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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姜逸晨撩开窗帘,发现是老头子在扫院子,昨天回来半夜了,这会儿也才八点钟。

天依旧是阴的,黑沉沉的给人一种要下雪的感觉。

抬眼,他就看到盘旋在房梁上赤红色的蛇。

盯着那抹红影,姜逸晨不由的想起了他和灵秋的初见。

五岁那年夏,天下雷雨,雷声轰隆隆的,听着天都要被劈开了。

一连几个雷电,他家旁边山上的电线杆都被劈掉了。

还记得当时老头子语重心长的说,“估计是有什么要害人的东西出来了,老天劈它呢……”

然后就在第二天,他和老头子在山上放羊的时候,在一个拳头大的洞里发现了浑身被劈的焦黑的灵秋。

他瞒着老头子把蛇带了回来,放到如今程彤睡的那个杂物间的一个竹篮子里。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蛇不见了,他也就转念忘了这事。

直到六岁那年发高烧,迷迷糊糊的他看到了房梁上那抹红色,这才想起当初的那条蛇。

之后的很多年里,他梦见过那条蛇很多次,它总是垂着脑袋在房梁上盯着我,像是朋友一样陪伴了我整个童年。

除此之外,却再也没有在现实里见过它,直到十八年那年……

除夕要贴对联门神和请灶神,考虑到家里的几只妖鬼,门神就没贴。

过年最热闹的也不过是串门。

吃过饭,家里来了很多小孩子,老头子给完糖果之后又跑了。

村里外出上班的都回家了,吃过饭,老头子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人人有份,灵秋的明显最厚。

姜逸晨猜,老头子应该是错把她当准儿媳妇了。

“你一会去找大强他们,他们前几天还念叨你。”

“行。”他应了,吃过饭后就走了。

村里一到过年,男人普遍划拳喝酒打牌,女人聚一起聊天,这都快成习俗了。

刚到摊子上,他就因为迟到被罚了三杯。

聊着聊着,不知道谁说起了结婚的事。

他带灵秋来过村里两次,不少人都见过,眼下这个话题很快就拐到了他身上。

一群人看着他打趣,“听说找了个漂亮女朋友?”

“……朋友。”

“没劲了啊。”众人七嘴八舌的,姜逸晨一会就受不了了。

他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以前村里的厕所都是外面的,现在也有在屋子里的。

姜逸晨去了外面,上完厕所,他也没回去,就回了趟家。

家里只有灵秋和白雪两个,那两只鬼不知道去了哪,程彤和老爷子都出去玩了,电视开着,灵秋一脸冷淡的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白雪没有手机,只能盯着电视看。

见他进来,立马小跑着凑上来,拉着他,语气委屈“哥哥,我也要手机。”

灵秋连头都没抬。

“买。”他说。

他这边刚坐了不到十分钟,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估摸着是催他回去喝酒了。

等他到的时候,屋子里场子已经散了,门大敞着,只留下一片狼藉。

散了正好,他这会儿都有些困了,就又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除夕要守夜,一直到十二点,他才回屋。

不一会灵秋也跟了过来,掀开被子的另一角躺了进来。

“你……”他有些紧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灵秋就变成了一条蛇,在他身上爬了一会,然后盘旋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姜逸晨伸手摸了摸她,然后拉上被子睡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村里就响起了鞭炮声。

六天年过,村里有工作的也都要收拾收拾回去上班了。

他离的近,也自在,于是多待了几天,直到王麻子的电话打过来。

“不用这么多。”姜逸晨看着老头子一个劲的往车里塞东西,只好说,“有空我就回来了,你塞这么多,冰箱放不下。”

“离的近也没见你一年回家几趟。”姜淮不理他,把能装的全部装完之后,又扭头看了眼屋子里,凑近他,小声说。“你们两的事也抓紧点。”

“……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

姜淮白了他一眼,“不是那种关系,人家女孩子和你睡一个屋?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学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王麻子催的急,他回市里的当天就给回了一个电话。

车子刚停到店门口没多久,王麻子就来了。

别人过个年胖几斤,王麻子看起来瘦了,也憔悴了。

“我撞邪了。”王麻子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黄皮子讨封听过吧?”

姜逸晨点头。

“我他妈的……”王麻子咬牙骂了起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除三,我们去了趟我姑娘外婆家,他外婆家偏,我们走的又是小路,这走到一半,我说我去方便一下,然后就去了路旁边。”

“我这正泄水呢,就听到身后有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他问我它像人像神,我当时被吓了一跳,就顺嘴回了一句,我看你像个仙人板板。”

“然后就没了动静,我扭头一看,我媳妇在身后,我还以为她故意吓我,就没当回事。”

“结果在那之后,车子半路熄火了好几次,回到她姥姥家都半夜了。”

“太晚了,我们就睡了,结果第早上起来,鸡圈里的鸡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死了两只,在她姥姥家住了三天,我姑娘做了三天梦,总说有人掐她脖子。”

“直到第四天,我姑娘莫名其妙的晕厥了,我赶紧送去医院,医生也看不出问题,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刚打算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又听到身后有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问我,“你看我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这当场就冒了冷汗,我可在医院啊,背后就是墙,这走廊里人来人往的,我很确定那个声音就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事,你说,我是不是毁了他的道行,他报复我呢,这可怎么整?”

说着还揉了揉膝盖,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

见姜逸晨看他,解释说,“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压根就没看清那东西是不是黄鼠狼?”

“没。”王麻子说,“这我就听它说话了,而且它说的话,可不就是人常说的讨封吗……就算是我废了他的道行,它不找我,找我姑娘干什么?”

“黄皮子是很记仇的,如果你碰到的真是讨封,那你毁了他的道行,不止是你,你全家都会被他报复。”

王麻子一拍大腿,恼怒道,“早知道我就回答他像神了,整这破事。”

“你想多了,你就算回答他了,以后也别想安稳。”

“这世间精怪,成精的自然有,他们修炼的方式五花八门,但像黄皮子这样直接问人讨的是不是就很少?”

“有什么说法吗?”王麻子不解。

“这就跟人一样,有的人勤勤恳恳,有的人喜欢走这歪门邪道,这黄皮子就是。”

“你要是不如它的意,它一辈子记恨你,报复你,可你要是如了它的意,就要承受它的业障,往后余生它也会缠着你。”

“出马仙的故事听过吗?出马的弟子听起来威风,但在成为出马弟子之前,他们大多都是要经历很多人不曾经历过的苦难,只要是跟鬼神打交道的人,都要承受很多的因果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