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恶说的也确实是白乐水的意思,那神鱼佩就是白乐水选好的门主信物,并且玉佩上还有白乐水留下的影像声音,他如此做就是怕自己有意外发生,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任无恶趁机算是完成了白乐水的心愿,将白刚推上门主之位,只不过这个门主不好当啊!
“等白道友回来后,你们师兄弟聚在一起,再看看那枚神鱼符,或许能够发现白门主留下的叮嘱。”任无恶喝着茶随口说道。
蒋乐精神一振道:“家师一定会有……留言的,多谢云兄提醒。”
任无恶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才对,白门主做事谨慎仔细,就算走得匆忙也该有留言才对。”
蒋乐点点头,可忽然心头一动,暗道,难道说师父是预感到了什么,才会早有安排准备,难道师父真的是……。他不敢多想,越想越乱,
任无恶知道他的心思,就道:“一切还是等白道友回来吧,蒋兄,你先看看这个。”说着拿出一物递给对方。
蒋乐接过来一看,那是一枚灵符,长有三寸,奇薄如纸,通体晶莹,轻若无物,微光闪烁,却又有种奇丽非常之感,一时间蒋乐竟然分辨不出来这玉符究竟是什么颜色。
他先是愕然茫然,凝视灵符许久后,才恍然大悟,失声道:“难道说这是……破空符?!”
任无恶含笑道:“蒋兄好眼力,这就是一枚破空符,蒋兄觉得如何?”
蒋乐喃喃道:“我之前也曾见过一些破空符,这一枚与那些甚为不同……难道说,这就是云兄之前炼制成的灵符吗?”
任无恶笑道:“正是,让蒋兄见笑了,初次炼制此类灵符,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请蒋兄多多指点。”
蒋乐苦笑道:“云兄说笑了,我对制符之道一窍不通,哪敢说什么指教,但这枚破空符灵力精纯,蕴含的空间法则亦是极其强大,只怕已非低阶破空符了。”
任无恶摆手道:“蒋兄过奖了,这还是低阶破空符,只是我的制符方法有些特别,因此此符的形态和常见破空符有些不同罢了。”
蒋乐端详着破空符,又是一阵赞叹,也有点爱不释手了。
任无恶笑道:“此符就送给蒋兄了,我也不能厚此薄彼,这三枚破空符,就请蒋兄转交给白道友三人吧。”说着他又拿出三枚破空符,递给蒋乐。
蒋乐又惊又喜,忙道:“这……多不好意思。”
任无恶道:“一点心意罢了,我承蒙诸位关照多年,区区几枚灵符算得了什么,请蒋兄笑纳。”
蒋乐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一番感谢后,才告辞离去。
蒋乐走后没多久,许行就来了,自然是谢谢任无恶的厚礼。
又过了数日,白刚,吕矜先后回来,收到破空符后,也分别过来道谢。
白刚,吕矜自然是没什么收获,没有发现白乐水的踪迹痕迹,失望而归。
在得知神鱼符的意义后,他们又是甚为欣喜,四人商议后,就决定请任无恶来和他们一起在神鱼符上发现白乐水的留言。
任无恶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决定,多少有点意外,感觉自己的身份有了变化,怎么有点门中长老的意思了,唉,这就是多管闲事惹的祸!
