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以为人影是相邻管道内幸存的手下,此刻赶来支援自己,立刻抬手挥动示意,同时开口呼喊。人影随即进入管道内,快速朝军医靠近,可并未使用战术枪灯照明,一直摸黑前行。军医对此感觉很反常,马上开口询问靠近人影,轮番呼叫另外两名手下的名字,希望能尽快得到回答。
但人影却始终没有应答,继续快速靠近,不免令人产生紧张和恐惧感。军医终于发觉情况不对了,果断举起突击步枪,打开战术枪灯,照射靠近的人影。然而不等他用刺目的光束照中人影,对方迅速做出射击动作,枪声乍响,子弹瞬间击中他持枪的手臂。他痛哼松手,突击步枪坠落地面,战术枪灯斜照墙壁,把靠近对方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军医右臂中弹,背靠管道内部支撑不倒,随即用左手去掏别在腰间的格洛克19型手枪,这是他从黑寡妇的防弹战术背心上偷来的。可靠近人影根本不给他掏枪的机会,继续持枪点射,准确命中其左臂,无法再掏枪,军医四肢全部受伤,无力支撑身体,随即瘫倒在地,背靠管道内壁喘息不止。
人影不久靠近,打开战术枪灯,照定军医,俏丽冰冷的面容自黑暗中浮现出来,正是黑寡妇无疑。军医被战术枪灯照得双目难睁,看不清来人是谁,但能感觉那逼人的杀气,绝非一般人所有。他马上判断出来者是谁,暂时没有说话,不久苦笑起来,真该早点动手除掉她,后悔也晚了!
他叹口气道:“瓦莎,我知道自己该死,但求你不要杀尤拉,我姐姐就剩这一个儿子了!”
黑寡妇想起了尤拉就一阵心痛,嘴上却冷冰冰地说道:“尤拉已经被拉科维奇杀死了,全是你的错!”
军医吃惊道:“拉科维奇为什么要杀尤拉?”
黑寡妇毫不隐瞒地说道:“为了我。”
军医很快明白黑寡妇的意思,摇头道:“傻孩子,太天真了,为了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人去死,不值啊!”
黑寡妇懒得跟军医废话,突击步枪的枪口瞬间顶在他的脑门上,冷冷说道:“最后一句话,想好再说!”
军医苦笑道:“没什么好想的,就想抽支烟。”
黑寡妇道:“抱歉,我没带烟来。”
军医道:“我有,就在上衣口袋里,麻烦帮忙取一下。”
黑寡妇心知军医十分狡诈,不敢大意,快速对他进行搜身,格洛克19型手枪和猎刀全部搜走,甚至包括备用弹匣,不给他留任何攻击性的武器。她连搜两遍,确定安全,这才掏出军医装在上衣口袋里的香烟,取一支塞在他嘴上,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她自己的烟瘾也不小,但却忍住没抽,以防万一。
军医很快叼住香烟,贪婪地猛吸起来,但因用力过猛,一下子被呛住了,顿时剧烈咳嗦起来,吐掉了点燃的香烟。他一直咳嗦不停,很快竟然吐出血来,可能是被地雷爆炸冲击波震伤了内脏,此刻才显露出来。黑寡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现在开枪击毙军医有些不忍,弯腰捡起他吐掉的香烟,蹲在其身前,开口询问他感觉怎么样。
军医曾经救治过她多次,其中不乏致命伤,如果不是他阴谋叛变害死了尤拉,自己也很难下决心击毙他。她心有不忍时,异变突发,军医竟然用中枪的左臂死死抓住她右手腕,猛然向自己怀中带去。与此同时,他口中舌头翻动,竟然吐出一个锋利的单面刀片来,紧咬在牙齿之间,奋力朝黑寡妇的颈部动脉划来。
军医绝地反击,力量出奇的大,黑寡妇一时很难摆脱,极度危险。她虽然很吃惊,但并未慌乱,迅速抬起被攥紧的右手,将燃烧的香烟狠狠点在军医下巴上,发力死拧。军医立时被香烟烫的大声惨叫,牙齿一松,刀片竟然被吞了去,很快卡在咽喉处。他本能松开黑寡妇,吃力抬起左手,把手指往嘴里伸去,试图取出卡在咽喉处的刀片。
黑寡妇飞快取出格洛克19型手枪,但并未开火,而是用握把猛击军医的脖颈,连续多次。卡在军医咽喉内刀片连遭外部重击,很快割断内部重要器官,鲜血立时从其口中喷出,人靠着管道内壁垂死挣扎。黑寡妇及时避开军医喷吐出的鲜血,表情冰冷地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之色。
