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特意吩咐有心栽培,你这个姑爷别不识好歹,能够管妓院说出去难听,也比做厨子强”
周林惊慌失措立马否认,还满脸谄媚“掌柜想多了,可没那意思,我也是害怕,辜负家主厚望”
“你用不着担心”掌柜从袖里取出块玉佩放凳子上。
“既然要栽培姑爷,就得派些有经验的老家人扶持”
“带好玉佩明天去粉红阁,记住少说,多看多听多学”
“您老怎么不早说”周林笑成个哈巴狗,快速把玉佩收进怀里。
“粉红阁我早听说过,里边姑娘才色双全,家主绝对明智之举,派头猪去也能挣大钱”
“少在那做梦”掌柜起身离开,临走还阴阳怪气。
“姑娘们早被各房少爷分完,明天有批女犯发配其中,从今往后你也算吃官家饭”
“恭送大掌柜”周林手忙脚乱行礼,暗地里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老阴逼说的好听,你自己怎么不去,好事没想到我,丧良心买卖轮到我头上”
“还有这个鲁子言,到底打什么算盘,用女犯人开妓院,我听都没听说过”
感觉里面有猫腻,闻到一股阴谋味道,也没心情做菜,索性提前下工走人。
别看他在府城是个被笑话的赘婿,可熟人真不少。
小到乞丐流浪儿,大到守门巡街的士兵衙役,范围笼罩各行各业相当全面。
一只烧鸡、两坛酒加半斤猪头肉,消息原原本本听进耳朵里。
半夜里回家路上,一边走一边骂“鲁子言真特么不是个东西,自己怕被骂拿我背黑锅”
“还有鲁融昌那王八羔子,打不过男人,拿老弱妇孺撒气,你倒真好意思活着”
往常没拿臭狗屎当回事,谁曾想惹到自己头上,还用最恶心的方法,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还要在鲁家待几年,必须找处偏僻地方解决掉,省得留下大堆麻烦”
瞌睡有人送枕头,刚拐过两条小路,能帮忙解决麻烦的楞头青,不请自来”
“鲁家恶贼,受死”
黑夜中寒光一闪,面前窜出道人影,手里攥着鬼头大刀,对准脑袋来招泰山压顶。
气势汹汹看着挺吓人,实际上三脚猫功夫,侧身飞踢直接把人踹八丈远。
偷袭者身受重伤,躺地上哀嚎吐血,周林走近揭开面罩一看,发现居然是熟人。
“陆蛮,你小子怎么在这”
“恶贼……”
陆蛮手指着周林鼻子,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带着不甘的眼神昏迷过去。
“唉,哥们,哥们,千万别睡,我这还有话没问呢”
面对如今情况简直无语“本事不够,别出来现眼行吗”
嫌弃归嫌弃,也不能扔在荒郊野外,真被巡逻队看见,估计明早得菜市口问斩。
“到头来还要我操心,不知道哪辈子欠你的”
跟头死猪似的,扛肩上快速返回鲁家镇,进大门前在镇外零散住户门口,摸个麻袋当掩护。
“姑爷回来了,这扛的是个什么玩意”
“酒楼里剩边角废料,我没舍得扔,带回来打打牙祭,改天去我那喝两杯”
守卫单纯嘲讽,可不会屈尊降贵去赘婿院里,也懒得仔细检查。
顺利过关,走大街上也没遇见人,从后门回到小院,把陆蛮嘴堵好扔进柴房,自己回屋睡大觉。
转天早晨刚泛起亮光,立马起床洗漱,又熬了锅羊汤药膳补气养血。
推开柴房门,发现这小子靠在柴堆上,脸色煞白,一双眼正恶狠狠盯着他。
“哥们早上好,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拿开塞嘴的布块,没等这小子开骂,一碗羊汤灌嘴里,还很贴心的解开绳索和穴道。
见楞头青还想站起来拼命,伸出一只手给死死按住。
“别激动小朋友,咱们老相识了,上次砸百花堂,还是我帮忙逃走,坐下好好聊聊,也许可以合作”
“你是……,前辈”陆蛮终于回过味,俩眼珠子上下打量好几遍,这才确定没被骗。
“为什么您这样的高手,会在鲁家当赘婿”
满脸不可置信,得到的答复却耐人寻味。
