是被索尔鲁给甩了,人肯定已经过河了,因为河岸上没有朝左右延伸的脚印,对方也不可能原路返回。
郄龙没有贸然驾车涉水渡河,果断开门下车,捡起石块朝河流中心抛去,听落水声就知道最少有一米半深,根本不是浅水区。他打开战术枪灯朝对岸搜寻,树林内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人影,索尔鲁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搜寻了两分钟,没有任何发现,遂驾车离开河岸,很快开远。
索尔鲁其实就藏在对岸的树林内,身上什么都没穿,衣物塞在缴获的战术背包内,浑身冷得发抖。郄龙离开河岸后不久,他马上脱掉身上的衣物,塞入背包内,高举着轻机枪和突击步枪泅渡过河。河水很凉,但他喜欢冬泳,完全可以承受的住,不久便顺利游至河对岸。不过郄龙返回速度比他预想要快,来不及穿衣服,遂趴在地上隐蔽,防止被对方发现。
他并不信任郄龙,当然不能把对方带回哥萨克营的基地去,因此才选择来河边,不然完全可以绕路前往秘密营地。他目前联系不上秘密基地内的同伴,不知情况如何,剩余的突袭者是否返回,这些只有返回基地才能知道。而同伴肯定以为自己已经战死了,突然带着郄龙返回必然会引起怀疑,甩掉对方是最佳的选择。
索尔鲁等待牧马人越野车开远,这才起身擦干身体,穿好衣裤鞋袜,带着武器装备离开现场。他徒步穿越树林,腿部的伤口的绷带被河水湿透,长时间行走疼得明显,速度有所减慢。他距离哥萨克营的基地还有几十公里,没有交通工具,今晚很难赶到。他有一个高中同学住在附近的农庄里,自己参加哥萨克营后就没有联系过,不知对方目前是什么状况,希望还在农庄里。
w国基本以平原为主,拥有大量肥沃的土地,农业十分发达,号称世界粮仓。格聂茨克河两岸有大片的耕地,大小农庄有上百个,目前全处于交火区域内,居民大部分都撤离了。难民最集中的就是格聂茨克市,另外还有周边几个中型城市,均在w国军队的控制中,正在加强防御。
E国军队不能对城市进行空袭或大规模炮击,只能精确打击军事目标,但也难免有误击的现象,毕竟战争中平民的伤亡是无法避免的。索尔鲁在树林中穿行了几公里,前方隐约出现农庄的轮廓,没有任何灯光,不知是停电还是没人。他不久离开树林,越过农庄的金属护栏,潜行靠近远处的建筑物。
他斜背m249伞兵型轻机枪,手持搜缴的AK—74突击步枪搜索前行,尽量不过于暴露身形,不久靠近了高大的谷仓。谷仓的大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地面上散落一些小麦,像是匆忙运输时遗留的。他持枪闪身进入谷仓内,藏身暗影中,待双眼适应了黑暗,这才进行搜索查看。
谷仓面积非常大,但现在却十分空旷,存储的小麦应该都运走了,同时也说明农庄已经废弃了。索尔鲁没必要对谷仓进行完全搜索,很快离开,继续朝主建筑物潜行过去,希望能找到交通工具。他之前来过同学的家,虽是多年前,可基本布局没有变,只是多了一幢新盖的三层别墅。
他听说同学结婚了,但自己当时已经参加了哥萨克营,正在新兵营训练,没能参加对方婚礼。他判断这幢三层楼房就是同学婚房,目前也是一片漆黑,估计里面也没人。他的同学喜欢养狗,农庄有一个大型犬舍,养了许多世界名犬,每次前来对方都会牵出来展示一番。他现在听不到任何狗吠声,犬舍就在不远处,肯定也是空荡荡的。
他的目标是交通工具,因此径直朝主建筑物的车库走去,尽管希望不大,但还是要亲眼看一看才行。另外,他腿部伤口也需要重新包扎,而农庄里人像是匆忙撤离的,应该有不少物品遗留,或许能找到自己急需的急救药品。他抵达主建筑附近后,暂时停下,隐蔽在暗影中观察,确定无异常后,这才持枪小心朝车库靠近。
他弯腰借助黑暗掩护而行,渐渐靠近车库入口,大门是关闭的,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他不久单腿跪地,伸手试着拉动车库的卷闸门,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面锁死了。他记得车库的卷闸门是电动的,当然也可以手动拉起,不过控制开关在车库内,必须想办法进去才行,长时间留在开阔地带也很危险。