军医连喷几口鲜血,人无力地瘫靠在管道内壁上,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已无能为力。黑寡妇不久靠近军医,直接将格洛克19型手枪的枪口顶在他的额头上,弯腰注视他的双眼,然后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军医的双眼瞬间就睁大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唇蠕动的更快了,却什么也说出来。
黑寡妇无声冷笑,下一秒果断扣动了手枪扳机,瞬间打爆军医的脑袋,令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疑惑和惊愕当中。她随后搜走军医的突击步枪的备用弹匣,起身快速离开,深入管道内部。她清楚输水管道内埋设着地雷,但不知具体位置,独自进入搜寻很危险。她了解军医的性格,贪婪多疑,而且也知道密道的所在,肯定会下来搜索的。
她故意撬开蓄水池入口的盖子,却并未顺梯而下,大胆藏身顶部,果然等到了军医出现。她打算利用军医等人来替自己搜索输水管道,因此没有马上开枪,小心跟踪靠近输水管道。没过多久,军医等人果然踩上了地雷,爆炸声沉闷而清晰。她黑暗中没看清军医进入那条管道,遂冲入3号管道内搜寻,很快发现两名被炸死的男子,都不是军医。
她马上快速退出3号管道,可不及进入2号管道,地雷便被引爆了,情况不明。她当即冲入管道内搜寻,不久碰上受伤后撤的军医,果断击毙,尽管险些被他反击得手。她除掉军医,迅速进入管道内部,不久发现另一名军医的手下,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散落一地,早已断气多时。她没敢贸然靠近尸体周边区域,小心用战术枪灯仔细探照,发现果然还有隐藏的地雷。
地雷的外观进行了精心伪装,几乎和管道的地面融为了一体,不细心看很难发现。地雷没有埋设在输水管道的入口,就是想令进入者放松警惕,误以为没有任何埋伏,大意之下踩上地雷。黑寡妇观察片刻,弄清楚地雷埋设的位置,遂小心绕行而过,不久便消失在输水管道深处。
黑寡妇击毙军医的时候,郄龙和阿米尔已经进入蓄水池底部,正在朝输水管道方向快速前进,不久便听到数声枪响,回音不断。两人都戴上了夜视仪,无需战术枪灯照明,听到枪响,遂加速朝该方向跑去。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会有枪声传来,但先前病房的现场来看,马萨耶夫旅应该是发生了内讧,具体原因虽不明,但肯定对己方有利,先追上去再说。
郄龙和阿米尔全速穿过上百米长的蓄水池,不久靠近输水管道,发现2号管道内有微弱的亮光闪动,随即钻入其中。两人进入管道后便放慢行进速度,保持安全距离,持枪搜索前行。微弱的亮光闪动不久便消失了,管道内重新恢复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来自管道内部。
输水管道年久失修,内部结构老化,经过地雷爆炸的冲击,发出一些响动也属正常。
郄龙和阿米尔谨慎前行数十米,随即发现了军医的尸体,被爆头后五官变形,死状狰狞可怖。两人快速检查一遍尸体,确定不是瓦希德,遂继续追踪前行,渐渐抵达埋设地雷的区域,另外一具尸体也进入了视线。他们戴着夜视仪,眼前一片暗绿色,暂时没发现暗藏的地雷,不过爆炸现场却十分明显。
郄龙抬手示意阿米尔停止行进,自己小心靠近被炸死的尸体,很快判断是踩上地雷了,而且内部加入了大量钢珠,从尸体作战服上细小的孔洞便能看出来。郄龙清楚地雷不可能只埋设一颗,附近肯定还有,必须极为小心地搜索前行。他打手势示意阿米尔跟着自己脚步行进,不要偏离,否则很容易踩上地雷。
马萨耶夫旅竟然在输水管道内埋设地雷,而且还掺入大量的钢珠了,一旦被引爆,几乎没有杀伤死角,无可避逃,极为阴毒。郄龙绕过尸体,谨慎搜索前行,发现可疑之处便停下了仔细查看,确定没有地雷后再行进。他不久发觉地雷伪装的很巧妙,并未埋设在地下,因为管道是金属的,不可能进行开挖埋设。
对方将地雷镶嵌在一个方形的木制器物中,将其平铺在管道地面,边缘和表面进行精心处理,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走近也很难发现。郄龙小心绕过可疑地区域,行进虽然缓慢,可以保证绝对安全。阿米尔也谨慎地跟在郄龙身后而下,脚步和脚步尽量重叠,绝不偏离,被炸死者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