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九五年的时候,魔都就已经有人开了网吧,但那时候的网吧都叫做“某某电脑室”,是休闲和打局域游戏的地方,收费很高,一般人是没有条件进去的。
一直到了九八年开始,有大量的网吧开始出现,不过收费也挺高,每小时要十元钱。而到了两千年,网吧已经成为了游戏的场所。
庆文真就是在两千年那年开始张罗起开设网吧,还成立了一个做游戏的工作室,八一为她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不过,到目前为止,八一还是没有看到回头钱。都说网吧挣钱,却不知道那里的机器更新得非常快,没有一定的实力还真干不起来。
去年,京城发生了网吧纵火事件,后果挺惨烈。致使全国开始大规模的营业整顿各大网吧,庆文真开的网吧虽然手续齐全,但是也被消防部门要求重新装修而关门了大半年时间。
周海洋这两年也开了两个网吧,一个是从前的游戏厅改成了网吧,有五十多台机器,因为是在闹市,生意很是红火。
还有一个是录像厅里隔出了一半的地方安上了二十台电脑。随着网吧的大面积普及,去录像厅的人便少了起来,但是周海洋也没有舍得把录像厅关闭,反而一处二用了,生意倒是也不错。
庆文真在那边往工作室打电话,指示工作室的经理开始上传游戏。
这边八一打电话给周海洋,准备在他的网吧里开始试行这个新式的游戏。
姐俩两天两夜几乎没有睡多少觉,一直在忙碌着的,失去亲人的悲伤也消散了很多。
第三天,二姐庆文林敲开了八一的房门,对蓬头垢面的两人说道:“别忙了,老家来电话了,让咱们回去参加咱姥爷的葬礼。”
八一有些诧异,抬头问道:“咱爸不是说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行吗,怎么现在又要举行葬礼了?”
庆文林深吸一口气回道:“咱们那几个舅舅不同意,非要大办不可。”
三姐庆文真听了,关了电脑起身,嘴里却在毒舌:“活着不孝,死了乱叫。”
“就是的嘛。净整景给外人看,好显得他们做儿子的有多么孝顺。”庆文林也一脸鄙视地说。
想想真是可笑,姥爷兰春林活着的时候,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张罗来把他们老两口接回去养老的,也从来没有给过一分钱。身为人民教师的二舅兰四清,都很少给他们写信问候一下的,就好像庆连山和兰花养着两位老人是应当应份的。
老爸庆连山养着老丈人和丈母娘倒是没有一点怨言,可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哪怕你们有一点点表示也行啊,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分毫的表示。
现在老人走了,他们倒是大肆张扬起来,何必这样劳民伤财的呢。
这一去,就得全家总动员。
看着大嫂赵敏敏满心的不愿意,八一干脆说道:“大嫂你就别去了,有我哥一个人代表就可以了。”
“那······那好吗?”赵敏敏迟疑着问。
八一:“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家老二才几个月,这么老远的,又是三九天,谁也不能说什么。二姐,要不你也别去了,大头也那么小,就让我二姐夫做代表完事,我和三姐那是必须的去。”
“行,反正我不耐烦看那些人虚伪的嘴脸。”庆文林巴不得不去,她最不喜欢那种场面了,没眼泪硬挤,不伤心硬嚎,她真心做不来也看不上,八一这样说正好趁了她的心。
“老婆······”史俊杰抽吧着脸看着庆文林。
“干啥?少废话,赶紧去开车。”庆文林没好气地吼道。
史俊杰听话地乖乖出去了,再不出去暴躁的庆文林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既然那边要大操大办,这边的亲戚也就要都通知到了。
等八一她们要出发时,发现人员还真不少。姨姥和姨姥爷也准备去,还有姨姥家的大舅、二舅,再加上寇大舅一家子,浩浩荡荡开了四辆车去。
八一和庆文真坐在史俊杰开的吉普车上,两个人一上车便开始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了地方。
史俊杰满腹的怨言也不敢说出口,这一路有上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开车,路面又很滑,可累死人了。
八一还没等到地方,便听到了唢呐声声响。
车子开近大门口,就见外面空地上搭着草棚子,有一队戏班子正在搭台唱大戏,唱的是当地的二人转。
“还真是大办的节奏啊。”史俊杰伸头看着说。
八一揉揉惺忪的睡眼问:“这怎么丧事还请唱二人转的?”
“嗯,乡下都是这样,有的人家还请放电影的呢。”史俊杰回道。
又长见识了。
八一她们刚一下车,便有人递来了孝服让她们穿上。
“哎呀我的大姐夫啊,你怎么就扔下我大姐就走了呢?啊啊啊啊·····”姨姥尖锐的哭嚎声响起,把正在穿孝服的八一吓得一个哆嗦。
她回头看去,只见姨姥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叫着就冲进了院子里。
“我滴妈呀,可吓死我了!”八一捂着胸口。
三姐庆文真在八一耳边小声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然后,她就在八一的腰眼上用力地一扭。
“啊——”八一大叫声跳了起来,眼泪顿时往外飚。
“姥爷啊——你怎么就扔下我们就走了呢?”庆文真捂着脸开始喊了起来。
八一明白,表演已经开始了。
她仰脸朝天地嚎了起来:“我滴那个姥爷啊——你死的好惨啊······”
“咣”地一下,八一的屁股上挨了一脚,下面的话也被踢没了。
庆文真没好气地说:“你瞎嚎什么?”
八一顿住了,是啊,自己说的那是啥呀?还是赶紧闭嘴吧。
幸好来人够多,哭嚎声够响亮,没人听到八一的话,不然可丢人丢大发了。
哭嚎结束了,一行人被接到屋子里休息,八一听大姐庆文革说要停灵七天,顿时不淡定了。
“为什么呀?”八一问,赶紧让姥爷入土为安得了呗,搞神马搞啊。
庆文林说,“乡下就是这样,红白事都要大办,一来是为了脸面,二来是为了收点烧纸钱,这一场白事办下来,怎么还不得收个千头八百的,去了办丧事花的钱,肯定有剩余。咱姥爷家里好多年没有办红白喜事了,只往外面随份子吗,一直没有收回头钱,趁此机会还不得赶紧往回收钱嘛。”
“三天还不行?咋就得七天?”八一问。
庆文林:“害怕有些远道的亲戚三天之内赶不到,所以就要多等几天,说是反正这是冬天也不怕。”
八一:天啊,这也太能折腾了吧,七天下来,好人也得折腾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