他稍后持枪沿着车库边缘行进,很快抵达主建筑的门廊前,停下来观察片刻,没看到有任何异常。他很谨慎,伸手摸摸门廊的地面,发现没有多少灰尘,说明是有人打扫了,顿时警觉起来。他持枪翻过门廊的护栏,沿着木制地板谨慎而行,逐渐靠近主建筑物客厅的宽大的窗户,小心探头查看。
客厅窗户拉着门帘,看不内部情况,边缘处略有缝隙,隐约能看到客厅的一角。索尔鲁正待把头贴在窗户玻璃上查看,突然发现窗帘后似有人影闪过,但不敢确定。他反应很快,及时后退,远离窗户,确保安全。与此同时,窗帘被掀开一角,随即响起霰弹枪的射击声,玻璃立碎,致命铅弹瞬间喷射而出,击中门廊的立柱,木屑纷飞。
索尔鲁后退及时,并未被铅弹击中,但没有开枪反击,迅速撤出门廊,躲在建筑物的暗角中。对方使用霰弹枪,不像是亚数旅或第17装甲师的人,很可能是留守农庄的人,不能贸然还击,防止误伤。他以前经常来农庄,跟同学的家人和亲戚都很熟悉,尽管有两年多没见了,但见面都还是认识的。
袭击者只开了一枪,没有打中索尔鲁,遂没再射击,藏身客厅黑暗中,现场立时安静下来。双方沉默了数分钟后后,索尔鲁主动开口表明身份,希望和对方见面,消除误会。可是对方始终没有回应,他犹豫片刻,果断摘下轻机枪和突击步枪,放在地上,然后从藏身处走出,高举双手,绕行至大门前,表示没有威胁。
片刻之后,客厅的窗口的边角处隐约有人影闪现,一支m870泵动式霰弹枪的枪管伸出,瞄准了索尔鲁。但人影并未开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发问,显然并不相信索尔鲁。他询问索尔鲁的家庭住址和高中班主任的名字,以此来确定对方身份,冒充的人肯定不知道。索尔鲁听出了对方的声音,虽略显沙哑,但肯定是同学父亲,也是农庄的主人,竟然亲自留下看守农庄。
索尔鲁很快回答了对方问题,并说出更多的细节,可以更好地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喜欢下国际象棋,水平很不错,而同学父亲也有此爱好。两人年纪虽相差很大,但国际象棋水平却不分伯仲,他每次来都要和对方下棋,互有输赢。他记得上一次下棋还在两年前,当时是冬天,两人坐在壁炉前下棋,自己赢了三局,吃过晚饭才离开。
他并未忘记当时下棋的细节,此刻准确说出,足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果不其然,他说完不久,客厅大门打开了,同学父亲站在门口,挥手示意他进来。他点点头,没有拿藏在角落里的武器,仅携带p226手枪,快步靠近大门,闪身而入。农庄已经断电了,平时夜间就使用蜡烛照明,睡觉时便会熄灭,壁炉内木柴燃烧的也不旺,客厅内温度较低。
同学的父亲关闭好房门后,带着索尔鲁上楼,进入书房内,这才点燃蜡烛,屋内较为缓和。他平时就睡在书房里,同样也有一个壁炉,旁边整齐摆放着大量劈好的木材。他示意索尔鲁坐书房沙发上,然后填旺壁炉,接着倒了两杯热咖啡,走过来递给索尔鲁一杯,遂坐在他对面。
同学的父亲也是亲E国的,知道索尔鲁参加了哥萨克营,而且走路一瘸一拐地,显然是受伤了。他很快问道:“我听说哥萨克营被亚数旅被围歼了,是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索尔鲁喝口热咖啡,点头说道:“哥萨克营地的确遭到了亚数旅的攻击,伤亡很大,营长也战死了。但哥萨克营没有被消灭,幸存人员重新组建了哥萨克营,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们今晚突袭了亚数旅的前线指挥所,撤退是被打散了,发现靠近了农庄,所以前来求助。”
他顿顿又道:“您怎么还留在这里,安东和其他人呢?”
安东就是他的同学,已经两年多没见过了,不知情况如何。书房的桌子上还摆着安东一家人的照片,现在农庄只剩下同学的父亲一人,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