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又来找庆连山商量事情,他想和庆连山合伙包下村西头的那座石头山。
这几天,王全一直跟着大家去开会,也听到了那座不长多少树木的石头山没有人要,大队决定不分那座山。于是,他便开始打起主意来。
“兄弟,我是新来的,说话没啥分量,人家也不会搭理我,你去谈谈吧,咱哥俩承包那座山,打出石头来可是不少卖钱的。”王全鼓动着庆连山。
“对那个我也不大懂啊。”庆连山不太感兴趣。
“我懂啊,有哥哥在你就放心吧。”王全拍着胸脯,“到时候我去找那些石匠来,保管多出好石头,就是那些碎石也不用愁的。前几年大呼兰那里修水库、修道都能用得上。”
“噢,就是大呼兰上游的那个水库?”庆连山问道,“我去过那里,还在那里打过鱼。”
“对呀,我跟你说,水库年年都需要维修的,就是咱们家跟前的大坝不也得用石头嘛,所以有石头不愁卖的。”王全从兜里掏出一盒迎春烟想要抽,想想又递给庆连山,“来一支不?”
他知道庆连山是很少抽烟的。
“来一支吧,”庆连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哥哥,行啊,抽上迎春烟了,大丰收不惜的抽了?”
“嘿嘿,这不是高兴嘛,就买点好烟抽抽。”王全笑着回道。“哪能天天抽这烟啊,一盒好几毛钱呢。就是丰收烟也不常抽的,都是卷旱烟抽。”
庆连山:“卷旱烟还是省,就是味儿太冲了。”
王全:“我们在山里干活就得旱烟,不然的话蚊虫叮咬受不了,也能驱蛇不是。”
“那倒也是,咱们这山里的蛇还是很多的。”庆连山点头。
“嗯,毒蛇可不少,在我们山东老家毒蛇很少的。”王全说道,“我从前也不抽烟的,是到了东北才开始抽烟喝酒的,不然山里没法待。”
“是啊,天冷喝点酒能暖和暖和身子,但是可千万不能成瘾,成了瘾可就戒不掉了。”庆连山一语双关地对他说道,点着烟抽了起来,“王哥,如果承包那座山的话,多少钱合适呢?”
王全摇摇头:“从前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我也吃不准的,不过按我的想法,一年不超过一千块钱完全可以考虑的。”
“一千块钱能挣回来?一车好石头才卖几块钱,够呛吧。”庆连山觉得有些贵了。
“真正打好的条石就不是那个价格了,一车怎么也得几十块钱的。”王全回答。
“那还行,可以考虑考虑,不过打石头太危险,容易出事,另一个炸药不太好搞。”庆连山还是有些犹豫。
自从八一提出让庆连山收药材卖,他找到付友还有孙建国三个人合伙来做,这一年下来小打小闹的也挣了五六千块钱,可比打石头省心多了。
还有和付友一起收的山野菜生意,没想到那稀烂贱的东西,外国人那么喜欢,出口的利润竟然那么可观,比药材挣得还多。
如今,自家可是个小的溜的万元户了,可别再节外生枝了。
有这些稳妥的生意,自己还是不要参与打石头这事儿了。
“兄弟,有我在你怕啥呀。自从我跟着那些打石头的就没有出过事。”王全拍着胸脯说。
“这样吧,我去给你联系,承包费到时候我给你商量一下一年一给,我先帮你垫上头一年的,以后挣钱了你再自己出,我就不参与了,毕竟我有工作的,不大方便搞这些。”庆连山想了半天,又点了一支烟差点儿烧到手才算是做了决定。
“那······那可就多谢兄弟了。”王全虽然有点失望,但是想到还是自己单干的好,省很多麻烦。第一年的本钱有人帮着出了,最大问题解决了,不由的又高兴起来。
话说自己还真是幸运呢,和一个这么仗义的房东做了朋友,又出钱又出力的,以后挣了钱
话说自己还真是幸运呢,和一个这么仗义的房东做了朋友,又出钱又出力的,以后挣了钱可不能忘了这个兄弟。
