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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归家后,魏帝便遣使来寻她。说是

陛下感念她此次出行辛苦,特意准她在家休沐五日。

即便如此,裴皎然也没闲着。反倒是趁此机会,考验起赵鸣鸾和庞希音,还有其他几位娘子的功课来。毕竟还有一月就是朝廷开常科和制科的时候。主考官虽然未定,但隐约有了些风声。

大抵是会在政事堂推举的名录中责定三人作为考官。其余人也可以放出风声,邀入京赴考的士子上门投卷。投卷的士子,也可以借此求个好功名。

披着裘衣坐在窗前,裴皎然执笔而书。墨迹在纸上晕开。方才提笔写下一字,忽然从窗口探出个脑袋来。

“女郎,要不要吃糖炒栗子。可甜了。”碧扉捧了个油纸包,笑盈盈地望着她。她手中的油纸包正散着甜甜的香气。

裴皎然起身伸手取了几颗栗子,剥开。露出金黄的栗仁,一口咬下。栗仁粉而甜,还带了丝桂花的香气。

“确实甜。”裴皎然舒眉笑道。

“对了女郎,我今日出门的时候。发现我们宅子附近多了很多陌生面孔。还向我们的街坊邻居打听我们家的情况。”碧扉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街口卖胡饼的林大娘和我说,有人向她打听我们家有没有姓王的两位娘子。”

话止,裴皎然皱眉。偏首望向正在树下和赵、庞二人交谈的王家姐妹。

虽然她和王玙和王国老不对付,但也不得不承认太原王氏家学渊源,王家姐妹亦是见识不凡。而王家两姐妹也远比她想象中有趣。她离开这段日子,每日都在家中调琴阅书,亦或者是家中同住的娘子们切磋探讨经史典籍,儒释文章。

如今听碧扉这么一说,那些个鬼祟者多半是王家派来的打探的。

想了想裴皎然道:“碧扉,你去把王家两位娘子请过来,我有话和她们说。”

她们二人总归还是姓王,王国老也没将二人除名。如今王家过来打探消息,她于情于理也得告知二人。

未几,王神爱牵着王玉润缓步而来。

“裴相公。”王神爱温声道。

二人隔着窗和她说话。

望着二人,裴皎然牵唇,“王家派了人在宅子附近打听。兴许是想接你们回去。”

“阿耶已经不在。我二人就算回去,也未必能有个好结局。更何况裴相公说过,我二人亦可入仕,扬眉吐气。”王神爱朝她福身,“即便落第,我也能去女学里面教书育人。并非一定要依附王家。”

“如此甚好。我方才还在想,万一你们俩要回王家,来日岂不是要和我做政敌。”裴皎然冁然莞尔。

她到底是促成王玙贬官的推手。而且多半王国老也察觉到了这点。真让这二人回去,指不定就是在给自己培养对手。

“裴相公说笑。您天纵英才,我二人岂能和您相提并论。既然您无事要说,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罢王神爱领着王玉润转身离开。

看着二人离开,裴皎然伸手往案几上摸。只摸到几个板栗壳,她讪讪一笑。

“这神爱娘子倒是把玉润护得紧。”一袭绯红襦裙的周蔓草蹿到裴皎然眼前,笑道。

“二人相依为命了一年多,感情深也是人之常情。”见她手中捧了碟桂花糕,裴皎然伸手拈了块桂花糕,小口咬着,“元彦冲送给你的东西,我已经还给他了。你……”

“原本就是我从他手里坑来的东西,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再说了我现在去平康坊当教习娘子,日子过得也挺滋润。需要理会他做什么?裴相公,听说你不精音律,要不然你雇我当教习娘子呗?我们俩认识这么久,我少收你一点钱,如何?”周蔓草眉眼舒展,面上笑意款款。

裴皎然挑眉,“不必。我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学这个。再说了,我这日子过得也挺紧巴的。”

话音甫落,门口忽有敲门声响起。

看着周蔓草,裴皎然眨了眨眼。手在窗框上一撑,轻巧地翻了出去。步伐轻缓,身姿优雅如鹤。

只消片刻,她又恢复了那个雅正矜持的户部尚书的形象。

开门。见门口站了一灰衣庶仆,裴皎然远山眉扬起。

“裴相公,岑公请您去府上小聚。”庶仆恭敬道。

打量庶仆一眼,裴皎然颔首。登上了庶仆所赶的马车。

马车驶出崇义坊,往亲仁坊去。经过平康坊的时候,裴皎然掀帘往外看去。如今的平康坊,远比之前还要热闹。不少背着行囊,骑驴的文人往里面赶。

远远可见,街口那幢最气派的府邸前排了老长的队。看样子,他们似乎都是入京赴考的士子。

看这便是有名望的好处。即使没有选定考策官的人选,依旧有人去贾公闾的府邸前登门投卷。再加上贾公闾本身又是寒门出身,更让这些一心向往入仕的士子,在他身上寄托了希望。

轻哂一声,裴皎然轻叩车壁。催促庶仆绕路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才抵达岑宅。比之贾公闾门前的热闹,岑羲的府邸前则是颇为冷清。

零星几个白衣士子在投卷后,好奇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入府后,映入眼帘是清一色的布障。隐隐约约可见背后有人在阅书,或者是低声交谈。

见裴皎然进来,马上有仆役引她往内堂的方向去。

屋内已经有人在等着。清一色的都是熟面孔。待他们互相见过礼,门口的防阁颇有眼色地合上了门扉,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不知岑公今日寻某,有何事吩咐?”裴皎然饮了口茶,淡淡道。

岑羲捋了捋胡须,“平康坊的景象你瞧见了么?”

“瞧见了。他的政治清望极佳,又是来者不拒,他那里人多也正常吧?”裴皎然饮了口茶,蹙眉若有所思地道:“岑公,门口不也是有人来投卷么?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一月么,岑公何必着急。”

话音一落,惹得崔邵抬眼剜她。

这小貉子果真是坏得很。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

“中书不可一日无主。眼下各方都有意思去争这个位置,贾公闾已经举荐了人。”岑羲屈指叩着案几,“明年还有考课。”

“可我已经打算请辞检校中书侍郎。”裴皎然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