人家诚意邀请,任无恶只能应允,接着在四人的带领下,去了一间静室,这里是白乐水传道之地,对蒋乐四人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也许在这里他们能够感受到白乐水留下的来精神气息。
蒋乐四人请任无恶坐下,他们则是并排站在任无恶面前,白刚双手拿着那枚神鱼符,四人神情凝重,也让静室里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了。
任无恶坐着看着他们,总觉得自己的位置不对,自己凭什么坐着?这也太不对劲了。
再看神鱼符,确实是和白乐水记忆里的一样,鲤鱼飞腾,栩栩如生,生机盎然,是有鱼龙变化之势。
白刚四人其实已是感知到了神鱼符中确有东西留存,可他们又无法将那层封印解除。
任无恶暗叹一声,犹豫一下道:“你们四位合力同心试一试,也许会有变化。”
得到指点,白刚朝着蒋乐三人点点头,随即四人分别伸出右手放在神鱼符上。
四只手刚和玉符接触,神鱼符就有了变化,先是金光一闪,继那而鲤鱼在瞬间化为一条金龙,在四人头顶上空飞翔盘旋,金光散开将四人笼罩,同时四人面前出现了白乐水的影像以及声音。
见到师父,四人齐齐下跪,任无恶也起身到了一旁,目光凝聚,望着那影像。
那影像是白乐水的一丝元神变化而成,虽非真人,但又与白乐水分身无疑,并且具有白乐水消失前的记忆,也就是说,这具影像可以将白乐水的情况告诉白刚四人,自然也能将鹧鸪山发生的一切说出来。
虽然任无恶确定这具影像不会知晓自己的身份,但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同时也暗暗好笑,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又是什么?
白乐水影像出现后,首先就将门主之位传给了白刚,然后告诉他们自己已然物化,这副影像是他一缕元神所化,不久后便会消失。
白刚四人虽有准备,闻言也是无比悲伤,含泪欲哭,但又都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白乐水向弟子交待完毕后,忽然转身面向任无恶,继而躬身一礼。
那一刻任无恶已是明白,对方知道自己是谁,而白乐水并未说什么,行礼后身形淡化,数息后消散无踪。
任无恶还了一礼,心情是甚为复杂,白刚四人在师父影像消散后,才放声痛哭起来,真情流露,感人肺腑。
许久后,他们才止住哭声,擦干眼泪。
任无恶感动之外也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在这里,这算什么?搞得好像自己真的是乐水门弟子一样,唉!
有了白乐水的遗言,白刚顺理成章接任门主,有意思的是,在白刚的提议下,他们还想让任无恶成为乐水门的长老,只是被任无恶婉拒了,这个长老不好当他也当不好。
白刚成了门主,乐水门总算是摆脱了群龙无首的窘境,但情况也没有好多少,易水城内暗潮涌动,杀机隐隐,七玄宗和柯家都是蠢蠢欲动,虎视眈眈,一场席卷全城的风暴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管外界有什么异常,任无恶则是继续炼丹制符,虽然没成为什么长老,蒋乐他们对他却是愈发恭敬客气了,经常送来一些上好的灵材,他的居所附近也是更为清静了,一般情况下,只有白刚四人才能进来。
如此又过了一年,易水城虽无大事发生,但三派之间时常有种种小冲突小摩擦发生,基本都是七玄宗,柯家挑衅在先,显然是一步步试探着乐水门的底细深浅,也在看仙府的反应。
这样的情况俨然就是多年前白乐水还未进阶至人仙中期的重演,三足鼎立,明争暗斗。
不久前,有个传言让乐水门有了危机感。
传言说,七玄宗的宗主程立勇和柯家家主柯西威,闭关多年后即将出关,并且是极有可能进阶至人仙中期。
一旦这二人踏入人仙中期,易水城便再无乐水门立足之地,三足鼎立就会成为双雄争霸,乐水门就算不会在易水城除名,但处境将会是极其的糟糕,会被两派死死踩在脚下,难以翻身。
这日,任无恶炼丹完毕,正想着出去透透气,蒋乐来了。
见蒋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便笑道:“蒋兄来找我不会又来诉苦吧?”
蒋乐苦笑道:“让云兄见笑了,你是要出去吗?”
任无恶点头道:“刚炼好一炉丹,想出去转转,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
蒋乐犹豫一下道:“不如我陪云兄走走吧。”
任无恶笑道:“陪我可以,诉苦就不必了。”
蒋乐尴尬地道:“不会不会,云兄请。”
二人出了乐水门,由南往北,边走边聊,街道上行人不少,甚为热闹。
任无恶发现街上有些人是刻意回避着他们,确切地说是在躲避蒋乐,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蒋乐自然早就发现了,但他已是习以为常,但眼里不免有无奈郁闷之色显露。
蒋乐显然是有心事,是强打精神陪着任无恶,二人走了许久,任无恶是说了不少,蒋乐的话委实不多。
又走了一阵子,他们已是远离乐水门,前面忽然走来一行人,虽然只有十几人,但却有种浩浩荡荡的声势。
为首之人,是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昂首挺胸气势汹汹,怎么看都是一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样子。
见到那些人,蒋乐不觉皱眉,脚步一停。
任无恶看了那群人一眼,笑道:“熟人吗?看起来很张狂啊!”
