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不及多想,地面突然颤动起来,如同某种隐藏在地底的洪荒巨兽苏醒复活,大力向地面拱动,极为恐怖。他马上判断是钻地炸弹,威力惊人,无可抵挡。他立刻和阿米尔躲至房间的角落里,蹲身抱头,等待钻地炸弹的威力释放完毕。他们此刻不能离开房间,这里要比通道上坚固的多,至于能不能顶住钻地炸弹的轰击,只能看运气了。
政府军装甲分队用穿甲高爆弹不断轰击废墟,引起二次塌方,马萨耶夫旅地下防御工事入口随即显露出来,并且派侦察兵进行了确认。但是防御工事入口已经被炸塌,内部堆满大量残建筑物残骸,人力根本无法打通。侦察兵立刻把情况报告给指挥官,后者与战术指导小组商量后,决定呼叫空中支援,使用钻地炸弹摧毁马萨耶夫旅的地下防御工事。
政府军很清楚乌卡市内存在大量的地下防御工事,进入搜索攻击很危险,伤亡必然不小,而他们现有的兵力并不充足。政府军攻城总指挥部经过认真考虑,最终听从了E军顾问的建议,对地下防御工事使用钻地炸弹攻击,虽对建筑物会造成严重损害,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打击效果也非常好。
装甲车分队指挥官呼叫空中支援五分钟后,一架SU—34“鸭嘴兽”战斗轰炸机出现于目标区域上空,在地面侦察兵使用激光指示器的引导下,很快投下一枚5000磅重的钻地炸弹,准确命中目标。钻地炸弹穿过建筑物废墟,直插几十米地底下,很快起爆,地下防御工事主体都被摧毁了,犹如被巨大铁犁翻刨过,现场一片狼藉。
地下防御工事很快被炸出一个直径超过三十米巨坑,不少马萨耶夫旅士兵尸体都被翻了出来,大部分都残缺不全,混在在泥土和碎石中间,惨不忍睹。现场四周废墟的碎石还在不断滚落弹坑内,政府军士兵暂时无法进入坑底搜寻,四周尘土弥漫,扩散几十米外,遮天蔽日,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郄龙和阿米尔藏身房间也被震塌了,好在两人及时躲在角落里,未被坠落坠落屋顶砸中,但却被困在了角落里,一时无法脱身。他们并未处在钻地炸弹的爆心,两间钢筋混凝土浇筑房间被炸塌一间半以上,只留下两面墙之间的夹角。两人就幸运地躲在夹角内,浑身全是灰土,被建筑物残骸挤压着,四周一片漆黑。
钻地炸弹的威力虽释放完毕,可地下防御工事的塌方还在继续,四周不断能听到重物坠落声,久久不停。郄龙和阿米尔暂时不敢有任何动作,保持安静和沉默,等待塌方停止,至少也要让尘土散尽再说。两人被挤压在不足三平米的空间内,几乎是贴身而坐,蜷着双腿,相当难受。
他们背靠残存的墙壁,可以明显感受到墙面上有裂缝,断折的钢筋怒凸出来,顶在两人后背和肋部上,很不舒服。他们沉默等待了十几分钟,附近的灰尘终于散尽,这才勉强睁开双眼,看到的只有建筑物残骸,就堵在前方不足一米处。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感觉很是憋闷。
郄龙不久试着伸开双腿,好让血液流通顺畅一些,结果却引起一阵碎石坠落,砸在头上身上,痛感强烈。他立刻停止不动,但没有收回双腿,等碎石落尽,继续活动身体,试探还有没有落石。阿米尔很快也开始活动身体和手脚,长时间蜷缩之后,感觉很是麻木。但两人不敢动作太大,以防引起塌方,后果极为严重。
等两人腿脚的麻木感消失后,郄龙试着站起身来,果断取出强光手电四下探照,寻找出路。他们所处的空间极为狭小,只能容一个人勉强转身,因此阿米尔只能坐着不动,什么忙也帮不上。郄龙首先检查面前的建筑物残骸,不久发现已经被堵死了,靠人力很难弄开,搞不好还会引起塌方。
他很快转身查看身后墙壁,希望能从裂缝中钻过去,结果却发现裂缝只有三四十厘米宽,而且内部布满钢筋,除非他和阿米尔变成老鼠,否则绝无钻过去的可能。前后都是死路,郄他只好把脱困的希望全寄托自顶部了,强光手电随即照射过去,一块楼板挡住去路,看不到一丝光亮。
