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之行结束的稍显仓促,因为傅斯年将精力全放在了辽国身上。
在辽宋边界,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
这是傅斯年提前准备的物资,为的就是与契丹贵族展开合作,从经济上对辽国进行渗透。
再有就是,傅斯年这次来,打算观察一下辽国的高层,看看哪些人是可以争取过来的。
而“大石林牙”耶律大石,就是此次傅斯年的主要目标。
他比傅斯年还小五岁,目前还没在辽国崭露头角。
但毕竟家世显赫,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相信在辽国的这段时间,一定有机会接触到。
到达辽国以后,天祚帝耶律延禧起初甚为傲慢,把上邦的派头拿得足足的。
傅斯年在心中好一通给自己降火:“不生气!冢中枯骨而已,今天越是嘚瑟,明日死的就越惨!”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在北宋末年这一段,要说找个比宋徽宗还败家的皇帝,那就非天祚帝耶律延禧莫属。
赵佶他只是好享受,外加人糊涂点,而耶律延禧的种种行为,看着就跟江山社稷有仇似的。
以辽国的底子,本来是有机会守住江山社稷的,后来北辽远征中亚,就很好地印证了契丹人的战斗力。
面对天祚帝的无礼,傅斯年不卑不亢,良好地展现了一国使节应有的气度。
这种态度令耶律延禧有点不爽,故意刁难道:“宋国人才凋零至此了吗?出使这样的大事,居然派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到底是轻视我辽国,还是无人可用呢?”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这番刁难却促成了一篇雄文,名曰《少年说》。
傅斯年没有堕入天祚帝的语言陷阱,而是现场作文: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鹰隼试翼,风尘翕张。
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干将发硎,有作其芒。
天戴其苍,地履其黄。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
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
此文一出,辽国朝野哗然,既感慨于傅斯年的急智,又被他行文的大气所震撼。
耶律延禧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讪讪道:“宋人向来长得一张好嘴,说得天花乱坠,动起手来就拉胯……”
傅斯年见他已经没什么底气了,本不想继续纠缠。
岂料耶律延禧为了点口舌之争,却是打定主意要让傅斯年出丑。
说什么在辽国担任武职的都是勇士,傅斯年的品级也不算低了,怎么也得有点东西吧?
话里话外就想激傅斯年答应比武。
宋朝的副使侯蒙直斥不合礼数,然而傅斯年到底是年轻气盛,何况本身也确实有能力打脸,当场就答应下来。
次日,傅斯年在校场大显神威,连败辽国八员大将。
到后来不是打不动了,而是没人再请战了。
要说契丹人还是讲武德的,知道己方用车轮战,已经占了不小的便宜。
况且能打的已经都先上了,看傅斯年那轻松的样子,自己上去也是白给,谁还给自己找不痛快呀。
这下天祚帝反倒不啰嗦了,立即对傅斯年换了一种态度。
然而他的一句话却把傅斯年说走神了,只因天祚帝说的是:
真乃天生神力!与当年的南院大王也相差无几了!
南院大王这几个字,让傅斯年当即展开了联想:不会是天龙的剧情吧?
细问之下还真是,南院大王就叫萧峰。
当即决定,有机会一定去大理看看,当代国主就叫段正淳,他儿子叫段和誉。
这个世界到底承载着多少传说和故事啊!
原以为自己是本世界的主角,现在看来,自己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充其量位置稍微重要了些。
接下来一段时间,傅斯年一行人在辽国的行动越发顺利。
在收了傅斯年一系列好处后,天祚帝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哎,亏你还是一国之主,丢不丢人……
傅斯年又从宋徽宗身上找到一处比天祚帝强的地方,同样数目的钱财,赵佶现在已经看不上了。
此次出使辽国,傅斯年可以说是公私兼顾了。
既观察了辽国目前的形势,也拓展了自己的生意。
傅斯年将大部分利益都让了出去,所有与他达成协议的贵族都说,宋国的使者是个可交的人。
暂时的让利用利益捆绑一部分辽国贵族,到辽国生变的时候,会收获更大的回报。
产业布局主要围绕在辽国南部的三个主要地区,即:中京、西京与南京。
表面上看,是因为这三个地区与宋国较近,方便运输。
实际则是,一旦辽国生变,这些地区都在宋朝武装力量的辐射范围。
在傅斯年心中,这些地方是必须要收回的。
辽国之行,让傅斯年收获了巨大的声望,同时达成了此行最重要的目标——接触耶律大石。
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全程目睹了傅斯年的事迹,甚至将对方视为偶像。
文武全才、少年得志,这简直是年轻人奋斗的模板。
而且人家是白手起家,没有任何身世的加成。
和耶律大石家族的合作,傅斯年给予了许多优惠,弄得对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傅斯年则直接言明,是因为对耶律大石的欣赏。
自此,傅斯年与耶律大石建立了良好的个人关系,还约定在宋国相见。
耶律大石从小好学,善于骑射,兼通汉文、契丹文,堪称文武全才。
终辽二百一十八年,他是辽史中记载过的,唯一一位契丹族进士。
因为仰慕中原的文采风流,耶律大石很想去那边学习,正好此次结实了傅斯年。
一个多月以后,傅斯年圆满完成了出使辽国的任务。
从刚开始的被轻视,到临行时,几乎全体辽国贵族依依惜别,副使侯蒙不由感叹:
大宋立国一百四十余年,还从未有宋人受到辽国的如此礼遇。
傅斯年微微一笑,心中默念:那是啊,钞能力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