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真是没法说。
大姐庆文革有傲人的“胸器”,可是很不争气,生大外甥的时候没有奶水,大外甥勉勉强强吃了两个月奶,成天饿的哇哇哭。庆文革无论吃多少好东西都没有用,就是奶水不足,最后只好换了奶粉喂孩子,大外甥咕嘟咕嘟喝的可欢了,再也不肯吃妈妈的奶。
而二姐庆文林呢,一直很瘦,胸前虽然不至于是飞机场,但也没好上多少。可是偏偏这样的身材,既不爱吃鸡蛋、也不爱喝没滋没味的鸡汤,奶水却出奇的足,孩子虽然非常能吃,但是依然涨的胸口疼。
大概是庆文林的奶水好,如同吹气一样,原本就胖的二外甥没几天更胖了,甚至胖的脑袋都抬不起来。
也不怪他抬不起头来,小小的婴儿便长了一颗大脑袋,跟成人没多大区别。
大外甥第一次见小弟弟,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头”,还拉着浩浩一起高唱着:“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于是,小婴儿有了小名,就叫做“大头”。
大头很省心,吃饱了就睡,睡醒了便一个人躺在那里“啊啊啊”地练声。对,不是哭,是张着小嘴“啊啊”叫,声音巨洪亮,哪怕是你在屋外,在大门口都能听到他的练声。
只要是身边没人,他便开始“啊啊”地叫,有人来到了身边就安静下来。
左右邻居看到史俊杰,都会笑着调侃他:“你儿子将来肯定是个男高音歌唱家,这么小便开始练声了。”
史俊杰笑得一脸得意:“那可好了,到时候年年春晚在电视上都能看到他了。”
庆文林坐月子,史俊杰便开始忙了起来,他要管理便民超市,又要亲自照顾儿子,白天晚上不得闲。
这个外表看着粗犷的男人,实在是很疼媳妇儿,小婴儿夜里也要吃奶,他怕庆文林休息不好,总是在临睡前用挤奶器挤了奶放在冰箱里,等孩子半夜醒了他就用奶瓶子喂奶,这样不会打扰到庆文林睡觉。
等庆文林四十天的月子坐下来,人足足胖了五十斤,原本九十斤一跃变成了一百四十斤,长挂脸儿变成了大饼子脸。反观史俊杰,整整瘦了一大圈,黑眼圈堪比国宝大熊猫。
姥姥姜桂兰背地里和老妈兰花说:“真没有想到二姑娘能这么有福,找了个这么疼他的小女婿。”
兰花也在感慨:“从前啊,看着这个史俊杰猴儿六的,不像个稳当且儿,谁知道对咱家文林这么好。咱文林可是掉福堆里去了,不用咱们操心了。”
姜桂兰:“老二小时候那个性子,我就想将来找了对象还不得打生死仗啊。史家小子当年我看着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俩成了之后我天天担心,谁成想这小子在外面是条龙,回家就变成了熊。”
兰花笑:“上学时,文林就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这是一物降一物。”
八一看着在那边对史俊杰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庆文林,叹服于史俊杰对她的深情,你在闹我在笑,任你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绝世好男人的。
……
腊月二十八那天,便民超市出了一股邪风,人们到了超市里面便开始抢九度白醋,摆在货架上的九度白醋抢没了,其他的白醋也没能幸免。
这是怎么回事?
八一上网一查,原来是南方很早就已经出现了类似风寒感冒的怪病,感染性极强。
大家疯传九度白醋可以预防这种怪病,还有板蓝根颗粒也可以。
她知道这是SARS疫情开始了。
原来,这么早就已经有了SARS啊。
上辈子八一记得是在春天四月间,大连开发区才开始进行封控,人们开始大量囤积板蓝根和九度白醋的。
因为庆文林酷爱吃醋,只要是拌凉菜就要往里加大量的白醋。所以,她在筹备超市进货时便进了许多白醋。
当然,在进货的时候,八一突然想起过完年不久,全国爆发了“SARS”疫情。
据说,九度白醋可以消杀。
于是呢,九度白醋曾经达到了供不应求,一度每瓶九度白醋要花上一百块钱才能买到的程度。
想到了这一点,八一便在庆文林进货的时候,额外要求她多进一些九度白醋。
庆文林也听话,她进了一大挂车的九度白醋,摆满了库房一角。
她说:反正白醋的保质期很长,多进一些厂家给的价格更便宜,三年间怎么都卖光了。
这下子,没用上三年,仅仅不到三个星期,那一大车的九度白醋便卖光了,便民超市靠着九度白醋挣了好大一笔钱。
因为,原本九块八毛钱一瓶的九度白醋,现在提价到五十块钱一瓶也有人疯抢。
听说,他们抢回去拿到外面卖八十块钱甚至是一百块钱。
八一特意到大街上去看了,原来传说白醋卖上一百块钱一瓶不是谣言,果然有人这样卖,也有人去买。
在生死面前,钱算什么,钱就是王八蛋嘛,花没了再去赚,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而药房里、医院里,板蓝根早已经卖脱货了。
八一家里还好,因为老爸庆连山和付友叔还在联合倒腾药材,付友叔提前备了板蓝根给她家送了过来。
以往不值钱的板蓝根,现在也是千金难求。
春暖花开时节,开发区果然开始进行风控了。
学校开始放假,超市里也一下子冷清下来。
史俊杰也干脆,他把超市关了门,所有员工都给放了假。
八一也效仿他,把蛋糕坊和汉堡店都关了门,大家都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大姐庆文革被隔离在美容学校里,八一只好肩负起照顾大外甥尕豆子的责任。
大哥庆文吉也把浩浩接回自己家里去了,大嫂赵敏敏担心家里人来人往的,别把她宝贝儿子给传染了。
“唉,我现在都不能出去遛弯了,到处都是醋味,酸溜溜的难闻死了。”姥爷兰春林坐在家里生气地说。
“你可别到处瞎跑了,没听说现在外面有得那种怪病的了,没法治,得了就会死的。”姥姥姜桂兰吵吵他,“就你那破体格子,沾包就赖,可消停的吧。”
“幸好现在学校放假了,不然可真令人担心。”老妈兰花忙着用喷壶屋里屋外地喷醋消毒。
“搞不好又是小鬼子整出来的细菌战。”兰春林不无恶意地猜测着。
八一:“姥爷,这一回你可冤枉他们了,还真不是,听说是从漂亮国传过来的。”
她上辈子也经历过“非典”,当然知道是从哪里开始传过来的。
姥爷兰春林又是一阵气愤的谩骂:“狼子野心,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