“出了点意外,顶着人家身份当赘婿,也算找地方躲清静,话说你干嘛来的,大半夜官道打劫,越混越没出息了”
“前辈误会,在下并非杀人越货之徒”陆蛮赶忙诉说缘由。
“此番冒险入潭明府,实为救人而来,前些时日屈梁山遭官兵攻打,许多女眷落入敌手”
“尽皆被关押在牢中,这几日便要送往鲁家妓院,任人凌辱”
“晚辈这点本事,劫狱救人纯属做梦,便想抓您这位鲁家姑爷当人质,多少换几个出来”
“你真是个大聪明”周林说着反话,让面前这位愣头青给逗笑。
“来前没打听打听,我可是府城里出了名的赘婿窝囊废,压根没人在意死活”
陆蛮咬了咬牙,挣扎片刻跪倒在地行大礼。
“请前辈相助,大恩大德,晚辈结草衔环相报”
“行了,起来吧”周林找块地方坐好,又疑惑道“屈梁山光来你一个,其他人呢”
“都是那该千刀万剐的畜生”陆蛮谈及此事,恨的牙根痒痒,差点失去理智。
“好叫前辈知晓,我屈梁山原有三位当家,乃结义兄弟肝胆相照”
“五年前有个叫宋遗的人前来入伙,谁曾想竟是忘恩负义之徒”
“四个月前背后捅刀子,暗害三位当家,否则怎会坐视亲人蒙难”
“明白了”周林听得津津有味,对这个叫宋遗的人还蛮感兴趣。
轻声安慰陆蛮两句,还拍两下肩膀,随即慢慢商量起行动计划。
一炷香后才出门去酒楼上工,中午吃饭时,就听见有人议论。
“哥几个都听说了吧,今天城里出了件大事”
“早晨府衙宣判,到现在人尽皆知,传的沸沸扬扬,能没听说吗”
“六十七名女犯,全部贬入奴籍,多少年难得一见呐”
“而且还发入,咱们鲁家新开的妓院,今后怕是永无翻身之日”
“据说里边最大的有四十岁,最小的才十二岁,算是掉火坑里”
“你管那干嘛,这种事哪年没有,咱还是想想捞好处吧”
没谁关心这些女人死活,反而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像已经见怪不怪。
酒楼里众多伙计、大厨还有杂役、账房、管事,知道某人去妓院当差。
纷纷打趣开玩笑,想要个优惠价,还各自提出要求,年纪大小,高矮胖瘦,口味都不同。
周林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心里极其鄙视,这帮麻木不仁的货。
安安稳稳干到夜里打烊散工,一路小跑回了院子,进门先跟小媮串供通好气。
把小姑娘哄去睡觉,自己跟陆蛮借助夜色,悄悄摸出鲁家镇,朝府城飞奔而去。
“前辈,就我们两个人吗,府衙有修士坐镇,而且六十多人怎么带出去”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到时候我会负责开路和断后,记住把人带到安全地方就好”
一边信心满满,一边心里没底,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主要是能依靠的只有对方。
进城前周林拿块黑布蒙了脸,陆蛮则大大方方露出本来面目,通缉令挂了名,也没必要隐藏。
二人直奔府衙大牢劫狱,没有任何计划,直挺挺打进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别说,这府衙大牢特别宽敞,地面一层,地下一层,百十多间,关押者老弱妇孺都有。
守卫大牢的狱卒,根本不堪一击,让他俩如入无人之境。
刚下到大牢,发现数量起码有好几百,于是陆蛮打算将所有犯人放出。
“你在干嘛”
“前辈,把这些犯人放出去制造混乱,咱们好趁机逃跑”
周林听完翻个白眼,觉得这娃子脑袋缺根筋,明白放出犯人帮不上忙,却也没拦着人家。
府城混这些年,清楚大牢里关的,几乎都是交不上赋税的可怜农民。
往后不是死也得做奴隶,即便没今天这一遭,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倒不如拼命换活路,而且他有信心,护着所有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