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和萨米暂时去旁边的活动板房内,简单冲个澡,换上干净的衣物。他们全身浸泡过盐分很大的海水,变干后会发腻,很不舒服。两人不久返回阿米尔所住的房间,背包等物品已经送来来,另外还有点心和茶水,想得很周到。这里是阿米尔兄弟最大一个走私库房,当然也是安全屋,十分隐蔽,食物和饮水相当充足,足够上百人吃上三个月的。
另外还有柴油发电机,保证安全屋内的用电,最重要的还是监控设备,绝不能断电。
萨米进入隧道前便已收回了隐龙无人机,此刻取出充电,同时调取监控视频仔细查看,防止有所遗漏。阿布勒审讯俘虏已经超过半个小时,目前还没有任何结果,情况不容乐观,估计不会有什么收获。郄龙把今晚的情况跟阿米尔简要说了一遍,渔船上黄金全部沉入海底,隐龙无人机已经记下准确的坐标,有条件的话可以进行打捞。
皮卡车运回来的黄金不到二百斤,而且只要三名手下活着回来,加上以前死去的,完全得不偿失。阿米尔心里很郁闷,不过弟弟阿布勒总算活着回来了,多少冲淡了黄金得而复失的郁闷。尽管郄龙和萨米的无人机记住了黄金沉默的地点,可深海打捞岂是容易之事,必须要有极为专业的人员和设备才行,想想都头疼。
他很快放弃打捞黄金的念头,至少目前情况下不可能办到,余下黄金的线索还得在俘虏身上找。
阿米尔与郄龙和萨米三人坐在活动板房内喝茶聊天,看似十分轻松,其实都很关注阿布勒审问俘虏的情况,气氛略显尴尬。郄龙担心阿布勒下手过重,俘虏受不住死掉,千万别再出现哈桑的情况,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了。萨米一直在默默查看隐龙无人机的存储的监控视频,连抽了三支烟,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阿布勒在萨米点燃第五根香烟时出现,一脸沮丧的表情,显然审讯没有任何收获,俘虏相当嘴硬,只问出他叫安德烈。安德烈在E国是使用率极高的名字,仅此于伊万,绝不北部高山民族使用的名字,肯定是化名。阿米尔并未责怪弟弟,安德烈是马萨耶夫旅重要头目,岂会这么轻易就问出了情报,需要耐心一点。
他清楚刑讯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对方的痛觉神经已经适应了肉体折磨,继续加大力度可能会令其丧命,暂时让他缓一缓。他随即询问郄龙和萨米的意见,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审讯办法,尽快获取口供和情报。他问过阿布勒俘虏目前的情况,得知用过电刑,人暂时昏死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萨米也是审讯专家,知道目前情况下不宜继续审讯,安德烈肯定受过反审讯的训练,常规的肉体折磨作用不大。安德烈显然清楚说不说都难逃一死,所以才死扛不说,审讯陷入僵局,换人也没有多大作用。他同意阿米尔暂停审讯的决定,此事欲速则不达,眼下没有任何线索,只能以静制动。
郄龙对此也没有异议,只是建议对俘虏加强看管,最好是双岗,千万不能放松。安德烈十分狡猾,曾在快艇上装昏,暗中磨割捆绑手脚的塑料束带,差点成功。阿米尔随即让弟弟安排四名手下看管安德烈,两人一组,轮流盯紧,一刻也不能放松。他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遂建议郄龙和萨米就在这里休息,行军床空着好几张,被褥也齐全。
郄龙和萨米洗过澡后很是精神,暂时不困,但为了不影响阿米尔休息,很快躺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安全屋靠近运河,内部潮气较大,睡觉需要盖上厚实的军用防潮毛毯,负责很容易受潮气侵袭,醒来四肢酸痛。阿米尔的手下不久关闭屋内的灯光,退出活动板房警戒,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郄龙和萨米躺着躺着便睡着了,连夜激战也确实较为疲惫,入一放松,困意难耐。也不知过来多久,郄龙突然被枪声惊醒,条件反射般地掀毯床,m4A1卡宾枪同时在握,第一时间冲向房门。萨米和阿米尔也被惊醒了,反应稍慢,等下床拿枪,郄龙已经冲出活动板房了,速度真快。
