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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梅卡里还是恢复了一丝神智,那时候卡杨已经被荷鲁斯的克隆体击倒在地,幽灵狼盖尔也死在了荷鲁斯手中,她的头颅被打碎,然后被摔在地上,就像是屠夫面前的一块死肉。

被克隆出来的荷鲁斯已经杀了太多人,而且下一个就要杀死卡杨,在这危急时刻,梅卡里撞在荷鲁斯的身侧,抵近射击的爆弹让荷鲁斯蹒跚向旁边退了几步,斩向卡杨性命的利刃也就偏转几分。

【永别了,我的兄弟。】

即使过了如此之久,回想起这一幕时卡杨依然难以隐藏自己的悲痛之情,他的泪水在流淌出来之前就已经被亚空间的乱流所夺去,只给伊扎拉带来了仪器上的几分扰动。

++看来他们也死了。++

“不。”卡杨指正了他妹妹的说法,“他们解脱了。”

++那么让我猜猜,妮菲塔丽也死了?++

卡杨没有说话,但这就足够了。

伊扎拉用冰冷的合成音感慨着物是人非,她很好奇妮菲塔丽的命运,毕竟她是一个黑暗灵族,一个能在阿斯塔特身边活下去的黑暗灵族。

++她跟梅卡里他们是一起死的吗?像是个战士一样?++

有时候,一个同伴甚至是兄弟会因为多说了一句话而身陷死地,就像是在一个吞世者面前喋喋不休以刺激他的屠夫之钉启动一样,任何理智都会被话语激起的怒火烧尽。

上一次能当着卡杨面说妮菲塔丽死了的是阿巴顿,那时候卡杨只想将自己的手指放在阿巴顿的脖子上,冷冷看着他生命的光华不再从瞳孔里释放出来。

卡杨有很多逆鳞,其中他的妹妹-伊扎拉,他的守护灵-盖尔,他的血卫-梅菲塔丽就是最大的三片逆鳞,任何伤害她们的行为都只会让卡杨失去理智,这种愤怒足以让一个屠夫之钉发作的吞世者感到汗颜。

卡杨愿意为了她们付出一切,而她们也是如此。也许后来还应该加上梅卡里和杰哈尔,但那时候卡杨并不知道他已经化为尘埃的兄弟还以一种微妙的形式活着。

但有些时候,盖尔和妮菲塔丽中间的许多亲密活动让卡杨感到不快。

盖尔来到妮菲塔丽的巢笼许多次,每一次都不被卡杨知晓,而当卡杨询问盖尔时,这头幽狼只是回应着,“我的生命不单是为了契约存在,主人。”

一只恶魔,一个艾达,不管怎么看都是水火不容的搭配,但她们二者的关系却惊人的好,盖尔会用狼爪蹭着妮菲塔丽的肩膀,也允许妮菲塔丽用手拥住狼的脖颈,将额头靠在她的皮毛上。

所以伊扎拉的理解有很多错误,但卡杨并不怪她,作为一条战舰的控制中枢,伊扎拉对世界的认知和常人有极大的不同。

鸟卜仪就是伊扎拉的眼睛,但这种眼睛只能让伊扎拉看到事物的表面,而无法更加深入。

缺乏灵能和精神的感知,伊扎拉也没法通过数据收集以外的方式来揣测他人的想法。

事实上梅菲塔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活着,上一次能和他交流这些的人还是阿巴顿,这个狡诈的家伙敏锐的发现了妮菲塔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卡杨,她早就死了。生命的循环和血液的流淌都出自于你的命令,你像是对待一个玩具一样对待玩弄她的身体。你只是不愿让她安息罢了。”阿巴顿的声音回荡在卡杨的耳畔,这种由记忆和亚空间能量编织出来的声音很清晰,以前卡杨的弟兄们会说他们在航行时听到古老的呓语,卡杨那时候并不在乎,因为他听不到。

后来,当他失去了几乎所有在乎的人时,他就能听到过去的记忆在追逐他,一刻不停的将他内心的软弱撕开又放大。

有时候是盖尔在呼喊他,有时候是梅菲塔丽,有时候是梅卡里和杰哈尔,甚至还有他的父亲和母亲。

“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阿巴顿又感慨着。

卡杨眨眨眼,两只分别注视着幻象和现实,他抬头盯着伊扎拉,忽视了一旁摇头叹息的阿巴顿。

“扎拉吉内尔。”卡杨报出来一个色孽大魔的名字,堕落的气息弥漫在伊扎拉的舱室,随后被黑暗机械神教封印的更恐怖恶魔吹散,“她杀死了梅菲塔丽,但我又将她救了回来。”

这一过程很复杂,大魔的飞爪击穿了梅菲塔丽的心脏。卡杨在她倒下前抱住了她,将痛苦从其脑海中抹除,用精神力灌入她将死的躯壳来阻止生命的瓦解。

从此以后,只要卡杨没有撤下精神力量,梅菲塔丽就会一直活着,但如果梅菲塔丽意识到她死了,她同样会灰飞烟灭,这就是为什么卡杨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

阿巴顿又开始感慨着,“你骗了她!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他的声音让卡杨有些哀伤。

那个艾达,一个该死的异形救了卡杨很多次,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极难被忘却,他的血卫是一个强大残忍的杀手,能够在数百只恶魔中间大开杀戒,能用水晶爪轻而易举的压制老练的吞世者战士。

她也是一个细心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在科摩罗那个危机四伏的鬼地方学习到的。

在卡杨为完成阿巴顿交给他的任务,全身心的投入到施展灵能法术时,是梅菲塔丽在一旁缓解着他的痛苦。

施展法术并不是一个轻松简单的活,尤其是作为一个人类,需要克服的困难要更多。

受诅咒者和未诞生者的低语会一次又一次折磨你的头脑,让你的心智微弱到如将熄火烛。

在那数个月汗流浃背,痛苦难忍的仪式里,是梅菲塔丽为卡杨喂食营养剂和净化水,按摩肌肉活动筋骨避免卡杨的肉体发生衰退。

她和盖亚在卡杨冥思时守在卡杨的身边,回巢休息时才会抖着漆黑的翅膀离去。

在卡杨苏醒时,他唇干舌燥,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梅菲塔丽也及时送上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