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吉不久向来人介绍郄龙,很谨慎的没透露他们身份,只说是长老哈迈德的朋友,想在营地内暂时休息休息。来人名叫努尔德,是奈吉的表哥,年纪约三十多岁,话不多,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努尔德清楚郄龙等人身份不一般,否则也不会让奈吉亲自护送,知趣没有多问,遂让一名手下引领他们去营地。
带路的哨兵骑着骆驼走在车队前面,速度并不慢,同时示意郄龙等人开车鱼贯而行,不要偏离骆驼留下的足印,显然营地四周也是有陷阱的。车队沿着骆驼度的足印均速前行,发现骆驼的行进速度相当快,绝非印象中慢吞吞的样子,而且四足就是像在沙子上滑行一般,沙漠之舟的美誉十分形象。
车队不久抵达阿图族营地,面积约有主营地三分之一,随处可见整齐的帐篷,至少有两三千人住在这里。郄龙等人直接开车进入营地中心区域停靠,奈吉带着他去见营地的头人,后者带了数万美元当见面礼。有钱好办事,无论在哪里都一样,可迅速拉近双方间的关系,恐怕比哈迈德直接发话都管用。
别看哈迈德是部落的的大长老,可各个营地的头人也有相当大自主权,而且很多都是长老会成员,没准哪天就会被推举为大长老了。阿图族部落的长老会三年推选一次,哈迈德已经连任了三届大长老,威望极高,但也免不了有反对者,具体情况相当复杂。奈吉亲自护送郄龙等人前来,营地的头人自然欢迎,用沙漠部落最好的美食来招待他们,那就是烤骆驼肉。
烤骆驼肉是库比亚的传统美食,北部沿海城市随处可见,但味道最正宗的还是沙漠部落自己烤制的,因为都是现杀的骆驼肉。非常新鲜。李涛等人和勘测小组在库比亚工作很长时间,都吃过烤骆驼肉,不过现杀现烤还是第一次品尝,很是期待。郄龙也是第一次吃烤骆驼肉,与头人在帐篷里喝茶闲聊时,外面不久便飘来诱人的烤肉香味,还不到半个小时。
头人很快看出郄龙等人对如何烤骆驼肉很感兴趣,随即请他们去参观,距离待客的帐篷并不远,也就二三十米,所以香味才如此浓郁。郄龙等人跟随头人前往烤肉现场,很快便看到金属烤炉,但比想象中要小,而且一共三个。原来沙漠部落并非将骆驼整个烤制,而是分成三段,涂抹上特制的作料后,放入烤炉中烘烤,燃料为木炭。
沙漠中虽然缺少植被,但绿洲附近却植被茂盛,制作木炭很方便。骆驼肉放在烤箱内不断烘烤,旁边有牧民时刻观察转动,好让骆驼肉受热均匀,香气就是从烤炉的缝隙内飘出来的。烤全驼至少需要五个小时,尽管部落采取分段烤制方法,恐怕也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此值近午十分,气温逐渐升高,加入烤炉的热度,热浪滚滚,穿着短裤背心都出汗。大家不久又返回了帐篷,继续喝茶聊天,气氛很是融洽。头人不会说英语,全靠何鹏翻译,对他熟练部落语言很是吃惊,聊得反而比郄龙多。勘测小组难得聚在一起出发,连受伤组员也来了,环境安全,心情舒畅,交谈热烈。
烤骆驼肉一小时送来,装在木制托盘内,色泽金黄,外焦里嫩,香气扑鼻。郄龙等人也是饥肠辘辘,随即大快朵颐起来,味道果然十分鲜美。他们食用的为驼峰部位,也是整只骆驼最质最好最有营养地方。作料已经完全浸透其中,极为可口。郄龙四人和奈吉需要开车和护卫,没有喝酒,仅以饮料代替,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以防不测。
营地头人已经收下郄龙的数万美元,自然照顾的十分周到,甚至还叫来部落内年轻女子跳舞助兴,现场的气氛很快达到了顶点。阿图族女子是公认最美丽的,尽管都带着白色面纱,可仍能隐约看到精致的脸型轮廓,双眼更是明亮如水,格外诱人。沙漠部落能歌善舞,虽然郄龙等人看不太懂,可也能感受到独特的异域风情,很快沉浸其中。
午饭一小时后结束,郄龙等人又在营地休息了较长的时间,目的是躲避午酷热,下午三点半才出发。头人亲自骑着骆驼送他们离开营地东行,主要是避开设置在营地四周的陷阱,听奈吉说可能还埋设了地雷,表面很难看出来。库比亚在二战时期,曾经是德国非洲军团和英国远征军交战的主战场,尤其是沙漠地带,双方都使用了大量的坦克,布设的雷区极多。