郄龙不久把强光手电叼在嘴里,脚蹬墙壁上凸出的钢筋,小心翼翼地爬至顶端,伸手推动压在上面的楼板,立觉十分沉重,仅凭人力很难推开。他不死心,打着强光手电探照楼边缘,寻找空隙,看看能否挖开一条通道钻入。楼板边缘压满碎石,相当结实,用手很难扣动,而且也很危险,弄不好就会被压伤手指。
郄龙果断取出夜鹰平刃军刀,奋力撬动楼板的下的碎石,不久真让他弄出一条缝隙来,隐约有亮光透入。他顿时兴奋起来,遂快速用军刀挖掘碎石,准备扩宽缝隙,尽快脱困。可他高兴没多久,楼板突然下压,瞬间将弄开缝隙掩盖,差点压住他手臂。他虽及时抽回手臂,可夜鹰平刃军刀却被压在楼板下,无法取回了。
不仅如此,楼板随后继续下压,很快从中断裂,大量碎砖石飞落下来,几乎将郄龙和阿米尔淹没。原来郄龙触动了此处塌方废墟的支持点,立刻引发第二次塌方,持续不断。郄龙和阿米尔全力躲避飞落的碎砖石时,突然发现墙壁上裂缝扩大了,想也没想,马上从裂缝内钻出,爬进一条漆黑通道内。
原来残存墙壁承受不住上方的重压,裂缝不断扩大,不久终于被压塌,同样变成一堆碎石残骸。郄龙和阿米尔沿着漆黑通道快速爬行,身后的残墙很快倒塌,也引起通道内的连锁反应,顶壁也开始塌陷,快速向内部延伸。通道低矮,杂物众多,郄龙和阿米尔无法起身,只能快速向前爬行。
两人一口气爬出几十米,终于躲过通道内塌方,体力消耗严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郄龙的强光手电丢在废墟内,此刻打开突击步枪上战术枪灯,前后探照所处位置,发现像是一条下水道,不过已经废弃日久,而且十分低矮,连坐起都很困难。他不久询问阿米尔可否受伤,不久刚才险些被活埋,难免会被碎石砸中。
阿米尔满嘴都是灰尘,嗓子火烧般难受,暂时说不出话来,不停摆手示意身体无碍。他钻出墙壁时,背包被断裂的钢筋划破了,里面瓶装水全部丢失了,还有从马萨耶夫旅指挥部里搜到的移动硬盘。郄龙还剩多半瓶水,随即递给阿米尔,好让他环境干渴,尽管自己也亟需补充水分。
不过他受过这方面的严格训练,曾在极度缺水环境中生存了半个月,最后军用水壶里还剩三分之一的水,现在的情况根本不算什么。
阿米尔确实渴坏了,半瓶水很快喝光,其中一半用来漱口,一滴也没给郄龙剩,当然不是故意的。郄龙无所谓,阿米尔毕竟不是特种兵,所受的军事训练也有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不能苛求。他什么也没说,继续爬行前进,没过多久便抵达尽头,前被也被塌方挡住,不过附近顶部有亮光闪烁。
郄龙停下了仔细倾听上方动静,没有什么异常,随即伸手扒动亮光处的碎石,很快弄开一个口子,微弱亮光照射下来。他有过一次差点被活埋的经历,这次格外小心,谨慎挪动上方碎石,直至清理出一个可以钻过的出口来。他很快脱掉防弹战术别想,突击步枪也留着下方,只携带冲锋手枪,大胆钻了出去。
出口不大,穿着防弹战术背心不好通过,突击步枪也很碍事,留在下方是最正确的方法。他不久顺利钻过出口,进入上方的空间内,借助前方的光亮,看清这里原是地下防御工事通道,前后都被钻地炸弹投摧毁了,只剩不足三十米的一段,亮光不知通向哪里。他持枪四下查看,没发现异常,随即扩大出口,低声通知阿米尔上来。
阿米尔不久把郄龙防弹战术背心和突击步枪先递上来,然后才从下面钻出了,破损的背包早已丢掉了。郄龙麻利穿好防弹战术背心,冲锋手枪换成突击步枪,检查一遍弹药,准备停当,起身前行。他查看过通道后方,已经被塌方堵死了,只能往前走,弄清楚亮光处是什么所在。
郄龙和阿米尔小心前行,不久靠近亮光处,发现也是一大堆建筑物残骸挡路,不过缝隙较大,有亮光从外面射入。挡路的残骸厚达七八米,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知能否脱困。郄龙不久选择一条较宽的缝隙钻入,尽管十分危险,可等下不是办法,必须弄清楚身在何处,然后想办法脱困。
他艰难爬行七八米,终于抵达建筑物残骸尽头,不及细看,枪声入耳,十分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