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维克勉强一笑道:“我是情报掮客,当然知道很多重要的事情,只是不清楚你要查什么?”
郄龙开门见山地说道:“巴布鲁在帮我追查灰水公司在N国活动的情况,你和他们有合作,不否认吧?”
查尔维克撇撇嘴道:“我靠出卖情报吃饭,当然要跟很多人合作,灰水公司也不例外,没什么好隐瞒的。”
郄龙道:“我想知道灰水公司是否透过内运送过重要物品?”
查尔维克摇头道:“我只卖情报,不做走私生意。”
郄龙手指地上尸体道:“他们就是灰水公司的人,被派来杀你,还有为他们隐瞒的必要吗?”
查尔维克却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灰水公司人别想找到我。”
郄龙正色道:“说实话,你的伤势很严重,现在送去医院或许还有救,但恐怕时间已经不够了。我不会逼你说,也不会伤害你的女儿,可灰水公司不一定会放过她,你想过没有?”
查尔维克道:“灰水公司要杀的是我,跟她没关系,我死了她就能安全。”
郄龙道:“你确定?”
查尔维克当然不能确定,灰水公司做事从来不留后患,女儿今后的安全很难保证。他随后问郄龙道:“你有什么建议?”
郄龙马上说道:“我可以确保你女儿的安全,她想去哪个国家都行,可以重新获得合法的身份,灰水公司人绝对找不到。”
查尔维克看看郄龙,犹豫说道:“真的?”
郄龙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应该相信我的国家。”
查尔维克道:“你是c国特工?”
郄龙道:“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我不会承认。”
查尔维克尽管并不十分相信郄龙,但也清楚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女儿的安全最重要。他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但必须先见到我女儿才行。”
郄龙对此表示同意,遂结束对话,让查尔维克好好休息,避免伤势加重。他随后起身靠近窗口,戴着夜视仪查看楼后的情况,菜地内已不见阿曼达和玛姬母女的身影,估计可能是进入谷仓了。他没听到有枪声传来,及时用单兵电台联系阿曼达,确定她的位置,询问是否需要支援。
阿曼达不久做出回应,告诉郄龙不用支援,已找到玛姬母女,正准备返回别墅。郄龙不清楚阿曼达是用什么方法取得玛姬母女信任的,也没时间询问,遂联系班森警戒农场外围,有可疑人员接近马上通知。他知道农场面积很大,方圆二十多公里内没有其余住户,但远处公公路上不时有货车经过,听到爆炸可能会报警。
郄龙随后开始将尸体拖至窗户旁,直接丢出楼外,方便装车运走。他们不能报警,尸体留在这里早晚会被发现,需要全部运走,找地方处理掉。不管查尔维的女儿同不同意改变身份隐藏起来,农场肯定不能继续待下去了,灰水公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查尔维克知道事情太多,任何与他有关系人都有泄密的可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没过多久,一辆丰田陆巡从谷仓后方开车,绕行菜地,直接开至别墅的前门。阿曼达熄火下车,打开后车门,小心扶着玛姬从车内走出。玛姬的左脚在逃亡时扭伤了,走路不太方便,需要有人搀扶而行。她和女儿起初并不相信阿曼达,认为对方也是杀手,双方差一点开枪互射。
好在阿曼达及时说出凯特的名字,同时还出示了从天堂岛发出明信片,这才取得了玛姬母女的信任。从天堂岛发出明信片是玛姬的意思,她不能参加凯特母亲的葬礼,只能让女儿去发一张明信片来悼念,还不能写上名字,防止暴露。可她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也幸好如此,阿曼达才能及时赶到,否则今晚生死难料。
玛姬的情况不便上楼,留在门廊前,伊莎贝拉和阿曼达一起上楼,来到父母的卧室内。玛姬并没有向她隐瞒亲生父亲查尔维克的情况,继父克里斯也一样,所以她很早就知道查尔维克,但从未见过面。查尔维克在她三四岁时离开,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眼前这个浑身血迹和满脸灰尘男子极为陌生。
伊莎贝拉一直站在卧室门口,没有靠近查尔维克,现场气氛十分尴尬。查尔维克心里很清楚,女儿是不会认自己的,但这都无所谓,只要她安全就行,他想最后再看看女儿,可对方却回避了他的目光,果断转身走出了房间,不想多停留一秒。他苦笑摇摇头,然后对阿曼达说道:“你哥哥确实是被灰水公司人捉住了,不过他当时已经受了重伤,没坚持多久便死了?”
