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的爆炸产生大量碎片,四散飞射,具有一定的杀伤力,意外地阻挡了追兵靠近。郄龙和瓦莲京娜趁机后撤,快速靠近雪坑,前者背起库洛夫,后者断后阻敌,一起冲过了界碑。他们并未因此松口气,追兵就在身后,随时能越境追击。更何况还有武装直升机,可以直接发射火箭弹覆盖,开阔地带无处躲避。
武装直升机摧毁无人机后,迅速掉头飞回现场,悬停空中,目标逃亡身影清晰可见。飞行员打开操控杆上武器发射键的保护盖,拇指放在按键上,随时可发射火箭弹攻击。目标避无可避。但他却犹豫起来,毕竟目标已经越过了界碑,此时如果发射火箭弹攻击,很可能引发两国间武装冲突,后果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他们身穿边境警卫的作战服,武装直升机上有警卫队标志和战术编号,这些都是证据,无法隐藏掩饰。尽管目前界碑附近没有E国边境部队的身影,可先前突然出现的无人机却令飞行员心有余悸,同时怀疑空中还有无人机存在,己方的行动很难逃过监视,发射火箭弹攻击太过冒险。
飞行员不想承担挑起两国武装冲突的责任,始终没有发生火箭弹,及时用车载电台联系上级,等候命令。上级对此也无法做出决断,同时需要逐级上报请示,其实都不想担这个责任,毕竟此事由FdA具体负责,边境警卫队只是配合搜捕而已。地面追兵也收到了上级命令,严禁越境追击,也不能随意开枪,自卫除外,暂留原地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没过多久,西蒙和警方人员赶到了界碑前,发现目标已经越境逃窜,立即要求边境警卫一同追赶,务必要击毙对方。他同时也要求武装直升机开火,发射火箭弹攻击目标,绝不能眼看着对方逃走。目标三人此刻已经逃出几十米外,速度不慢,不能犹豫,必须尽快追上去消灭,然后提取生物检材确定身份。
但是边境警卫队的领队和飞行员都果断拒绝了西蒙的要求,理由很简单,没有直属上级的命令,他们不能越境追击目标,当然也不能开火射击。西蒙对此极为生气,却也无可奈何,FdA权利虽大,但也指挥不了边境警卫队,请示上级协调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路追杀目标而来,手下伤亡殆尽,乔纳特也失踪了,估计凶多吉少。
现在眼看就要追上目标了,却让一块界碑给挡住了,他当然不会甘心,不久示意警方人员跟自己一起越境追击。然而警方人员也拒绝越境追击,主要原因并非是承担责任,有西蒙在,责任轮不到他们头上。关键是边境警卫队人员和直升机都不敢越境,仅靠他们几人追击目标太过危险,万一遇到E国边境部队,后果难料。
西蒙见没人愿意跟自己越境追击,势成骑虎,没多犹豫,很快独自跨过界碑追击,绝不能让边境警卫队和警方的人员看笑话。他越境之后,全速追击目标三人,同时手持G36c突击步枪不断开火,拦阻对方逃窜。前方地势开阔,林木稀疏,可以清楚看到目标身影,无需担心跟丢。
他此刻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也不好好想想。这么多追兵都无法拦阻目标逃过边境,自己一人追来能有多大几率成功,完全是意气用事。
瓦莲京娜很快看到身后有人越境追来,但只有一个人,其余追兵却留在F国境内,显然是不想跨过界碑。武装直升机也悬停在界碑附近,机头对准前方,却没有开火,可能是有所顾忌。边境警卫队士兵和警察都身穿制服,代表F国政府,一旦越境追击,必然引发两国之间的争端,让本以高度紧张的局势处于引爆的边缘。
瓦莲京娜果断停止后撤,持枪瞄准追来的人影,相距几十米,一个点射就是放倒,毫无问题。她正要扣动扳机之际,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却响了,犹豫片刻,取出接听。追兵也不断开枪射击拦阻,准度不算低,迫使她不得不卧倒在雪地上躲避。郄龙也及时放下库洛夫,同样卧倒在后方不远处,持枪瞄准追兵,暂时没有开火,等待瓦莲京娜的意思。
