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碎片广阔数万里。
很难想象,青帝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才将一块如此之大的碎片炼入自己的秘境之内。
他疑惑的同时不禁又有些庆幸。
庆幸夏家没有得到真正的人鼎。
否则以这个家族的尿性,得到人鼎和其中无穷的宝物后,恐怕要席卷整个玄天大陆。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是苏应的了。
他同时对青帝既是佩服,又是怜悯。
青帝选择的道路,显然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他虽志向高远,但自身能力不足,始终没有将这座天宫完全铸成。
若是他能将天宫内所有的宝物统统打造成圣兵,再整合统一,威力势必会无限提升。
他的修为也会无限提升,别说真神,恐怕神君也是极有可能。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先不说打造天庭需要多少的材料。
只说这些法宝所需要的禁法,便是真神毕生都无法完成。
每一件圣兵,都需要打入十八道完整的禁法。
只有将所有的宝物全部提升到圣兵级别,才能将这座天宫彻底的打造成功。
可,显然这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
一件圣兵可以打造。
可整座天宫有三十六宫,七十二殿,足足一百零八。
每一宫每一殿都需要打入十八道禁法,也就是一千九百四十四将近两千之数。
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宝物,没有五千道禁法,绝对无法完成。
如此庞大的禁法数目。
即便是真神也要穷尽半生之力。
要知道,每一道禁法都相当于真神全力一击。
需要将一门神通修炼到极致。
“青帝一生都在试图将天庭重建,可惜了……”
苏应走在这片浩瀚天庭之中,越走越是惊心。
此地林林总总的法宝气息,散发出恐怖至极的波动。
即便是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他漫步来到凌霄殿上,这里的威压已经达到了极致。
不过苏应如今的身躯已经堪比神灵之宝,所以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他终于走到凌霄殿前,抬头望去,只见一百零八道台阶之上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苏应试着向台阶走去,每落下一步,压力直接翻倍提升。
无奈之下,苏应只得动用自身一部分修为来对抗。
他必须走到台阶之上,亲眼看看,这座凌霄殿,到底有什么。
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于上了一百零八道台阶之上。
他拨开浓雾,大步走了过去。
真神的气息弥漫而来,苏应费力抬头看去,顿时心中大为震惊!
只见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坐在这片世界的中央,如同天帝般威严。
在他身后,他的气势演化出一片浩瀚世界。
这片世界乃是远古混沌,而在混沌当中,有一株青莲傲然独立。
然而在他头顶的虚空,却有一个巨大的掌印,彻底将整个凌霄殿直接打穿!
这只手掌打碎了青帝的天灵,将这位旷古绝今天才横溢的大帝,击毙在他自己锻造的天宫之中。
而在青帝手中,还有半截短剑,被他拿在手中无力的垂下。
苏应上前仔细观看,只见这柄短剑的上身处赫然刻着“天帝”二字。
这,竟然是青帝专门为自己打造的天帝之剑。
“青帝乃是几十万年前的人物,甚至还早于一些圣地宗门的大帝,镇压万古,可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死在谁的手里?”
他沉吟片刻,心道:“青帝乃是青莲成道,按理说应该是妖族,可他为何又要潜入夏家?难道他是被夏家的某一位大帝击杀?可是不对啊,青帝的身份没暴露前,便是夏家的大帝,根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
苏应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去过青帝秘境,更见识过青帝行宫。
在大殿中,有一双脚印,走过之处,虚空都烙印上道纹。
此人后来进入主殿与青帝搏杀,最后打破虚空而去,从此再也没了踪影。
可,现在青帝竟然死在了自己打造的天宫当中,这实在是不合情理啊!
因为天宫乃是建立在天界碎片上,而这块巨大的天界碎片,乃是处于他自己的秘境当中。
“难道,这块碎片压根不是青帝自己炼入秘境的?而是那个击杀他的人?”
苏应心中思忖,但想了想,又觉得有很大的不对。
如果当真如此,击杀青帝那人为何不把这块天界碎片收走?
为何要炼入秘境当中当中?
这显然不合乎情理!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退出去再说。”
苏应摇摇头,正要离去,却突然看到脚下的脚面有一些痕迹。
他心中一惊,连忙低头观看,只见是几道杂乱的剑痕,如同字体一般,因为浓雾的格挡有些看不真切。
苏应心中奇怪,顶着巨大的威压向地面上看去,只见地面上竟然刻着几行字!
“造化天君,造化天君。执掌造化,为何如此无道?吾,青帝,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
“吾,何罪之…….”
一连三句质问,但最后一句显然还未刻完,便彻底死去。
苏应看完,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
因为这几个字即便过了几十万年上百万年。
其中所流露出的悲愤之情依旧让人胆寒!
“造化天君,这是谁?难道是天界某位大人物?”
苏应喃喃自语,感觉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我虽然是真神境,但这里却并非我能收取。可惜,却不知这造化天君到底是谁。”
又看了青帝的身躯一眼,苏应带着沉重的心情转身向着凌霄殿下走去。
轰隆!
他正要下台阶,只见凌霄殿上空陡然间雷霆大作。
一道雷电撕碎幽暗的天空,接着无数雷电从被撕碎的虚空裂口中攒动、挤出!
接着凌霄殿上空出现一个广阔百里的黑洞,那黑洞垂落万千光芒,随后在半空慢慢的汇聚成一个淡淡的虚影。
那是个穿着灰色龙纹鹤羽氅的男子,身形高拔,面容古朴,从相貌上看只有三四十岁,可双鬓已然斑白,眸瞳中透着看破世情的沧桑和智慧。
他的气质更是难以言喻,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竟如万仞雄山,巍峨苍劲,让人无限仰望。
“谁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