阿曼达神色如常,但双手却攥得很紧,尽管早就判断哥哥巴布鲁已经死了,但此刻亲口听查尔维克说出来,心情很是复杂。她强压心中的怒火,冷静问查尔维克道:“是谁出卖了我哥哥,他尸体现在在哪里?”
查尔维克道:“你哥哥一直在追查灰水公司的情况,他们通过黑帮找到了你哥哥的行踪,然后伏击了他。尸体也是交给黑帮处理的,具体在那里我也不清楚。”
阿曼达冷哼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黑帮为何要帮助灰水公司,别想用他们来推卸你的责任。我哥哥最信任你了,肯定会找你询问灰水公司的情况,然后你就出卖了他,对不对?”
查尔维克摇头道:“你应该很清楚,干咱们这一行的,没有绝对信任的人。你哥哥除了信任你之外,不会信任任何人,包括我。”
阿曼达当然不信,继续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哥哥遇害的?”
查尔维克解释道:“是黑帮老大亲口告诉我的,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你的下落,斩草除根。”
阿曼达道:“是不是我去找你那一天?”
查尔维克点头道:“对,当时黑帮老大刚离开不久?”
阿曼达道:“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查尔维克道:“巴布鲁已经死了,我不想你再出事。黑帮和灰水公司合作,连我都要假死逃命,你很难斗得过他们!”
阿曼达持枪瞄准查尔维克,冷冷说道:“我如何你相信你?”
查尔维克喘息几口气道:“你不用相信我,你所想知道的情报都在一个U盘内,我已经把它吞入体内,等我死后剖开胃部就能找到。我早就该死了,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能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阿曼达最终还是没有开枪,查尔维克已经没救了,死亡只是时间问题,没必要浪费子弹。她并不完全相信查尔维克,但目前也没有更好选择,对方的状况已经不适合继续审问,而且农场也不便久留,需要尽快离开。她和郄龙简单商量后,决定带走查尔维克,尸体不能够留在现场,当然也包括灰水公司杀手的尸体,尽量不留线索,让对方无法追查。郄龙不久背起查尔维克下楼,阿曼达则搜缴那挺mK46mod1轻机枪和备用弹药箱,对付黑帮的时候用得着。
郄龙不久背着查尔维克抵达别墅大门外,放在门廊上,然后通知班森驾驶厢式货车赶来接应,装上尸体,尽快撤离。伊莎贝拉在楼后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克里斯,人并没有死,只是被爆炸气浪催昏而已,战术防弹背心起很重要的作用。但她一个人无法挪动克里斯,只能向阿曼达求助,后者驾驶丰田陆巡绕行至楼后,把克里斯抬入车内。
班森不久驾车赶来,与郄龙合力将楼内楼外的尸体搜集起来,逐一塞入厢式货车内,全部带走。现场没时间清理,只能保持现状,就算被警方发现,找不到尸体也很难立案侦查,只能当做失踪案件处理。郄龙询问过玛姬母女,是否愿意改变身份离开N国,或者暂时躲起来避避风头。
玛姬母女不想改变身份离开N国,她们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不愿轻易离开,遂选择暂时躲起来,等事态平息了再说。另外,她们也不想跟郄龙等人一起走,不是不想相信他们,而是待在一起目标太大,更加危险。尤其是查尔维克,他到哪里都是麻烦,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克里斯拥有一艘游艇,是用来度假的,此刻就停泊在百十公里外海滨小镇,他们一家可以出海躲避,灰水公司想追查也并不容易。别墅的车库里还停放一辆旅行车,玛姬一家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后,果断驾车离开了农场,同时带上一些武器防身。伊莎贝拉负责开车,克里斯也已经苏醒了,并无大碍。
查尔维克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中,根本不知道玛姬一家已驾车离开,坐在丰田陆巡车内,看情况随时都会断气。郄龙三人很快也驾车离开,厢式货车负责运送尸体,武器弹药则装在丰田陆巡的后备箱内,当然不忘带走那支Awm狙击步枪。阿曼达负责驾驶厢式货车,继续朝北开,沿途寻找合适的抛尸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