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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想整治萧章,却不能自己动手。

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泾河龙王家就有现成的打手!

泾河龙王有九个儿子,最小的那个鼍龙却不是个省心的。

西游记中他连唐僧也敢捉来吃,撺掇他揍个人,还是对他父亲不利的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到了龙宫,那萧章依旧不理傅斯年,只顾让泾河龙王快拿账册。

傅斯年给泾河龙王使个眼色,示意他给自己一个运作的空间,老龙王会意而去。

傅斯年趁机将事先准备的礼品奉上,那萧章脸上立即泛起讥讽之色:“哈,这是何意?贿赂我!”

这话一出口,傅斯年知道此事必定不会善了,缓缓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有些事没必要过于较真儿!”

“须知过刚易折,现而今的世道,一些事物真实的情况,往往跟你看到的不一样。聪明人呐,嘴上喊着主义,心里揣着生意!两袖清风听着高尚,可它毕竟不能当饭吃啊!”

萧章闻言点点头,拿起傅斯年预备的礼品看了看,道:“果然是财大气粗,这几样东西价值不菲啊!”

“那请问傅专员想我怎么做呢?泾河龙王的事,咱就随便糊弄糊弄怎么样?回头调查报告怎么写,我全听你傅专员的行不行?”

他刚答话的时候,傅斯年还以为他是个贪财的,但听到后两句就不对味儿了,这明显是在酝酿。

果然,萧章很快就变了语气,厉声道:“你想的美!你以为,有钱能使我推磨呀?我让你们干着急!我偏要一切从严,我就要查你们个底朝天!”

他脸上浮现出亢奋的潮红,用一种病态的语调说道:“你不知道吧?钱不揣兜里,拽别人脸上,也是一种享受!”

说罢刚要伸手拿礼物砸人,忽然就听见对面傅斯年冰冷的声音:

“你特么试试!”

仓啷一声,将腰间短剑拔出半截。

只露出的那一截,放出阵阵寒光,激得萧章全身都发凉,还有点点的刺痛。

他立即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兵器,乃是专门克制灵体的法器。

嘴里发干,他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说:“我是天庭派来的钦差,你敢对我动手?”

傅斯年呸了一声:“我特么也是!而且级别比你还高!我是常驻本世界的高级调研员,你们主任跟我是平级!”

“你算个神马东西?跟我在这吆五喝六的!我还告诉你,老爷我瞅你就不烦别人,在这个地界儿,以后咱就甭见面!”

说罢转身往后殿走去,正好将堪堪赶来的泾河龙王拦在殿外。

傅斯年上前小声道:“老叔,这家伙不识抬举,你先与他周旋,我给你的账目天衣无缝,你咬死就行,看我怎么整治这厮!”

泾河龙王面现愁容,为难道:“他到底是上头派来的钦差,若是闹翻了可怎么收场啊!”

傅斯年递过去一个自信的眼神:“放心,在咱家门口,还能让个外来的小瘪三给欺负了?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说罢再不停留,匆匆离去。

不提泾河龙王如何与萧章周旋,单说傅斯年气冲冲离了龙宫,在门口就拉住一个蟹将,问:“这位蟹将军,敢问九公子鼍洁住在哪里?”

那蟹将自然认得傅斯年,恭敬答道:“回禀真人,九公子住在甘州庆阳县以南的黑水河!”

道过谢,傅斯年施展遁术,片刻不停歇地赶到黑水河。

路途不算远,也就五百多里,傅斯年转瞬即至。

只见那河:

层层浓浪翻乌潦,迭迭浑波卷黑油。

近观不照人身影,远望难寻树木形。

水沫浮来如积炭,浪花飘起似翻煤。

牛羊不饮嫌深黑,鸦鹊难飞怕渺弥。

……

这要是下去找人,还不得找到天亮?

傅斯年无奈只能在河边施法,用兵器搅动河水,不一会儿就将一河黑水搅动得风高浪急。

这招果然好使,从河里猛地钻出个身影,长须乱发、面容凶恶,手持钢鞭、身披铁甲,直奔傅斯年而来。

口中大喝:“呔!何人在此搅扰?可知此乃衡阳峪黑水河神府所在!”

傅斯年高声回道:“可是鼍洁贤弟?我乃重阳宫傅斯年,因有急事找你,一时找寻不见才出此下策,切勿见怪!”

那鼍龙立刻换了颜色,收起兵器,笑着来到近前抱拳见礼:

“呀!可是长安重阳宫的傅大哥?多次听家父与兄弟们念你的好,不想今日有缘得见!”

两人高兴地见礼后,鼍洁请傅斯年到他水府做客,攀谈之间就问起他的来意。

傅斯年将那萧章的事一说,气得鼍洁一拍桌案:“欺人太甚!我父多年造福两岸百姓,做的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此獠竟然昧着良心找茬,真真气煞我也!”

傅斯年拱火道:“可不是?我以礼相待,准备了稀罕之物,又备了些香火愿力,想让他高高手,你父亲的事就算过去了!”

“岂料这人油盐不进、异常乖虐,真正是个冥顽不灵之辈!我来找贤弟,就是让你跟我打个配合,管叫这厮在本世界内寸步难行!”

鼍洁早被傅斯年说的气愤填膺,拱手道:“兄长尽管吩咐,但皱眉的不算好汉!”

傅斯年道:“他是上界派来公干的钦差,若是死在此处,却是没法交待。但那萧章乃是阴神,在世间行走少不了香火愿力。”

“若是香火断了顿,可不就是寸步难行?想必他来的时候,有司定是给了配额。贤弟只需要将他身上存的香火愿力抢走即可。”

“哼哼,我傅某人的面子是那么好落的?只要贤弟得手,我敢保证,让他在本世界收不到一份香火!”

鼍洁闻言大喜:“兄长好计策!只是那愿力该如何抢夺呀?小弟却是没有兄长那般手段……”

“无妨,我早有准备!”傅斯年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沓黄纸。

“此乃我来时在观里收集的信众许愿,需要香火愿力兑现。只要拍在萧章身上即可。量我算过,管够!顺便你再替我揍他一顿,这厮忒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