追兵只有一个人,而且身穿便装,估计不是F国边境警卫队或警方人员,否不会冒险越境的。打死对方很容易,以目前距离,不用快瞄准,郄龙也能一枪爆头。十几秒后,瓦莲京娜挂断卫星电话,挥手示意郄龙和库洛夫不要开枪,并且还要丢掉所有的武器装备,包括战术防弹背心,一件也不留。
瓦莲京娜没有解释为什么,但肯定跟她接听的电话有关,面对逼近追兵却要接触自身武装,很令人费解。不过郄龙清楚瓦莲京娜必有深意,没多犹豫,果断丢掉突击步枪,脱下战术防弹背心,最后是手枪,放在一起,远离自身。库洛夫受伤行动不便,只能丢掉突击步枪和手枪,战术防弹背心无力卸掉。
郄龙快速爬行过去,小心帮库洛夫卸掉战术防弹背心,避免碰触他肋部伤口,尽管已经简单包扎过,不过弹头还留在伤口内,血仍在留。同一时刻,瓦莲京娜也丢掉了突击步枪、冲锋枪和手枪,卸掉战术防弹背心,与背包放在一起,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她继续趴在地上不动,注意追兵靠近,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想些什么。
卫星电话是波娃打来的,通过侦察卫星监视现场的情况,直接让瓦莲京娜解除武装,没有解释原因,可能是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瓦莲京娜相信波娃一定有充分的理由下达此命令,也未争辩,果断执行,希望她是正确的,否则自己三人必定会被追兵打死。追兵踩着深厚积雪吃力行进,距离逐渐接近,很快举起瞄准趴在地上瓦莲京娜三人,开火在即。
西蒙不知道目标三人为何趴在地上不动,而且还解除了武装,判断一定有什么阴谋。但他没时间多想,机会难得,尽快击毙目标,完成任务。他瞄准瓦莲京娜就要扣动扳机时,短促的枪声乍响,右手当场被击中,三根手指齐根断裂而飞,露出森白的骨茬。他闷哼丢掉G36c突击步枪,后退几步跪在雪地中,握住右手,表情痛苦。
枪声响起后,四辆雪地摩托突然出现在开阔的雪原上,如同从地下冒出了一般,轰鸣着高速冲来。几乎同时,隐蔽在积雪中E国边境快反分队,也随即现身,手持AK—74m突击步枪,迅速朝现场逼近。分队中的狙击手和单兵导弹小组继续隐蔽,监视界碑附近的对手,重点是武装直升机,敢越境马上发生导弹摧毁。
西蒙强忍断指的剧痛,紧盯突然出现雪地摩托和武装人员,很快认出是E国边境部队,雪地摩托和作战服上数码雪地伪装色十分清晰。他清楚已经不可能退回界碑,边境警卫队也不会冒险越境营救自己,必然会被对付活捉。他是FdA的高级特工,对付肯定会想尽办法从他口中获取情报,E国情报部门审讯手段全球知名,想想都后怕。
他越过界碑的那一刻,其实就没打算活着获取,手下都死了,自己根本没法跟上级交代,如果不干掉目标的话。他不想以后的日子都活在别人可怜的目光中,随即拔出插在战术防弹背心上的手枪,瞄准目标射击,杀死一个算一个。可快反分队的狙击手已经用SVd狙击步枪将将他锁定,抢先扣动扳机开火,子弹准确命中头部。
他身穿战术防弹背心,尽管SVd狙击步枪的子弹可以穿透,但为了确保一枪毙命,狙击手果断选择射击头部。他当场侧倒在雪地上,额头上弹孔明显,脑后则被打出一个大洞,脑容物扇形喷洒一地,很是醒目。他尚未死透,四肢还在抽搐,手枪仍紧紧握在手中,但手指已经无力扣动扳机了。
武装直升机飞行员通过直升机光电头,清晰看到西蒙被击毙的过程,很是痛心,却无法营救。西蒙擅自携带武器越境追击,完全可以视作是武装侵入,而且持枪威胁已解除武装的目标,E国边境部队开枪射杀毫无问题,挑不出任何毛病。飞行员清楚E国边境部队早就埋伏在这片边境附近,等待他们越境,然后进行伏击,幸亏没有贸然行动。
飞行员很快将现场情况向上级进行汇报,得到留在原地待命的指示,没有命令不能和E国边境部队发生冲突。地面追兵的领队也同样收到指令,独自靠近戒备,大声朝E国边境部队喊话,要求进行面对面谈判,希望能要回西蒙的尸体。人已经死了,对方留着尸体也没用处,也不好除了,没必要为此发生对峙。
边境警卫队内都有会说E语的人员,便于巡逻时遭遇对方后便于沟通,领队的E语就较为熟练,因此独自靠近戒备,避免人多引起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