活动板房门外警卫很称职,持枪戒备,不离房门一步,主要是保护受伤的阿米尔。郄龙朝警卫点头示意,快速询问枪声来自哪里,最担心还是俘虏,希望是有人不小心走火。警卫摇头说也不清楚,好像是在安全屋外面,具体情况不明。郄龙来不及多问,直接持枪冲向关押安德烈的活动板房,靠近后心里一沉,因为房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
他想也没想,果断持枪冲了进去,及时打开战术枪灯探照,发现有两名看守倒地不起,安德烈不见踪影。他正待查看倒地的看守,门外出现阿布勒的身影,大声告诉他,安德烈逃入隧道了,必须马上追赶。他不清楚被严密看管的安德烈如何能逃走,但现在不是询问原因的时候,必须先把人捉回来再说。
他快速离开活动板房,跟着阿布勒和手下跑向安全屋大门,脚步声在空旷的安全屋内回音很大。
郄龙和阿布勒等人飞快穿过空地,抵达早已打开的铁门,马上穿过,进入曲折的岔道。阿布勒不断用对讲机和先头追赶的手下联系,获知安德烈快靠近隧道运河出口了,他们正在加速追赶。安德烈靠近隧道运河出口,显然是要从水里逃走,一旦让他进入运河,再想追就是困难了。
阿布勒果断通知手下,让他们务必在安德烈进入运河区拦截,必要时可以开枪射击,死活不论。如果让安德烈逃走,隐秘安全屋就暴露了,这比获取情报更重要,宁可杀死也不能放跑。郄龙跟随阿布勒等人很快进入隧道,全速朝北面的运河出口追去,内部漆黑难行,不知受刑颇重的安德烈是如何快速穿过遍布建筑垃圾的隧道的。
郄龙和阿布勒等人沿着隧道不断前冲,眼看抵达运河入口处,前方枪声大作,回音十分刺耳。他们当即全速冲了过去,不久看到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竖井,枪声就是从下面传来的,枪口焰不时闪现。竖井内有铁梯,表面锈迹斑斑,但看上去较为较为粗实。阿布勒第一个沿铁梯下行,快速降至十四五米深的地面,一条狭长的排污甬道直通运河。
郄龙第二个跟下,进入甬道会合阿布勒,迅速追击安德烈。枪声已逐渐朝运河出口方向移动,而且逐渐变弱,说明并未拦截住安德烈。阿布勒和郄龙摸黑快速前冲,不久遇到两名受伤的手下,得知安德烈已经抵达运河出口,他们无法及时拦截。阿布勒顿时心急如焚,一言不发地闷头往前追,不久便看来的微弱的天光,甬道出口就在前方。
可不等他和郄龙冲过去,出口方向便响起橡皮艇发动机的轰鸣声,随即快速远去。
阿布勒暗叫不妙,甬道内暗藏的橡皮艇只有他和哥哥等少数人知道,是用来紧急逃生用的,一直都未曾使用过。安德烈绝非一人逃走,肯定有内奸在帮他,而且属于核心成员,太可怕了,细思极恐。他和郄龙很快冲至通道出口,眼看橡皮艇远出上百米,另外两名手下正在开枪射击,但已很难命中。
郄龙和阿布勒也马上开枪射击,但橡皮艇却不断加速,很快消失的黎明前的运河内。大家都在懊恼之际,郄龙去十分冷静,马上询问阿布勒还有没有橡皮艇。安德烈逃走不可能自带橡皮艇,肯定是阿布勒藏在甬道内应急的,一般都会准备两艘,防止出故障。阿布勒顿时醒悟过来,立刻返回甬道内部,找到藏匿橡皮艇的地点,打开暗门,发现另一艘橡皮艇还在。
他很快和郄龙将折叠存放的橡皮艇取出来,包括发动机,迅速搬至运河内。橡皮艇有自动充气装置,打开后很快就将艇身充好,80%足够,太满容易爆裂破损。
郄龙和阿布勒不久跳上橡皮艇,安装好发动机,很快启动,全力追赶安德烈而去。橡皮艇可以乘坐十人,阿布勒却只带了两名手下,加上郄龙,一共四个人。十个人较为拥挤,交战时也增大被击中的概率,而且载重量加大也必然影响橡皮艇的航速。阿布勒亲自驾驶橡皮艇,一路开入运河深处,天色渐亮,远远可以看到运河铁桥的身影。
他们追出三四里,转过一处河湾,前方河面上却看不到橡皮艇的踪迹,竟然消失不见了。
阿布勒熟悉这里的地形,清楚附近有一条支流,安德烈乘坐的橡皮艇肯定是躲入支流内了。他迅速操控橡皮艇靠向运河东岸,不久找到支流入口,顺利驶入,加速追赶目标。他和郄龙来得匆忙,没携带任何通讯设备,此刻也无法与阿米尔和萨米联系,说明当前情况。好在有一名手下携带着对讲机,不断呼叫联系安全屋,却一直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