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汝成没有多想,马上说道:“当然认识,他也是一位工程师,我们曾经合作过。”
莱恩继续抽出香烟道:“赛里格现在在哪里?”
梁汝成摇头道:“不清楚,我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他应该还在首都加西波里吧!”
莱恩盯着梁汝成,语气渐冷道:“梁先生,我把你当朋友,你为何要骗我!”
梁汝成皱眉道:“我没有骗你,确实很长时间没和赛里格联系了!”
莱恩很快取出一个U盘,扬手丢在桌面上,说道:“看看这个,能想起什么吗?”
梁汝成拿起U盘看了看,一脸茫然道:“这就是个普通U盘,跟赛里格有什么关系。”
莱恩冷笑道:“这是赛里格给你的U盘,快递寄来的,你敢否认不知道。”
梁汝成果断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你如何能证明这是赛里格给我的。”
莱恩随后又丢过一个拆开的快递袋,捻灭烟头道:“自己看看吧,上面有你的名字。”
梁汝成拿起快递袋,借着昏黄等灯光仔细查看,上面果然有自己名字,收件地址是神州建工集团项目部在阿比德镇的工作站,时间为五天前。他自己那时已经被困在比库尔古城,根本不清楚快递的事情,也不知道莱恩是如何找到的。他和赛里格只是工作关系,交情并不深,平时基本探讨的都是工程技术的问题,没什么敏感的信息。
莱恩见梁汝成拿着快递袋犹豫,随即说道:“U盘的内容我已经看过,里面全是一些数字,确定是密码,无法破解,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数字的意义。”
梁汝成放下快递袋,苦笑道:“我只是一名工程师,不是密码专家,你们找我有什么用,应该去找赛里格。”
莱恩撇撇嘴道:“赛里格失踪了,他的家人也不见了,就在给你寄出快递的那一天,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梁汝成耸耸肩道:“我真不知道赛里格为什么要寄U盘给我,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莱恩停止询问,重新坐回暗影中,点上一支烟,默默抽着。梁汝成感觉情况不对,正要询问什么,身后的暗角中突然走出一名男子了,快步靠近。他不等扭头查看,对方拳头便打在他腹部上,力道不轻,人顿时痛得趴在桌子上。该男子中等身材,也是一名白人,胡子不是很浓密,体格健壮,面无表情。
该男子随后将梁汝成的双手用塑料束带固定在靠背椅上,大力揪起他略显花白的头发,仰脸面对莱恩,一言不发。莱恩躲在暗影中,烟头红光不断闪烁,面容时隐时现,似乎更有威慑力。他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开口说道:“梁先生,想好了吗?”
梁汝成摇头道:“我真不知什么密码,逼我也没用。”
莱恩冷笑不语,抬头看看站在梁汝成身旁的男子,对方立刻再度出拳痛击。梁汝成腹部连遭重拳打击,疼得几乎穿喘不过气来,五官差不多要挤到一起了,表情极为痛苦。莱恩知道梁汝成快六十岁了,经不起持续的重拳打击,不是心软,而是不想他突然死掉,线索就断了。
莱恩等人一直在搜寻赛里格的下落,通过快递信息找到了阿比德镇,连夜袭击了神州建工集团项目部的工作站,找到了寄给梁汝成的U盘。他们在工作站遇到了极为顽强的抵抗,造成一死一伤,而且对方还逃了一人,很是意外。他们没时间搜索逃走之人,通过公司在库比亚政府的内线查询,得知梁汝成是神州建工集团的副总工程师,负责比库尔古城地下水系统的勘测,目前困在城中。
比库尔古城目前是战区,莱恩等人潜入问题虽不大,可如果找到梁汝成是关键,只能动用政府内线的关系了。他们在城外等了两天,终于和政府军的一名上校取得联系,付了十万美元的现金,得以顺利进入城内,并及时找到了梁汝成。部落联盟武装的攻势很猛,而且主攻方向就是埃里克中学,他们没时间等待,遂连夜提审梁汝成。
莱恩不在乎梁汝成的死活,但U盘内的密码信息很重要,必须要尽快弄清楚是什么,所以不能让他突然死掉。他不久示意同伴停止出拳痛击梁汝成,改用水刑,更安全一些,效果也更好。靠背椅很快被放倒在地面上,梁汝成双脚也被塑料束带捆牢,面部随后被毛巾盖住。
负责审讯的男子从墙角处拎过一个满装的水桶,轻松举起来,桶口朝下,对准梁汝成面部缓缓倾倒而下。他对使用水刑十分熟练,水流不大不小,速度不快不慢,给受刑者以极大的痛苦和恐惧。梁汝成很快就产生了溺水般的窒息感,身体不断挣扎,可惜四肢被塑料束带牢牢绑住,靠背椅也固定在地面上,毫无办法。
水桶里的水倒出四分之一后,男子停了下来,水桶放在脚下,保持沉默。莱恩走到梁汝成身前,缓缓蹲下,伸手掀开盖在他脸上的毛巾,后者立时张嘴喷出水来,并且大口喘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汝成,直到对方喘息减弱,这才开口说道:“怎么样,梁先生,滋味不好受吧,想好了吗?”
