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我们是神策军,还敢得罪我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人说着看向身后既然怒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女人给本将拿下,指不定是吐蕃派来的奸细。”
听着他的话,裴皎然掀眼看向几人。冷哂一声,手中纯钧亦往前挪了几寸。左手向那人腰间探去,扯下一军功牌。
“武功军镇,虞候尚君庆。”把玩着手里的军功牌,裴皎然莞尔,“左神策还是右神策?”
“右神策!”尚君庆双唇动了动。
窥见裴皎然似在思索,他抬脚踹过去。剩下那四人纷纷扑了上来。欲意将人按在地上。
察觉到尚君庆的动作,裴皎然当即拧腰避开那一脚,同时抬臂屈肘反击对方胸口。右手的纯钧剑荡清光,扫向另外四人。
尚君庆没能承住力道,倒在地上。还来不及瑟缩一下,便被裴皎然抬脚扼住了脖颈。
“女、女郎饶命。”尚君庆目露惊恐,喉结忍不住往后缩。可不仅呼吸越发困难,脖子也在用尽全力的脚下疼痛无比,他拼命拍打着颈上的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瞥了眼另外四人,裴皎然眉眼低垂。明明是一副菩萨般的面容,然而她眼中却无任何慈悲之意。
深吸一口气,裴皎然俯下身看向面色苍白的尚君庆,温声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是左神策,还是右神策。”
布满刻痕的军功牌在尚君庆眼前晃着,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可就在此时颈上力道一松。就在尚君庆贪婪呼吸的时候,却被人一掌拍晕。裴皎然转头望了眼瑟瑟发抖的四人,径直将他们也一块敲晕过去,又扯了帘幔将五人捆在一起。
抓着尚君庆的手端详一会,裴皎然挑唇。
果真和她想象中一样。眼前这人并非右神策军,并且也不是左神策军。估摸着此人应该就是神策军中虚占军额者。至于这尚君庆多半也不是他真名。
确定几人已经被捆结实,裴皎然这才回到榻上,盘膝而坐,纯钧剑横于膝上。
天微旸。
裴皎然悠悠睁眼,起身走到几人面前。踢了尚君庆一脚,“走吧。”
“女郎,咱……咱去哪?”尚君庆小声问。
“武功军镇。”话落将五人拴在一块,押着他们下了楼。又绕到后院喊醒了元彦冲。
“你这是干什么?”元彦冲皱眉道。
“你还没进过神策军镇吧?那今天我就带你去逛逛如何?”裴皎然微微一笑,“说不定你还能有意外收获。”
听着她的话,元彦冲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尚君庆几人。他不明白裴皎然想干什么,但也只能跟着她一块离开。
此时雨势虽然已经有所减小,但是路上并无多少行人。再加上裴皎然又控制着速度,是以尚君庆几人也不至于步履艰难。
一行人赶了约莫一个时辰的路,终于抵达了武功县内的神策军镇。街上陆陆续续有人走过,看见他们时皆驻足拍手称快。
穿过泥泞街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县城西边的神策军镇。
“元彦冲,你去自报身份吧。”裴皎然道。
“为什么要我去?”元彦冲睨她一眸,“你自己不会去么?”
话音刚落,身下马突然挨了一鞭。元彦冲来不及控缰,只能冲向辕门。
看着元彦冲被门口巡逻的军士拦下,裴皎然挽唇。不紧不慢地往辕门前走。
“如何?”裴皎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元彦冲问道。
见他们被拦下,尚君庆当即高喊,“此女子是吐蕃的奸细。弟兄们快把她拿下!”
话落,数十名神策军士从营里奔出。手持长枪、长槊、陌刀等物将二人团团围住。
“唉……”叹了口气,裴皎然睇目四周。从袖袋中取出鱼符,“在下户部侍郎裴皎然。”
“呸!千万别信她,说不定鱼符是伪造之物。拿下了她便可以向朝廷论功请赏。”尚君庆继续喊道。
偏首睇了眼一脸嚣张的尚君庆。裴皎然摇摇头,她实在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如此蠢笨。
围着她的神策军虽然也是一脸怀疑,但也不敢贸然行事,只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一持陌刀的年轻人站出来,“请两位贵人在此稍后,待某去知会将军一句不知这几人是何处冒犯了二位。能否暂且转交给某,某会派人看管。”
“你尽管去通知你们将军。至于这几人暂时不能交给你。”说罢裴皎然又拽了拽手中缰绳,将其拴在了辕门上。
持陌刀者见裴皎然这般强势。只得吩咐剩下几人把守好门口,一有异动就将这些人格杀勿论。而他则进去汇报。
未几,有三人至远处而来。随着三人逐渐走近,裴皎然面上笑意渐深。
“李休璟?”元彦冲率先唤了句。
可李休璟理也不理他,反倒是抬首看向马上的裴皎然,“清嘉,你怎么来了?”
“我们不该换个地方谈么?”裴皎然拂了拂马鬃,“顺便我也避避雨。”
看看她,李休璟勒令门口的神策军打开辕门,放二人进来。瞥见裴皎然马后还拴着几人时,他皱了皱眉。
“将军,你最好是将他们先行关押。等下我会同你禀明情况。”裴皎然翻身下马,朝着李休璟笑道。
“好。”说完李休璟凑近裴皎然,指了指一旁的元彦冲,“他呢?”
“先让他去一旁呆着。你来,我有话跟你说。”裴皎然顺势拉住李休璟的手,往不远处的大帐走。
见二人越走越远,元彦冲当即吼道:“裴皎然,你不要太过分。”
二人皆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反倒是越走越快。等二人进了大帐,门口两个军士走了过来,一脸肃色地将元彦冲请到别处。
进了帐内。瞥见裴皎然身上湿了大半,李休璟十分贴心地递了毡毯过去。
“清嘉,你要同我说什么?”倒了盏递给裴皎然,李休璟温声道。
接过茶盏,啜饮一口。裴皎然道:“我此次出京是因为陛下派我查京西北的盐利。至于刚才那人似乎是虚占军额者。我记得你前不久也曾来军镇巡视,这回又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