战后,英国协助库比亚政府清除了大量的雷区,但仍难以全面清除干净,目前仍有少量雷区留存,营地附近就有。地雷的使用寿命很长,又是在沙漠的干燥地区,七十多年后仍有致命的杀伤力,如果不小心踩上去的话。营地里的牧民对此非常清楚,并且标有暗记,绝不会走错。
不过遇到沙尘暴的天气,标记则会完全消失,届时他们也不敢轻易离开营地,需要重新定位雷区,相当危险。头人一直将郄龙等人送出数公里外,确定安全后,这才挥手作别,目送车队消失在远处的沙丘后。经过较长时间休息,郄龙等人精神饱满,体力充沛,驾车不断前行,直到天黑才停下来吃晚饭饭,稍事休息。
郄龙等人在营地内就商量过了,决定昼伏夜行,防止被发现行踪。另外,东部沙漠白天的极为酷热,连骆驼都受不了,更别说是车辆了,长时间行驶肯定会出故障。他们携带的备用油箱足够穿越沙漠,但必须防止有意外发生,所以要尽量节省,不必要的物资装备全部留在营地内,轻装上阵,便于快速穿越沙漠。
四十分钟后,大家上车出发,继续前行,车灯在黑暗的沙漠中不断闪烁。郄龙接替奈吉开车,后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休息,无人机负责导航,目前方向没错,暂时不能担心迷路。他们现在已经接近阿图族领地边缘,很快就要进入格尔恩族的领地,需要提高警惕,毕竟两族目前的关系很是紧张。
接下来的六七个小时,郄龙、奈吉和马自强轮流开车,差不多行进了三百多公里,最后停在一片砾漠边缘。所为砾漠,就是岩石被风化后产生的瓦砾,与黄沙混合在一起,任何形成的一种地形。库比亚东部的沙漠面积最大,其中分布着岩漠、砾漠和沙漠三种地形,而沙漠占据70%以上。
砾漠边缘也是阿图族和格尔恩族领地分界线,对车辆轮胎的磨损较大,也不宜穿行。砾漠和岩漠内没有任何绿洲,也找不到地下水,不适合人类居住,但石油和天然气储量丰富。目前开采油田就用五六个,基本都是西方大国的石油公司在运营,不过目前格尔恩族正在积极获取油田的控制权,政府军已经无力对该区域进行有效控制了。
郄龙他们不想穿越没绿洲的砾漠和岩漠地带,那将意味着得不到任何水源的补给,尽管车内饮用水足够,可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意外发生。奈吉熟悉道路,建议沿着沙漠边缘行进,绕过这片极度干旱区域,路程会增加两百多公里,但可以避免找不到水源。但是有水源地方就有格尔恩族的营地,暴露行踪的可能性也会增大,没有两全其美之策。
奈吉是向导,他的建议自然得到了郄龙等人同意,然后车队开至低洼处隐蔽休息,等待第二天午后再出发,昼伏夜行,避免与格尔恩族接触。勘测小组留在车内休息,郄龙四人轮流负责警戒,何鹏等几名年轻人也要求参加警戒,避免郄龙等人太过疲劳,毕竟他们是战斗的主力,如果遇到危险的话。
郄龙和李涛没有拒绝何鹏等人,让他们锻炼一下也好,穿越格尔恩族控制的沙漠区域相当危险,需要时刻保持警戒。不过何鹏等人没有警戒经验,不能让他们单独负责警戒,必须有一人负责带队,也就是郄龙四人轮流负责带队。郄龙很快将警戒人员分出四组,每组三人,两小时轮换一次,直到再次出发。
李涛负责带领第一组警戒,远出几十米外,占据制高点,使用夜视仪观察警戒,无人机也可提供控制支援,监视警戒范围更大,确保休息地点的安全。李涛三人裹着毛毯御寒,趴在沙地上认真警戒,军用平板电脑装在防弹战术背心夹层内,随时可查看无人机传输监控画面,掌握四周的动态。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天色逐渐发亮,四周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极为安静。郄龙不久带人准时前来换岗,其中就有翻译何鹏,让李涛三人回去休息。说实话,睡在车里不是很舒服,但夜间沙漠温差很大,又不能点火取暖,只好凑合了。李涛把军用平板电脑交给郄龙,表示一切安全,遂和两名勘测小组成员返回休息点,双方随时可用单兵电台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