梁汝成喘息着说道:“我真不知道什么密码,杀了我也没用!”
莱恩叹气道:“梁先生,据我所知,你和赛里格只是工作关系,没必要为他送死吧!”
梁汝成道:“正因为我们仅是普通的工作关系,赛里格怎么会把密码告诉我呢!”
莱恩摇头道:“我们一直在调查赛里格和他亲戚朋友,而且他也知道,所以才会将U盘交给不相关的人,说明他很聪明。”
梁汝成道:“你们在调查什么?”
莱恩道:“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只需破解密码就行。”
梁汝成苦笑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根本不知道什么秘密码,如何破解!”
莱恩停止发问,重新将毛巾盖在梁汝成脸上,起身退开,继续把玩手中的一次性打火机,一言不发。负责审讯的男子随即重新开始倒水,准确控制水量和速度,十分稳定。梁汝成很快又陷入溺水般窒息感中,这次时间更长,意识开始模糊。多半桶水被倒掉后,莱恩示意同伴停下来,再次掀掉梁汝成脸上的毛巾,发现对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他不在乎梁汝成的死活,关键是U盘内的密码,里面肯定有他们亟需的情报,否则赛里格不会轻易寄给梁汝成的。他判断梁汝成就算不会破解密码,但必然了解破译密码一些关键信息,只是对方还没意识到而已。他现在还不能让梁汝成死,需要继续审问,可是时间不多了,天亮就要撤离埃里克中学。
他准备换个审问方式时,埃里克中学突然遭受榴弹炮的轰击,105毫米口径的炮弹直接命中教学楼,轰响震耳。教学楼为钢筋混凝土结构,而且政府军重新进行了加固,完全可以抵御榴弹炮的轰击,但听上去却很是吓人。他和同伴无法在继续审讯梁汝成了,准备带走对方,尽快撤离埃里克中学。
榴弹炮的持续轰击,令关押勘测小组教室的门窗颤动不止,封堵沙袋出现了松动和裂口,沙土不断洒落下来。何鹏等人立刻远离窗口,移动至教室内侧角落里躲避,担心炮弹会直接命中窗口,非常危险。何鹏与副组长计春生商量过后,决定去找把守在门外的士兵,要求马上转移,留在教室内非常危险。
何鹏主动起身弯腰靠近教室入口,隔着窗户查看走廊上动静,发现把守房门士兵已经不见了,但房门仍旧被锁着。走廊上不时有政府军士兵跑动,像是在集合,估计部落联盟武装已经打到眼前了,不得不集中兵力防御。他随后拍门呼叫,但根本没人理会,声音完全被炮弹爆炸声掩盖,白费力气。
何鹏不久返回角落了,告诉大家门外士兵已经离开了,房门被锁死,无法转移。他建议不能留在教室内等死,必须弄开房门逃出去,目前情况下,没有人会关系他们的死活。计春生是副组长,较为谨慎,认为外面情况不明,贸然离开很危险,还是留在教室内更安全一些。何鹏坚决反对,双方发生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十分紧张。
勘测小组的年轻人居多,大部分都支持何鹏建议,认为留在教室内非常危险,必须尽快转移。可是副组长计春生很是倔强,坚决不同意离开,外面正在发生战斗,逃出去随时都有被打死的可能,远比留在教室内更危险。双方争执不下时,一发炮弹命中教室的外墙,附近窗户上沙袋被震塌了,露出直径超过一米的缺口来,枪炮声听得更加清晰了。
副组长计春生终于切实感受到了危险,不再固执己见,果断同意何鹏的建议,尽快离开教室。教室前后共有两个门,后门被焊死,很难打开,只能走前门。何鹏和几名年轻人卸掉课桌腿用来砸击门锁,同时也可防身,尽管作用不是很大,可至少比赤手空拳强。他们很快靠近前门,轮流用结实的桌腿砸击房门,声音被炮弹的爆炸声掩盖,并未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