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和贾巴尔只好沿着公路继续往前走,中途不断招手拦车,却没有一辆肯停下来,快速驶过。两人步行了上千米,没有拦到一辆车,贾巴尔脚又开始疼了,遂停下来休息。奎亚那高原上夜风很是刺骨,两人找处避风的低洼抵达席地而坐,取出背包内的面包和瓶装水,大口食用。
夜间看不清面包袋上的生产日期,不过吃起来倒没什么异味,就是有些发干而已。郄龙把加油站超市里的巧克力都装进了背包内,大约有二十来块,品牌不明,味道也一般,但能快速补充人体所需的热量,尤其是长时间徒步而行。两人休息用餐之际,9号公路上不断有大型货车经过,车灯闪烁不停。
贾巴尔坐在低洼地带的外侧,车灯闪烁时,无意间看到公路斜对面有一些人,或站或坐,似乎是在等车。他立刻把看到的情况告诉郄龙,判断那里应该是长途客车的临时停靠点,否则不会有人大半夜地站立公路旁等候。郄龙同意贾巴尔的判断,很快吃完面包,起身横穿公路,裹着毛毯靠近对面的人群。
贾巴尔会说一些简单的西班牙语,负责出面交谈,自称是迷路的外国游客,准备去东面濒临大西洋的格兰特市。他询问一名年长的男子,对方是不是在等候长途客车,能不能抵达格兰特市。年长的男子见贾巴尔和郄龙并不是当地人,却披着高原地区独有羊毛毯,可里面则穿着单衣,显然是首次来高原旅行,不清楚当地的气候,温差大得能冻死人。
年长男子带着一家人出现,其中有两名年约六七岁的孩子,很好奇地看着贾巴尔和郄龙,很少有外国游客夜间出现在公路上。郄龙及时取出两块巧克力递给孩子,用来缓解现场较为尴尬的气氛,效果不错。两个孩子开始不敢要,一直在看年长的男子,直到对方点头,这才很高兴地接过巧克力,躲到一旁吃起来。
随着现场的尴尬气氛消除,年长男子对贾巴尔和郄龙的戒心也不在明显,很快告诉他们,这里确实是个临时车站,可以直达格兰特市。双方交谈之际,一辆长途客车由西朝东开来,不久开下公路,停靠在附近空地上。等车的人们随后拎起行李上车,车内空座很快就坐满了,其余人便坐在过道上,似乎习以为常了。
郄龙和贾巴尔排在最后,等上车后才发现,连过道都坐满了,而且还堆积了大量行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司机的西班牙说得很快,贾巴尔听不清楚,不断询问,惹得对方很不耐烦,不断挥手示意两人下车,准备关门。年长男子很快出面给贾巴尔解释,司机的意思是让两人等下一趟客车,要不就坐到车顶去,车票钱可以付一半。
郄龙和贾巴尔当然不想等下一辆长途客车,看眼前这情况,估计天亮前也等不到,必须尽快离开,迟恐生变。两人没多犹豫,果断付了车票钱,每人一张50元面额的纸币,然后从车尾扶梯爬上车顶,坐在空荡荡的行李架上。不等两人坐稳,客车便启动开车,重新回到公路上,一路朝东开去。
长途客车的车速提高后,呼啸的夜风迎面吹来,寒意刺骨。郄龙和贾巴尔裹紧羊毛毯,并且把头部也包裹住,背对行驶的方向,抵御刺骨的寒风。目前情况下,两人无法进行交谈,只能沉默等待。郄龙把背包放在身前,格洛克17型手枪藏在在夹层内,子弹上膛,随时可应变。
他刚才进入客车车厢时,看到驾驶位上有车载电台,应该能收到警方的通报,必须多加小心。经过这一路的逃亡,贾巴尔应该早已看出他的身份不一般,而对方也绝非普通的记者,不然也不会被关在黑狱中。两人现在心照不宣,因为处境尚未安全,等确定安全后,自然会摊牌,结果难料。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陆续有人上下长途客车,但车厢内始终是满员的,而且车顶还多了六七个人,挤在行李架上,共同抵御寒风。郄龙和贾巴尔来的最早,占据行李架中央的位置,背靠背休息,迷迷糊糊也睡不踏实。天亮的时候,郄龙和贾巴尔等人终于可以离开车顶,进入车厢内坐下,但之前需要活动有一下发僵的四肢,吹了一夜的寒风,很不舒服。
