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看向飘在她身边的阎炸：“这次没有被窥探的感觉吗？”
“没有。”阎炸摇头：“但记忆的主人应该已经发现我了。”
“从我刚刚在你体内同那股力量拉扯的时候，就避无可避了，也就没必要躲藏了。”
“而且那股能量和我不同源，不像是鬼族的。”
“应该是妖。”莫长生将刚刚接触到那个东西时，分析出的内容提了一句。
“萤妖啊。”阎炸晃着小身体，有些惊奇：“我爹以前和我说过这个种族，相当罕见。”
“我在阴世界和现世都没遇到过，就是一种寿命极短的妖。”
“因为本体寿命极短，这个种族有自己独特的存活方式。可以吸收万物的生命力凝聚出一枚萤丹。”
“萤丹成形后，就可以将吸收的生命力转化为纯净的命源，也就是生命本源。得以让萤妖吸收，维持寿命。也就可以活很久。”
“但萤丹的形成条件听说很苛刻，大部分萤妖在没有凝聚成萤丹前，就耗尽自身生命力消散了，所以也就极为罕见。”
“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萤妖，也不知道萤丹长什么样。没想到在这副本里竟然会有它们的存在！”
莫长生也是头一次听说妖族的存在，不过鬼、活尸都有，有其它种族也不足为奇。
“不过，刚进副本时，你听到萤字，就没联想到萤妖？”
“......”阎炸黑眼皮抽搐了一下：“拜托，这萤妖多罕见的存在啊，我以前都是当睡前故事听的！”
“你刚刚要不提起萤丹，这段记忆就还在我脑子深处落灰呐！”
“而且我爹可是和我说过，萤妖是一种很神性的妖。这血萤虫多邪性啊，这两者咋想都联系不到一起啊！”
的确很难联想到一起。
“对了。”莫长生眉心紧皱，突然问道：“萤丹蕴含的命源，除萤妖以外的生物都可以使用吗？”
“当然可以啊。”阎炸语气充满了向往：“萤丹成形后转化的纯净命源，任何生命体都可以吸收，并且没有任何代价的增强自身、延长寿命......”
“再具体的作用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这对所有生命体都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像我们鬼族，吸收这些命源也会增强自身力量、同时巩固本源。”
“所以一旦发现萤妖的踪迹，腥风血雨的争抢是不可避免的，萤妖逐渐消亡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难怪啊。”莫长生喃喃自语。
“难怪血萤玉也能延长寿命，因为从女人胎成，婴儿凝聚血萤玉的过程，藤蔓一直起一个传输作用。”
“而藤蔓核心就是萤丹，萤丹又蕴含纯净命源，对胎成各种都有助力。”
阎炸听她这么说也想明白了，但还是有些疑惑：“但血萤玉太邪性了，长期使用甚至会变成活尸，生出的婴儿也是死胎。完全与萤丹的能力相悖！”
“关键你刚刚不也说了，分析出来的是个不完整的萤丹吗？未成形萤丹蕴含的生命力是不纯净的，完全无法吸收啊。”
“没错。”莫长生轻笑：“但，不完整也不代表未成形。”
“什么意思？”阎炸刚要问，就听到远处传来凌乱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很快一个穿着绿色轻纱的少女从林中钻出。
少女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行动间有淡绿的萤光在衣裙间飞舞，很是飘渺灵动。
莫长生眼睁睁看着女孩从她身体穿过，总觉得身体凉凉的......
一旁的阎炸已经将刚刚的疑问完全忘了。
血眼都快黏在女孩身上了，小身子屁颠屁颠就要跟上去：“这是萤妖吧！活着的萤妖啊！稀奇、稀奇......”
“......”莫长生满头黑线跟在后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变态？”
“说什么呐！”阎炸返身就想撞莫长生：“这可是萤妖啊，传说中的萤妖！我都是头一次见，你难道都不激动的吗？”
莫长生躲开它撞过来的身子，吐槽了一句：“我有什么好激动的，我睡前故事又不是萤妖。”
一人一鬼闹腾着，跟在女孩身后。
这女孩也没干什么，就是在密林中转悠。林子看着也比莫长生在副本内呆的萤山中的密林，要古老很多。
各种参天巨树，野兽横行，像是久远的原始森林。
女孩走到其中一棵巨树前，轻轻拍了拍，似乎很高兴：“今天就是你啦，别担心，我只吸一点点啦。”
女孩说着，手中亮起淡绿的光芒，一枚半透明的淡绿萤玉出现在手心。
莫长生清晰的看到，这玉的模样同血萤玉很像，但这个颜色偏向于透明，又带着很淡的绿色。
给人一种极其纯净的感觉，完全没有血萤玉的邪性。
女孩左手托着萤玉，右手结印，淡绿的光从参天巨树身上抽离融入萤玉，给透明的萤玉染上一层生机盎然的绿。
“这萤玉不会就是萤丹吧？”阎炸在女孩手边上下打量着：“竟然是存在于体外，应该还没成形吧？”
女孩只抽取一点就停下了，还走到巨树前抱了抱树干，笑着答谢。
巨树也晃动着厚重的树冠发出细小的沙沙声，星星点点的金色光影从缝隙落下，在女孩身上留下点点金色光斑，如同披上了华丽的星衣。
像是在回应女孩。
莫长生和阎炸又跟着女孩，看她不断换着树木吸收。
基本都是存在很久远的巨树，似乎是害怕影响树木，只吸收一点就会停下。
而森林内野兽之类的生命体，女孩却从未去尝试吸收，只是同它们玩闹。
画面再次切换，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女孩长成了十五六岁的模样，萤丹内的绿色也浓郁许多，只是森林似乎不太好。
机械声充斥在森林内，参天巨树倒下的轰鸣声不分昼夜的响起。野兽的嘶鸣、猎枪的响声也从未停止。
整片森林都在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犹如生命最后的绝响。
人类入侵了森林，森林在消逝。
女孩站在高处望着下方升起的阵阵浓烟，脸上是深刻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