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店主瞧了楚落一眼后,也放心不下地跟了过去。
见两人都走了,没过一会儿楚落便也转身往外面走去。
四个筑基的打手直接拦住了她。
楚落瑟瑟发抖:“我去……上个茅房……”
四个打手疑惑地对视了眼,她的害怕不似作假,又见那不远处的周俊华和周店主都没说要管她,便犹犹豫豫地让开了身子。
楚落哆哆嗦嗦地出了大堂之后,瞬间健步如飞地朝赁堂的方向跑去,连轻身符都用上了。
纸条是真的纸条,但什么奖励没结清,执法堂的人还会再来找她的这种话都是楚落胡扯的,估计没多会儿他们就能问出来了。
但怎样也好,这巡安队反正是不能待了。
事情比她预想的要严重,这很明显是官商勾结了,看巡安队其他治安弟子那见怪不怪的眼神,这种事情也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
方才那和周店主一伙的治安弟子,也不知在巡安队中是个什么官职。
越想越是郁闷,楚落直接冲进了赁堂。
“哎呀,楚师妹怎么这么着急?”管事弟子又是第一个发现了她。
闻言,楚落快步跑了过去。
“你能不能帮忙联系执法堂的何砚初何师兄,就说我遇到了些麻烦事,想请他帮忙。”
“可以啊,这都是小事情嘛……诶,楚师妹怎么这么着急,这又是要往哪儿去啊?”
楚落走出了赁堂,嘴角下拉着,来到了租灵鹤处。
“上回我衣锦还乡,这回就成回家躲灾了,”楚落付了灵石,来到了相熟的灵鹤旁,拍拍它的羽毛,“走吧,黄泉谷。”
灵鹤不动。
楚落摸摸储物袋,掏出了兽灵丹,举到了它嘴边:“给,这次的小费。”
不动,也不吃。
楚落愣了愣,举着兽灵丹的手晃了晃:“你不吃我可给别的鹤了啊。”
灵鹤斜瞪它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敢给个试试!
“天呐,我命苦啊!”楚落看着灵鹤仍旧不动如山,“你再不驮我我都要被抓去做苦役了,当童工啊!”
又抹了抹眼角边的泪珠子:“刚从巡安队那儿被冤枉了一顿,这会儿还要来哄你,那谁来哄我啊……”
灵鹤歪了歪脑袋认真看向楚落……真哭了啊……
于是便叼了兽灵丹,清唳一声示意楚落上车。
楚落这才终于跳到了灵鹤的背上,眨眼间灵鹤便振翅高飞,朝着黄泉谷的方向而去。
灵鹤背上,楚落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趴在羽毛上,双目无神。
“何师兄得到消息后,应该明天就能来外门找我,我就在家躲一天,明儿回去把案子给办了……可惜想要的枪没了,就算洗刷了冤情,空攒了这么长时间的灵石又有何用呢……”
空中传来一阵鹤唳。
“不不不,不能全给你买兽灵丹,会撑死你的……而且那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楚落翻了个身,躺在羽毛上,怔怔看着天空上快速飞过的云朵。
“等会儿见到师尊,就只说我出宗历练的事情好了,我不在黄泉谷中住着,师尊肯定会担心的,若是让她知道我没能处理好自己的生活,怕是又要多些不必要的担忧……”
“忍住,忍住,见了师尊不能哭!”
楚落一路碎碎念着,哪怕到了黄泉谷中,也在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将从外面受的委屈带到家里来!
今夕宁察觉到了她回来了,又一次用缩地成寸助她快速回家。
楚落来到了黄泉殿门口,朝殿内看去。
师尊正拿着一件准备给楚落的新裙子看,见她回来了,便转过头来,弯弯唇瓣:“落儿。”
见此一幕,楚落哇地哭了:“师尊啊——”
今夕宁的脸色也倏然一变,眨眼间身形便出现在了楚落的身边,微微弯下身来抹着她的眼泪:“落儿乖,跟师尊说,是谁欺负你了?”
-
抚云大殿。
棋盘前两人相对而坐,执白棋者为掌门宋鸣越,执黑棋者为当今暗部的掌权人何不忘。
何不忘歪歪扭扭地坐着,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里还攥着个酒葫芦。
“你今儿怎么老是走神啊。”
闻言,宋鸣越稍稍回神。
“只是想到了三个月前来咱们凌云宗的那个凡人孩子,前不久的时候九长老管我要钱,要买些女孩儿的衣物用品,想来那娃娃应该还没死,只是星州这段时间也没给我传信来汇报一下那女娃娃的情况。”
何不忘落了个黑子:“这又关星州什么事啊?”
“九长老是真心待那女娃娃的,只是黄泉谷中不能住凡人,星州便先将娃娃带去碧落峰安置了,我叫他一直盯着那娃娃的状况,初时他还向我汇报了一句,只是这三个月内怎么一个消息都没发来呢?”
宋鸣越说完,但见何不忘愣住了。
“你叫星州照顾着那娃娃?!”
看他这表情,宋鸣越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妙:“怎么了?”
“星州他……被我打发出去探索诡境了……就在三个月前,”何不忘瞪大了一双眼睛,“那娃娃……不会饿死在碧落峰了吧!”
话音落下,宋鸣越两指夹着的白子“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棋盘上。
一片死寂的大殿中,忽然传来了道脚步声。
两人同时往大殿门口看去,却见是一身暗部着装的挽筝。
“挽筝,你怎么来了?”何不忘的声音颤抖了下。
挽筝面无表情地说道:“通报消息。”
“什么消息?”宋鸣越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九长老把碧落峰巡安队毁了。”
……
当楚落看到自家师尊只是抬了抬手,整座巡安队便彻底崩裂,又猛地陷入了地底的时候,震惊得泪珠子也掉不出来了。
巡安队的全部建筑已经成为了废墟深陷入地底,在今夕宁的法力之下,四面八方的土壤皆朝着地底的深坑涌去,竟是要将废墟连同里面的所有人都一同活埋!
“师尊,师尊,”楚落呆呆地拽着今夕宁的袖子,“咱们不至于杀人的,不至于不至于……”
有治安弟子从那废墟和土壤中突破了出来,但刚飞起来没多高,下一刻便被头顶上凭空出现的一只血手虚影猛地打落下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皆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