长途汽车停在一个加油站内,超市里卖早饭,也都是快餐一类的食品,乘客们纷纷下车活动吃饭。高原上的阳光出现之后,温度快速升高,裹着毛毯便有些热了,但仅穿短袖t恤和单裤却还有些冷。当地人早上一般都是穿外套的,或者是长袖格子衬衣,超市里就要售卖,价格在五六十元左右。
贾巴尔会说西班牙语,由他负责去买食物和御寒衣物,老是裹着毛毯也容易引人注意。郄龙趁机仔细清点来一遍从加油站搞到的钱,比估计的要多,共有一千五百六十元,不包括昨晚的车票钱。他分了一半给贾巴尔,防止遭遇突发情况,两人走散,身上有钱更为方便。贾巴尔不久从超市内买回早餐和两件长袖格子衬衣,另外还有两顶棒球帽。
郄龙和贾巴尔随即穿上长袖格纹衬衣,替换下的毛毯塞入背包内,然后站在加油站左侧空地上吃早餐,尽量避开监控摄像头所在的区域。b国警方完全掌握了两人体貌特征,说不定此刻已经发出了通缉令,因此最好不要在公共场所露面,比如超市的餐厅,避免留下监控影像。
早餐是汉堡和奶茶,味道大众化,但至少比背包里面包要还好,而且还是热的。长度客车在加油站停靠了半个小时,然后司机按喇叭通知乘客上车,继续沿着9号公路朝东行驶,距离格兰特市还有三百多公里。郄龙和贾巴尔坐在车厢后排,其他乘客的说话声很是嘈杂,但很快还是睡着了,毕竟逃亡了一夜,身心俱疲。
下午一点多钟,长途客车抵达格兰特市近郊的终点站,距离市区还有十公里左右,需要转车前往。郄龙和贾巴尔困意朦胧地下车,在终点站附近的小餐馆里吃过午饭,简单用瓶装水洗漱一下,然后打车前往市区。格兰特市濒临大西洋,拥有天然良港,航运业十分发达,城内百分之八十的居民都从事该行业,或与之相关的工作。
出租车进入市区后,贾巴尔让出租车在市政厅附近停车,随货付钱下车,和郄龙一起步行离开。他根据地图行进,穿过两个街区,有询问了多名路人,终于和郄龙抵挡该市的纪念广场,目的地是广场附近的一家国际着名银行的办公网店。格兰特市商贸繁荣,现金交易并不安全,银行转账最为方便安全,很多着名的国际与银行都在这里设有分行和办公网点,当然以本国的银行为多。
贾巴尔不久让郄龙留在广场上等候,自己单独进入那家国际着名的银行,没有解释原因,很是神秘。郄龙也没有询问,现在还不是双方摊牌的时候,需要安顿下来再说,当然能越快离开b国越好。他不用猜也知道贾巴尔去干什么,极端组织或卡利班在全世界各地都有资金流动,用来支持各种行动,来源极为复杂,甚至还包括西方大国的政府部门,很难追查。
贾巴尔能动用这些资金,说明他在极端组织或卡利班的地位不低,很可能涉及核心领导层,是条大鱼。但也同样很危险,因为黑狱方面绝不会放过他的,必定全力搜捕,在公共场合路面并不安全。当地警方的能力可能有限,但黑狱方面可是追踪搜捕的行家,两人一路逃亡而来,虽尽量隐藏踪迹,可难免会留下线索,不难追查。
但两人不熟悉b国情况,也缺乏逃亡的资金,只能冒险进入城市想办法,没有选择。
郄龙躲在纪念广场的角落里,背包斜跨肩头,格洛克17型手枪藏在夹层内,警惕观察四周的动静,搜寻有无可疑人员。广场上来往市民很多,也有不少游客,不断用手机和相机拍照摄像,人声嘈杂。他避开拍照摄像的人群,防止被无意间拍摄到,一旦上传网络,很容易被追踪人员发现,必须格外小心。
贾巴尔半小时后从银行里出来,会合郄龙,离开纪念广场,打车前往港口区。两人没有有效证件,无法入住宾馆,需要通过黑市购买假护照,也可尽快离开b国。港口区鱼龙混杂,应该会有黑市交易,但不清楚具体门路,只能前去碰碰运气了。贾巴尔很有经验,中途换了两次出租车,同时旁敲侧击地询问出租车司机,有关黑市交易的情况,当然也额外给了钱,还是美元。
出租车不久抵达港口区,郄龙和贾巴尔开门下车,已经换成当地人的装束,步行而入。两人根据出租车司机的介绍,找到位于港口外围左侧的红灯区,寻找一家名叫海盗皇后的酒吧,该酒吧老板用门路搞到假护照。酒吧一般都是晚上营业,现在距离天黑尚早,郄龙和贾巴尔确认该酒吧的位置后,并未进入,暂时离开,等到天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