王全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争取出人头地。
······
八一听到了老爸庆连山和老妈兰花的谈话,心思有些活络。还别说,未来大家手里都有钱了,便都想着盖新房,盖房子可就需要大量的石头。
这个还是小头,要说大头还是在镇子和县城,不出五年,县城一定会开始建家属楼的,凡是有点钱的单位,比如铁路局,比如税务局,还有粮食局这样子的大单位一定会盖楼的,那可是需要大量的石头垫地基,不管是好石头还是破石头,只要是石头都会大量采用,哪怕是河边的鹅卵石都会利用起来的。
附近的采石场还真就没有,貌似只有镇上矿山每天有大量的石头采集下来,运往各地使用,就连附近村子用石头都是到矿上去拉。
这要是承包了那座石头山的话,未来还真能挣不少钱的。
记得上辈子姨姥爷家最初就是靠打石头赚了不少钱的,让他们爷们抖尽了威风,也出了不少丢人事。
嗨,不想那些丢人事,就想包石头山的事。
没等八一想好该怎么游说庆连山,说起承包石头山的好处,姨姥爷那边给庆连山写信了。
信里说,他们村子也开始土地承包到户了,让老妈兰花尽快去办理有关事宜。
马上就到年根底了,老妈兰花有些犹豫不想去。
可是八一哪能干啊,那里分到的土地将来可都是钱啊,就是在路上过年也得去。
哈哈,没想到自己在那里买了房落了户,还能跟着分到地,八一和老妈兰花分了两份地,上哪里去找这好事去。
在她强烈建议之下,其实就是耍赖撒泼,兰花终于妥协,决定带着八一和大姐庆文革一起去。
二姐庆文林很失望,她捞不到跟着去了,因为大姐庆文革非要去,还委屈地落泪了。
“我是家里的老大,哪儿都没有去过,总把我丢在家里看家做饭,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我姥爷说了,换水能长个。”庆文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控诉。
三姐庆文真在一旁也开始抹眼泪:“我也想去,我一次门都没有出去过。”
“行了,让文革跟着去吧,还能帮你照顾八一,你只管背东西,我在家里做饭。”老爸庆连山首先妥协,又搂过庆文真开始哄着。“你还小,你妈她们照顾不了你和妹妹,下次爸爸出门只带着你。”
庆文真很好哄:“那好吧,下次出门一定要带着我。”
“你还得上班,一天不在家,扔家里这么多孩子可不行,老大不在家,老二能干啥?”兰花仍然不放心。
“那就把他姥爷姥姥请来帮忙看家。”庆连山说。
“那还行,不然我可不真放心,猪杀了还有那些鸡鸭鹅狗的,要是丢了一个可都白养活了。”兰花这下才算是同意下来。
谁知道,等姥爷兰春林和姥姥姜桂兰来了之后,兰春林听说是分地的事,也要跟着去看看。
“这个事儿我得跟着你走一趟,顺便去看看你姨夫,我们俩当年也算是好哥们儿,几十年不见了,再不见就见不着喽。”
“挺大岁数了还跟脚,可真有你的。”姥姥不愿意,开始唠叨起来,“有什么可见的,你们当年在一起就没干过好事,成天凑在一起扭大秧歌唱戏的,到处嘚瑟。”
“你还说,你那个大哥才不干好事,一肚子坏水,净骗我俩花钱。”提起从前事,兰春林一肚子气开始翻起旧账来。
“讷,你就少说两句吧,阿玛跟我去了也好,不然我还真拿不定主意,去给我看看买的那个房子怎么样?不行就给它卖了,这两年就在那里扔着,也没机会住过。都是这小丫头非要买,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听了。”兰花提起那座石头房子还在后悔。
“妈妈,那是我花钱买的房子,不准给我卖了。”
八一吓了一大跳,老妈兰花居然还打卖房子的主意,那可不行,坚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