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对峙,而在这个挟持着谢与归的人身上,楚落也是花了些心思的。
“将太子归还!否则,谢与归你也别想要了。”
身心俱疲的许念瞪大了眼睛:“爹,你在说什么啊!”
挟持着谢与归的人,正是许念的父亲。
“念念,你听话,业国已经保不住了,但是爹还能保全你!赶紧将太子放了,咱们一家人离开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继续过咱们自由的生活,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困在这深宫里吗?”
“不,你不是爹,”许念眼眶泛红,连连摇着头,“爹是不会说出这种牺牲别人保全自己的话来的,你是人假扮的!”
“念念!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业国惹了众怒,是天要亡他,咱们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爹已经与他们谈好了条件,他们不会苛待业国的百姓的,别再因为一个谢与归,再徒增无用的伤亡了!”
“什么不会苛待业国的百姓……”许念愣愣地看着他。
“战争不过是旧的皇室消亡,新的皇室崛起罢了,在这样的博弈当中,无辜受难的只有百姓们!早日结束战争,业国的土地上便能少死几个人,以一人之命,换千万人之命,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了吗!”
话音落下,空气中一片寂静,许念默默吞咽了下口水。
“你不是我爹。”
“什么一人之命换千万人之命,谢与归的身边为何会有这么多人的追随,是因为他能够带给百姓们不被压榨的生活。”
“今日的妥协,百姓们保全了性命,换来的是日后看不见尽头的暗无天日的生活。”
“修真界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了一个业国,若毁坏之后,我不知道还需多少年才能迎来第二个业国。”
“我跟你交换人质,我要保他。”
人质交换的过程当中,对方突然间反悔,许念也早有准备,搏斗中,明知自己会中剑,但她的身体仍然迎着那锋利的剑刃去了,只为了在保下谢与归的同时,再次抓住那协国太子。
“让出一条路来,我们要出宫!否则我杀了他!”许念的刀再一次抵在了协国太子的脖子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她就这样,一边往宫外退去,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退到宫门外的时候,她也感受到自己重伤的身体恐怕扛不了一刻钟了。
“皇上,摔碎玉佩,往凌云观的方向跑。”许念压低了声音同他说道。
“那你呢?”谢与归也急道。
“我逃不掉了,”她的声音平静至极,末了又道:“别忘了业国的百姓还在受难,你一定得回来,不然你就对不起我的牺牲。”
谢与归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许念深吸了一口气。
“跑!”
话落,谢与归摔碎玉佩,如她所言向着凌云观的方向跑去。
同一时间,许念也划开了协国太子的脖子,宫墙之上万箭齐发,穿体而过,她与这协国太子一同倒在了血泊中。
……
“什么情况?”洪长老的声音响起。
“她也过关了。”
“那是好事啊!”
“是好事,不过这样还是分不出皇后的人选来。”楚落将散落的香灰都处理干净,又开始发愁起来。
不过噩梦结束后,许念没有像梁婷悦一样被惊醒,她反而还睡得挺香的。
“但是这两个人,我都挺喜欢的,”楚落的嘴角向上提了提,随即站起了身来,“我对她们的考核结束了,洪长老,咱们走吧。”
翌日,许念醒来后便急匆匆要出宫,她得跟她爹好好说道说道昨晚的梦。
怎么莫名其妙的,她爹就叛国了呢!
因为走得太急,拐弯的时候便直接撞上了一道人影,她下盘足够稳,没倒,但对面情况便不是很好了,人仰马翻的,手里拎的团圆饼还散了一地。
“哎呦——”
“对不起对不起,没摔坏吧,我看看,”许念赶忙要去扶人,但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却突然间愣住了,“皇上?”
……
楚落是在晌午的时候才吃上团圆饼的,吃的时候还听谢与归不停念叨着。
“我平日里也没有疏忽锻炼啊,怎么早上摔了一跤,到现在还腰酸背痛的……”
“你运气也没那么差,怎么还摔跤了?”
“被撞了。”
“被驴撞了吗,还能从早上疼到现在,我看你的体质比其他凡人要好上不少的。”楚落喃喃道。
“不是驴,”谢与归想了想,又缓缓道:“但也好像跟驴差不多……幸亏我平日里锻炼着,不然,恐怕要飞出去了。”
“我看你平常时候还是多带几个侍卫吧。”
说完这些后,楚落便同他讲起了昨夜里幻梦香的事情。
梁婷悦和许念都挺靠谱,至于最后立谁为皇后,这件事情还是交给谢与归来定夺,至于丞相之女尤舒年,她算是两场考核都缺席了的,楚落想着,若要弄明白她的话,兴许要等。
等下一个雨天。
这一天到来的不算太晚,且这场雨来得异常猛烈。
乌云之上是滚滚雷鸣,惊天骇地得仿佛那云后有一头恶兽在咆哮着。
暴雨之下,道路很快便积了厚厚的一层水,但哪怕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仍旧有一辆马车驶出了宫去。
这正是尤舒年的马车,刚一驶出宫门,楚落便跟随在了身后。
一路来到了京郊,仍是马车上一次停的位置。
尤舒年下了车,一旁的侍女为她撑着伞,就这样痴痴地等着。
不知多久后,等得她与侍女的身子都有些受寒,自那雾蒙蒙的远处,方才缓缓走出来一道男人的身影。
楚落眯起眼睛来,死死盯着那男子的方向,此前没有任何的气息,这个人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这一定不是个人。
可待男人走近了之后,楚落却又能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真真切切的人族气息。
怎么回事?
男人走得越来越近,他容色清秀,身形瘦削,看起来弱不禁风一般,但走得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背上背着一筐采摘的草药,虽撑着伞,仍是被斜斜吹来的雨水打得浑身都湿了。
几缕额发被风吹散,又被雨水打湿,却是别样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