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和副驾驶找到战斗机的副油箱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它被丢在森林中,黑鹰直升机无法降落,需要靠人力运出来。可抛式副油箱呈椭圆形,油料容量近1800毫升,虽无法加满黑鹰直升机的主副油箱,但足以支撑它继续搜索飞行24小时,找到并击毙36号囚犯,安全返回基地。
黑鹰直升机停在千米之外的林空地带,飞行员和迪安留守警戒,汉森和副驾驶负责寻找油箱并运回。副油箱重量不轻,椭圆的外形也不方便抬起来行进,只能就地滚动,可积雪深厚,地形起伏不定,运送起来相当吃力。汉森和副驾驶没有选择,只能咬牙坚持,曾想过使用直升机的吊索运送,但森林内树木又高又密,很难办到,且十分危险,遂选择人力运送。
森林中漆黑一片,汉森和副驾驶带着头灯工作,弯腰滚动副油箱,尽量寻找较为平坦的地段行进。两人的身体都很强壮,可弯腰推动副油箱行进也十分吃力,竭力冲上一处上坡后,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地面上全是积雪,两人只能坐在副油箱上,从背包内取出军用水壶喝水,然后吃能量棒补充体力。
副驾驶吃完能量棒想抽烟,取出香烟叼在嘴上,准备用打火机点燃时,突然发现不远处黑暗中有亮光闪动,时隐时现。他立刻收起香烟和打火机,抄起斜挎身侧的mp5K冲锋枪,瞄准警戒,仔细查看。他随后示意汉森有情况,两人遂起身隐蔽在附近的大树后观察,当然也关闭了头灯。
黑暗中的光亮不久再度闪烁,不止一处,绕着汉森和副驾驶所在的位置游走,相距二三十米,并不急于靠近。汉森的野外生存经验丰富,马上看出光亮来自于北极狼,一共有五只,显然已经盯上上他们。狼群一般是不会攻击人,但冬季食物短缺,极度饥饿的状态下,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汉森很快取出手枪,瞄准包围靠近的狼群连开数枪,不求击中,只求驱离。手枪声音很沉闷,不过枪口焰却很显眼,狼群惧怕火光,当即快速后撤,消失在黑暗中。汉森收起手枪,不敢继续停留休息,马上和副驾驶推动油箱行进,尽快返回黑鹰直升机。他们重新打开头灯,推着副油箱快速前行,不时警戒四周,防止狼群靠近。
数分钟后,暗绿的狼眸又出现在附近,不断绕行,明显是在寻找攻击的机会。汉森和副驾驶马上轮流推动油箱前行,一人持枪对准绕行狼群点射,阻止它们靠近。两人的武器上都安装着战术枪灯,打开照射狼群,极为炫目,驱赶的效果比开枪更好。狼群被刺目枪灯晃动照射,迅速窜走,却并未远离,始终在远处游动,很有耐心。
没过多久,飞行员听到枪声赶来接应,手持hK416自动步枪负责警戒,掩护哈里森和副驾驶推动油箱。三人配合行动,中途不再停顿休息,半小时后终于抵达黑鹰直升机所在的林空抵达,狼群始终没有发动攻击。三人随后将副油箱移动至直升机前,打开输油口,接上管道,启动机载的油泵,抽取副油箱内油料。
暗绿色狼眸仍在森林边缘徘徊移动,可始终没有进入林空地带,不久终于消失在黑暗中。汉森等人不敢大意,继续持枪警戒,直到战斗机副油箱内油料被抽空。他们关闭油泵,洗掉油管,返回黑鹰直升机的机舱内,准备起飞。迪安左小腿骨折,无法活动,只能待在座椅上,查看平板电脑的屏幕。
无人机已经赶来支援了,正在冰川上空搜索,寻找36号囚犯的踪迹,无人机开启夜间搜索模式,实时传输的黑白画面十分清晰,积雪地面上留有明显足迹,一路朝远处山脉延伸过去。但足迹一共两条,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行进,原因不明,从画面上无法分辨那一条才是36号囚犯的。
迪安他们之前就判断36号囚犯的目的地是E国,因此果断让无人机追踪北向的足迹,暂时不管通往森林足迹,担心是对方的疑兵之计。可翻过山脉就是E国境内了,无人机需要格外小心,尽管具有隐身功能,但E国雷达也很灵敏,被发现的后果很严重。然而他们没有选择,除非放弃追杀36号囚犯,否则必须冒险越境搜索。
