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箱式货车不久拐上通往城北的主干道,马路上的车流逐渐稀少,车速明显加快。市区街道上巡逻的警察有所减少,但主要路口仍有警车停靠,不时能看到配备mp5冲锋枪的警察在车外警戒,气氛还是较为紧张的。德赛市北部城区相对较为冷清,没有大多娱乐设施,平时夜间人就不多,加上昨天市区有多起枪案发生,街面上很少能看到行人。
马路上车辆很少,郄龙不敢跟得太近,双方间距拉大至百米以上,快速向城北开去。郄龙知道城北是工业区,大部分已经废弃,的确适合进行藏匿,黑帮的落脚点或许就在那里。他看看皮卡车的仪表盘,油箱里的油还有一半,不用担心。他不久跟着箱式货车右拐进入一条岔路,车辆更加稀少,前后一览无余。
郄龙感觉情况有些不对,目标撤离似乎是在兜圈子,可能是发现有人跟踪了,拐入偏僻的岔路进行确认,具有一定的反跟踪经验。他现在没有选择,必须盯住目标车辆才行,这是唯一的线索。他果断开车跟住箱式货车,加速缩短和目标车辆的距离,防止跟丢,同时做好应变的准备。
他让克洛薇取出背包内的冲锋枪,两人各携带一支,弹匣若干,随时准备和对方交火。他已取回了藏在货轮上的mp5K冲锋枪,此刻斜挎胸前,备用弹匣三个,保持充足的火力。他需要留活口,不到万不得已,尽量选择不开枪,毕竟引来警察很麻烦。他和克洛薇目前处于被警方通缉当中,形势比二副等人更危险,大意不得。
双方沿着偏僻的街道行驶约五六分钟,皮卡车后方出现一辆黑色奔驰G400越野车,高速逼近,显然是黑帮的援兵赶到了。郄龙认识这辆黑色奔驰G400越野车,就是它找到并运走俘虏的尸体,应该是菲利尔律师的亲信。与此同时,前方的货车开始减速,车身很快朝左侧车道移动,准备斜横着堵住堵住马路,和赶来的援兵前后夹击跟踪的皮卡车。
郄龙立刻看出对方意图,马上让克洛薇坐稳,随后果断将油门踩死,皮卡车轰鸣着飞窜而出,径直撞向前方箱式货车。箱式货车声司机发现皮卡车高速冲撞过来,立刻转向躲避,但货车毕竟不如轿车灵活,为时已晚。皮卡车瞬间呼啸冲至,车头凶猛撞在箱式货车的车尾右侧,力量极大。
厢式货车尚未转正车身,重心不稳,当场被撞翻侧倒,一路滑出二十多米,撞上路旁的树木才停了下来。皮卡车的车头严重变形,驾驶室的安全气囊弹出,及时给郄龙和克洛薇提供了保护,并未受伤,只是略感头昏而已。郄龙马上用战术折刀刺破安全气囊,当然也包括克洛薇,然后试着继续开车前行,发现皮卡车竟然还能开动。
郄龙很快将皮卡车开至翻倒的箱式货车附近,斜停在马路上,随后快速开门下车,持枪瞄准冲了奔驰G400越野车快速射击。他冷静地单腿跪地开火,三发点射不断,很快准确打爆了奔驰越野车的轮胎,想令其也侧翻倒地。不过奔驰越野车的驾驶员很有经验,看到郄龙持枪开火,及时减慢车速,因此在车胎被打爆后,成功控制住越野车,没有发生侧翻。
奔驰越野车很快靠边停车,车门打开,多名黑帮分子持枪下车,迅速展开反击。他们也配备带消音器的迷你型乌兹冲锋枪,头戴黑色面罩,只露双眼,凶狠彪悍。他们持枪凶猛射击,试图尽快击毙郄龙,夺回箱式货车里的“货物”。这批“货物”的价值超过3000万欧元,远比二副等人重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回来。
郄龙及时退回皮卡车后,持枪和对方展开激烈交火,消音武器的噗噗声持续不断,地面上落满弹壳。双方相距二三十米,马路上有没有任何掩蔽物,黑帮分子想冲过来并不容易。他们试图用凶猛的火力压制郄龙,然后包抄而上,迅速消灭对方,夺回货物。可惜郄龙枪法极准,并不和对方硬拼火力,借助皮卡车的掩护,不断点射,很快就击毙两名试图包抄靠近的黑帮分子,横尸在路面上。
其余三名黑帮分子吓得不敢再冲,被迫退回奔驰越野车后,不断开火射击,双方僵持不下。郄龙暂时也无法干掉对方,而箱式货车驾驶室内的二副等人,此刻也挣扎着往外爬,很快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他必须留下来阻挡躲在越野车后的三名黑帮分子,无法分身对方二副等人,让克洛薇去又不放心,进退两难。
