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问的没毛病,明明是走正常程序就行的工作,为何要走关系呢?
李密马上解释道:“傅哥你有所不知,我早就请示过了!上头说,现在越来越讲究法制,地府也是受到广泛监督的,不能随意拘魂。”
“这还不容易?李世民之前带兵征战,还少得了杀生?随便在地府提溜出几个他过去的敌人,以他们控诉的名义,带李世民的魂魄去地府溜达一圈,然后再因证据不足放回。反正就是为了吓唬他一下嘛!”
傅斯年的回答让李密眼睛一亮:“哥,要说还得是你呀,这思维就是清晰!得,我这就给佛门那边回信儿。”
他说完就兴冲冲地到一旁打电话,须臾,面带喜色地对傅斯年说:“哥,佛门那边说,只要能促成西游顺利开始,传教的功德也会有咱们一份的!”
一瞬间,傅斯年有些错愕:销售讲究终端为王,怎么现在宗教信仰也向低端下沉了吗?
……
李密走的时候脚下生风,恨不得一蹦一蹦的,而傅斯年今天则注定不得消停,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有其他客人来访。
刚过三更,傅斯年刚要睡觉,一阵阴风吹来,紧接着水汽弥漫,泾河老龙王急促的声音传来:
“贤侄,祸事了!”
傅斯年连忙起身相迎,搀住匆匆而来的老龙王问:“老叔,您这是怎么了?”
泾河龙王急得一头汗,哀告道:“大事不好啦贤侄!前一阵子年底考核,有司产生了怀疑,说我的雨数不对,没有严格按照天庭的旨意降雨!”
傅斯年一听立即上心了。
老龙王是给自己帮忙,洪涝的时候克扣一些雨数,等干旱之年再给补上,这些年中原大地基本没遭过严重灾情,这是实打实的功德。
但这事也确实有违天条,真被查实了,泾河龙王是第一责任人,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老叔你先别急,我马上帮你问问缘由!”傅斯年一边安抚老龙王,一边开始给各种关系打电话。
得说傅斯年在本世界还真是有些根基,各个部门都有朋友,不多时就把泾河龙王的事给问明白了,原来竟还是跟西游有关。
按照西游的剧本,本来应该是袁守诚勾着泾河龙王犯错,然后由人曹魏征出手,梦斩泾河龙王。
这一切其实本就是个局,经不起仔细推敲。
试想一下,就因为袁守诚指点渔夫在哪打渔,就引得龙王盛怒?
自上古时期伏羲结网开始,人族已经打了几千年的渔,早不怒晚不怒,偏偏这个当口他来脾气了?
这中间肯定是有特别的缘故。
据傅斯年分析,这事跟封神时期有点像。
封神时期有天地量劫,西游时期也差不太多,榜上有名的人往往跟中邪一般,行事风格与平时大不相同。
简单来说就是:动不动就上头了。
西游中的泾河龙王就是如此,不去找袁守诚,他啥事都没有。去找了,不打赌,还是没事。
袁守诚激泾河龙王上钩的过程,几乎是儿戏一般,大致用一句话就能概括:你要是能赢,我算你厉害!
老龙王赢了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只不过是落了袁守诚的脸面。
而龙王打赌输了,也不过是输给他五十两课金。
这点钱对家里有矿的龙王来说还叫个事儿?
至于为了赢,而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改降雨量?
就算这一切都怪老龙王自己,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袁守诚啊!吓唬李世民干啥?
人家答应帮忙了,也确实尽力做了,帮你拖住了魏征,谁知道魏征睡着了还能梦中斩龙?
这一切的一切,在傅斯年看来都显得太过刻意,而泾河龙王只是个可怜的牺牲品。
……
在天庭有司任职的一个朋友说,不久会有天使下凡,核对泾河龙宫的账目,一旦掌握证据,就会严惩龙王。
据这人透露,派下来的神职,乃是有名的严厉,非常不好说话,几乎没有通融的可能。
唯一有可能减罪的方式,就是老龙王戴罪立功,死后配合开启西游事件。
听明白前因后果,老龙王泪如雨下:“这才叫殃及池鱼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傅斯年急忙劝慰:“老叔你先别急,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您是给我帮忙,小侄断不会让您替我顶缸。好在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正好佛门也把事求到我头上了,我一定尽力周旋,你先回去等我消息,三两日必有回音!”
又宽慰了龙王好半天,他才悻悻地打道回府。
傅斯年本想着第二天就找李密,让他帮忙尽快联系佛门那边的人,没想到一大早就得到消息,有释家大德上山拜访。
傅斯年立即意识到,这一定就是佛门的代表,为的就是西游之事。
须臾,有道童禀报:“师祖,金山寺法明禅师已在前厅等候。”
傅斯年应了一声,跟着道童往前厅迎客。
到了厅内,只见一个宝相庄严的和尚端坐,他一见傅斯年到来,立即起身施礼:“久闻重阳真人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傅斯年同样客气回礼,等道童奉茶以后,屏退了闲杂人等,两人才进入正题。
法明禅师道:“真人,贫僧此次奉师门之命前来,首先还要感谢你对本门给予的方便!其次也是打个前哨,知道真人在本世界神通广大,还望以后有些事能通力合作。当然,种善因、得善果,我们本地的佛门也是懂得礼数的,功德方面自然会让真人满意!”
傅斯年手一挥:“嗳!佛道本是一家,分什么彼此!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都是本世界就任的神职,互相照应也是应该!”
一顿商业互吹后,傅斯年话锋一转,问:“禅师,有件事想请贵方通融一下,唐王魂游地府的事,我有其他办法,能否放过泾河龙王?”
“不瞒你说,老龙王多年来恪尽职守,造福两岸百姓,真是劳苦功高。为了引出剧情就要牺牲他,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