蒋乐沉声道:“那人是七玄宗宗主程立勇的大弟子曹权,人仙初期已是贯通了六道仙脉,这些年来是甚为狂傲。”
在他说话时,曹权已是到了他们近前,也听到了蒋乐的话,随即扬声道:“蒋乐,如今易水城已非当年的易水城了,我劝你说话小心点,曹某是否狂傲还轮不到你来说。”
蒋乐怒声道:“曹权,这段时间你三番五次纵容手下与本门弟子争斗,这笔账本门早晚会和你们七玄宗算清楚的。”
曹权笑道:“既然早晚要算,不如今日就算个清楚,曹某正好有空,可以奉陪到底。”
蒋乐冷哼一声,正欲说话,这时任无恶忽然道:“蒋兄何必与这种人斗嘴,既然他想算账,这笔账就让我来算吧,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算账。”
说着他拍拍对方的肩膀,然后迈出一步,还朝着曹权点点头。
蒋乐还听到了任无恶的传音,让他留意一下周围,而他神念一扫,赫然发现附近还有至少三位人仙初期,并且是七玄宗和柯家皆有。
这三人他也都认识,柯家的是柯西威的弟弟柯西亮和柯西威的三儿子柯宝辉,这二人都已贯通了六道仙脉。
七玄宗的那位名叫牧源,是程立勇的师弟,不仅是人仙初期更是贯通了十二道仙脉,是七玄宗三大高手之一。
发现了这三人,蒋乐已是明白,这次是七玄宗和柯家联手要对自己不利,应该是蓄谋已久,因为这几日白刚,吕矜有事外出,不在易水城,家里只有他和许行,自己遭遇到了陷阱,那许行岂不是也会有危险?!
蒋乐对七玄宗,柯家十分了解,除了两家宗主门主外,七玄宗柯家都各有一位贯通了十二道仙脉的高手,七玄宗的是牧源,柯家的则是柯晨,此人是柯西威的叔父,在柯家算的上是二号人物,现在牧源在这里,柯晨只怕已是去了乐水门。
蒋乐暗暗骇然,但还能保持冷静,他没想到七玄宗和柯家不仅会联手,还会在城内动手,这是想将乐水门一举铲除吗?是不是师兄,师姐也都遭遇到了偷袭暗杀?
蒋乐心思电转,瞬间想了很多,可在他思忖时,任无恶已然出手。
见到任无恶忽然挺身而出,曹权微微一怔,问道:“你是……”
同时他才发现,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竟然是贯通了十二道仙脉的人仙初期,随即又是一惊。
在曹权惊讶时,任无恶又迈出一步,这一步让他直接到了曹权眼前,二人相距只有数尺。
曹权还没有把话说完,嘴里的第三个字还未吐出来,而他也永远无法将那句话说完整了。
就见任无恶右手伸出,竟然是轻而易举地将曹权锁喉,而对方就是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落在了自己脖子上,无法躲闪,无法抵御。
啪!
只闻“咔嚓”一声脆响,曹权的脖子便如脆弱的枯枝一般,被任无恶硬生生捏断。
紧接着,那具身躯被一层白光所吞噬,眨眼间,曹权的身体在白光中如冰雪般消融淡化,继而一团璀璨的金光乍现,那正是曹权的元婴!
在白光的笼罩下,元婴困兽犹斗,拼命地闪动挣扎,却又如同被蛛网束缚的飞蛾,无力挣脱白光的禁锢。
任无恶的那只大手,又轻轻松松将元婴捏在了五指间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