克洛薇看出郄龙很为难,不等他开口,迅速起身冲向侧倒的箱式货车,尽快解决身后的威胁。郄龙拦之不及,只能叮嘱她格外小心,二副等人都有武器,十分危险。躲在奔驰越野车后的黑帮分子,看到有人靠近箱式货车,以为要对“货物”下手,立刻开枪射击拦阻,子弹雨点般飞袭跑动中的克洛薇。
尽管克洛薇有皮卡车掩护,可还是有子弹从车窗车厢等处穿过,在她身侧呼啸掠过,险些命中。郄龙立刻让克洛薇卧倒躲避,随后持枪全速射击,压制黑帮分子的火力,转眼打光一个30发弹匣。mp5K冲锋枪的连发射击精度较高,30发子弹的散布范围基本在半米之内,当然也要看射手本身的能力。
三名黑帮分子立刻被打得不敢露头,其中一人还被跳弹击中腿部,血流不止。他们被迫停止火力拦阻,躲在奔驰越野车后,暂时难以进行有效的反击。克洛薇趁机起身冲向箱式货车的驾驶室,靠近之后,看到困在里面人员正在奋力蹬踹开裂的挡风玻璃,试图快速逃出,响声不断。
克洛薇马上举起迷你型乌兹冲锋枪,紧握手中,喝令对方停止蹬踹挡风玻璃。正在蹬踹玻璃的是二副,头被撞破了,满脸是血,意识尚未完全恢复,根本不听克洛薇的喝令,继续抬脚猛踹挡风玻璃,很快踹开一个缺口。他身旁的同伴见克洛薇是女人,而且看上去很紧张,估计不敢开枪,遂趁机掏出手枪,瞄准她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挡风玻璃后变向,擦着克洛薇身侧掠过,差点打着。她立时吓了一跳,本能扣动冲锋枪的扳机开火,瞬间打出半弹匣子弹,挡风玻璃上立时布满弹孔。她首次打冲锋枪,连发时下意识地闭眼射击,准头当然很差,不过却意外击毙了开枪的黑帮分子,并且打穿了二副右脚脚掌。
二副痛得直咬牙,担心克洛薇继续开枪,离开挣扎着爬入车厢内,准备从后门逃脱。箱式货车侧翻后,一名黑帮分子被撞昏过去,二副只是额头被划了,看上去血流面部挺吓人,其实并无大碍。司机也没受伤,但被变形的座椅卡住了,暂时动弹不得。现在司机被打死,另外一人昏迷不醒,二副只能钻入车厢内躲避,极为狼狈。
他的手枪翻车时弄丢了,毫无还手之力,咬牙爬至货箱后躲避,极为被动。
克洛薇发现二副躲入车厢内,知道郄龙想抓活口,没敢再开枪,遂挥动冲锋枪的枪托,砸开挡风玻璃,准备钻入活捉二副。她看出对方被打伤了,爬行起来十分费力,而且也没有武器,应该不难对付。这时,马路上突然响起刺耳警笛声,说明警车正在快速靠近,肯定是有市民报警了。
郄龙和黑帮分子虽然都使用消音武器交火,声音很少,加上街道偏僻,就算有人听到也不会太在意。可先前的撞车声却很刺耳,估计被人听到了,及时报了警。克洛薇这时已经砸开挡风玻璃,没有多想,直接钻入驾驶室内,弯腰朝货箱走去。但她没走两步,忽觉左脚被人抓住,来及低头细看,当场被拽倒了。
原来是昏迷的黑帮分子被警笛声惊醒,看到克洛薇持枪朝车厢内钻去,离开出手将她抓到,马上抢夺其手中的冲锋枪。克洛薇竭力护住冲锋枪,不让对方夺取,无奈力量不足,眼看冲锋枪就要被夺走了。她情急之下,果断张开咬住对方暴露在外的小臂,全力咬了下去。黑帮分子疼得大叫,马上腾出左手,揪住克洛薇头发,发力朝车内中控台撞去,力量很大。
克洛薇两下就被撞蒙了,冲锋枪随即被夺走,身陷绝境。二副看到同伴从克洛薇手中夺取了冲锋枪,立刻从木箱后爬出,准备赶过来会合。他正要开口命手下不要杀克洛薇,留作人质,可以迫使她的同伴投降。他已认出克洛薇就是货轮上那名女记者,竟然连续逃脱多次追杀,而且还跟踪上自己,果然非同一般。
他认为对方身份可疑,不像是原先猜测的警方卧倒,否则也不会始终只有两个人,必须留下活口审问。对方能如此准确地追踪到他,黑帮内部很可能有叛徒,不然运送“货物”路线极为保密,他们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