飞行员不久启动黑鹰直升机,螺旋桨开始慢慢旋转起来,逐渐加快,气浪也随之强烈起来,吹起地面上积雪,四散飞扬。黑鹰直升机稍后起飞,平稳上升几十米,高出林空地带,然后朝北面的冰川飞去。无人机此刻已经飞抵山脉附近,沿着地面上足迹继续搜寻,不久发现目标进入了山谷,肯定是前往E国了。
无人机随即飞越山脉,进入E国境内,沿着雪地上踪迹搜寻,发现目标后通知黑鹰直升机。无人机当然也可以发射导弹干掉36号囚犯,可最终还需需要黑鹰直升机靠近确认,而导弹攻击的特征太过明显,容易被E国雷达捕捉并发现。黑鹰直升机则可以超低空飞行,借助地形地物的掩护,能有效躲避雷达的探测,快速接近目标攻击。
黑鹰直升机不久重新回到冰川,加速飞掠而过,暂时没有越过山脉,等待无人机发现目标后通知方位。此刻越境容易暴露,等无人机确定目标之后,果断靠近击毙,带着尸体撤离,不留任何痕迹,尽量避免被E国边境部队发现。迪安一直盯着平板电脑屏幕,无人机暂时还未发现36号囚犯的踪迹,不过地面积雪的痕迹很清晰,一路从山谷方向朝荒原内部延伸。
十几分钟后,平板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雪地摩托的痕迹,说明36号囚犯被人家接走了,方向西北。无人机遂加快搜索速度,不久便深入E国边境十几公里,漆黑荒原上出现了正在高速行驶雪地摩托,一共三辆。无人机迅速锁定行驶中雪地摩托,画面实施传输到平板电脑上,雪地摩托上的人员清晰可见。
虽然是黑白画面,迪安也能分辨出现这些人身穿E国边境部队的绿色迷彩军服,身背AK—74突击步枪,八成是巡逻队。一名身穿户外冲锋衣裤人坐在第二辆雪地摩托上,应该就是36号囚犯了,可惜带头兜帽,看不到相貌,俯视的角度再清晰也没有。三辆雪地摩托纵队行驶,车灯闪亮,速度很快。
迪安不等无人机通知,即刻命飞行员越过山脉,进入E国境内,低空飞行,以最快速度追上目标,速战速决。黑鹰直升机当即升空飞越山脉,超低空沿着荒原飞行,全速追赶目标,速度明显被雪地摩托快很多。无人机继续锁定雪地摩托,暂时不用发动攻击,等待黑鹰直升机靠近,只负责监视和指引。
三辆雪地摩托当然不会发现空中有无人机监视,后者位于一千五百米的高空中,白天都很难发现,更何况是夜间了。郄龙安静坐在雪地摩托上,跟随巡逻队高速前行,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当然也很冷,主要是双腿。他暂时没有脱身的打算,至少要抵达巡逻队驻地再说,如何应付对方审问已经想好了,没有破绽是不可能的,届时随即应变。
郄龙此刻最担心的不是巡逻队,而是追兵,目前环境和地形最适合黑鹰直升机攻击了,很难躲避。巡逻队只有AK—74m突击步枪,无法对黑鹰直升机构成威胁,而追兵六管机枪却绝对致命,凶猛的火力覆盖下,无人能存活。他没时间消除留在雪地上痕迹,巡逻队当然也不在乎留下什么痕迹,毕竟这是E国境内,平时发现的都是偷渡着,不会想到会有武装直升机越境,没人敢这样挑衅。
郄龙对追兵十分了解,他们甚至敢使用导弹进行攻击,越境追踪根本不算什么,也不在乎暴不暴露。黑鹰直升机虽然是军用型号,但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追兵的身份也都是伪造的,被发现也无所谓,很难找到真凭实据。他不敢大意,尤其是身处空旷的荒原上,遂暗中观察周边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变。
三辆雪地摩托不久一片地势较高区域,再前行数公里就是驻地了,目前还看不到轮廓。他们是午饭后出来巡逻的,现在接近晚上九点,差不多在外面带了七八个小时,还没有吃饭,亟需返回驻地休息。驻地距离最近的城镇约有200多公里,冬季公路不通,补给全靠直升机运送,每星期一次,维持基本的巡逻需求。
带队的军官亲自驾驶雪地摩托头前开路,保持高速行驶,希望能尽快回到驻地。他对巡逻道路十分熟悉,开下高地就能看到驻地的灯光了,今天的晚餐是烤鹿肉,想起来更觉饥饿。他们带着野战口粮,口味也有好几种,但所有人都吃腻了,看着就反胃,除非是没办法,否则没人会吃。
他们逐渐靠近驻地,警惕性明显放松,致命危险便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