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俊平来的居然比王楸都快,看了看孩子,抓紧又是针灸,又是推拿的,很快就让他缓了过来,孩子醒了,热也退了,也不抽搐了,基本上就是没事了,只是身上还扎着针巩固一下,有人问许俊平,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许俊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在那里咬文嚼字的掉书袋,说什么外感入侵,由表入里,邪气枭张而壮热,热极化火,火盛生痰,甚则人营人血,内陷心包,引动肝风,出现高热神昏、抽风惊厥、发斑吐衄,或见正不胜邪,内闭外脱。误食有毒之食物,郁结肠胃,痰热内伏,壅塞不消,气机不利,郁而化火。痰火湿浊,蒙蔽心包,引动肝风,则可见高热昏厥,抽风不止。小儿神气怯弱,元气未充,不耐意外刺激,若目触异物,耳闻巨声,或不慎跌仆,暴受惊恐,使神明受扰,肝风内动,出现惊叫惊跳,抽搐神昏。
说了,等于什么都没说,这段话就两个意思,要么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么就是吓着了。他能看出来就是姜玉柱这一次踹门吓得,但是这是姜玉柱哎,大院内部靠山最硬的人,有聋老太太和一大爷给他做后盾,他在大院里只要不得罪那些有国家在背后撑腰的人,其他人他还真都不怕。再加上用他媳妇于莉的话说,你厉害,人家不敢得罪你,可是你还有爹妈老婆孩子呢,人家不得罪你,不理你总行吧,所以在外面不要太较真,得罪这么多人也没意义。所以他把人抢救回来之后,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在许俊平救人的时候,王楸已经到了,但是看着屋里全是人,也没进去,他进去也没用,反而容易耽误大夫抢救。他也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完了许俊平那一大段之后,也明白,人家不想说,但是人家能把王钢救回来,就已经是大恩了,他也不能逼着人家说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来。
其实对于许俊平这段话,围观群众有三种态度,第一就是啥玩意,完全听不懂,大部分人都是这态度。第二就是,和王楸等人一样,觉得是许俊平不好说,不想得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围观的人当中有些人则是看出了另一层意思,许俊平这段话就是说这孩子是被吓得。要是吃错了东西导致的,直接明说就行,哪有必要还藏着掖着的,还要加上吓着啦这个选项,加上了这个选项,就说明,这孩子就是被吓着啦。这里面就包括了,吴烨和易中海。
易中海悄悄地给姜玉柱咬耳朵,“柱子,这小许大夫应该是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不想说这是给你留了一面,回头你可得好好的谢谢人家。”
“我知道了。”姜玉柱的声音有点闷,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就这么冲动呢。
他还想着呢,王楸说话了,先是感谢了许俊平,然后又感谢了大院里其他的人,最后才抱着孩子来到易中海面前,“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自问我没得罪你,上次你联系街道把我送进去,我也知道那都是我自找的,我没找你说过任何事情,但是今天这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你们当初怎么对付我的,我就怎么对付你们。现在天也不早了,明天我会联系薛办事员,吃完饭之后咱们也开个全院大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又放了一天,易中海就更不怕了,公社来人又怎么样,这一天,自己有能力让姜玉柱死心塌地的认为,他当初就是怕出事,才踹门的,根本没有别的想法,说不定他还是王钢的救命恩人呢。易中海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那是深信不疑的,而且对象是姜玉柱,就他比松子大不了多少的脑子,成功的可能性,更是提升了几个数量级,他敢保证,只要不是专业的警察来,姜玉柱绝对不会露馅的。
确定了明天下午开会之后,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几个邻居也都嘱咐,要是有事儿喊一声,许俊平更是直接不走了,他要在这里观察一晚,借来的郑丽春的自行车也放到了门口,万一有什么事,省的再去借车了。易中海也直接住到了姜玉柱家,就是为了好好的教他,怎么躲过这一劫去。
这一天,赵芹没有回家,因为赵鑫的某个沾了立项早的光的项目成功了,焊接速度最快的焊机,高频焊,正式完成了样机生产,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在钢管厂,看着机器正在飞速焊接有大量散热鳍片的管子,这个玩意的焊接,由于焊缝出奇的长,所以无论是那种焊接方式速度都够受的。钢管厂这条线也是专门为了实验改装的,当然实验成功了,就可以立即转向生产。至于赵鑫预想的一分钟一百二十米钢管的飞速焊接场景,并没有出现,原因就是现在的卷管速度跟不上,浪费这么高的焊接速度。
看完了自然要庆功,钢管厂也挺大方,上了鸳鸯盘,上了八菜两汤。钢机二厂的人虽然都挺坚持原则,但是那只是在严于律己方面,他们也不会吃饱了撑得去指责人家不按要求来。实际上最近几年由于日子不好过,很多厂子都已经开始严格执行标准了,但是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嘛,钢管厂也就放纵了一下。今天庆祝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赵鑫向上级提交了成果资料,上级也没有偏向的给了四个厂,京城这边是最快解析出来,并且完成生产的,这说明啥,这说明钢机二厂是全国顶尖的战斗力。
第二天,赵芹是从郑丽春嘴里知道这件事儿的,“这个官司不好断啊,要是昨天晚上立刻通知公社,直接开会,这小王还有可能赢,现在他给了易中海和姜玉柱串供的时间,而且还不是通知的警察或者保卫员,基本上姜玉柱就不可能输了。不过也说不定,就是小王不想得罪易中海,故意这么干的。”
“怎么可能,这明显就是姜玉柱的错啊,他怎么可能逃过制裁。再说他和易中海有这么大的矛盾,怎么可能是为他好。”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想想,第一个,如果你碰上一间屋在里面插着,怎么喊都没人答应,你第一反应是什么?第二个,无论他们是为什么去的,你说在大家眼里,是觉得他们踹门是找事儿还是救人更让人相信?第三个,咱们大院的矛盾要不是直接撞到了地方手里,哪次不是通过厂里解决问题的,他这一次为什么要联系公社,而不联系厂里的专业人士呢?”
“这……排除我对他们的歧视的话,我还真觉得他们是为了救人,他不找专业人员,就是怕人家从姜玉柱嘴里问出真相来。好可怕,这个王楸心思也太深了。这么说昨天不解决,偏偏等到今天解决,也是为了给他们留出思考的时间来,好串供?”
如果王楸能听见两个人的对话,绝对会呸一句,老子根本不相信厂里这群人。和王楸当初怀疑街道会偏心易中海一样,现在他也知道易中海是全厂唯一一个八级钳工,而且他还是杨厂长的人,杨厂长虽然名义上管不到保卫处,但是人家是厂里的事实上的老大,他要是说话了,保卫人员肯定会考虑的。在他看来,联系保卫人员,就是客场加黑哨,他根本不可能赢,联系公社,最起码裁判还是公平的。至于为什么不当天解决,那不是时间太晚了,他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好让大家支持他吗。
“对啊,你看问题还相对客观,可是在大院大部分人眼里,这个易中海可是一个道德模范,他们带着这种基础认知去看易中海和姜玉柱,又是怎么结果呢。所以说昨天,王楸有可能赢,但是今天他必输。”
“可是孩子要是说他就是被吓得呢?”
“这个和姜玉柱踹门是想救人不冲突啊,既不开门,又不回复,谁能想到,这孩子没事儿呢。”
这边在赵芹的引导下,郑丽春产生了一个错误的认知,认为王楸是为了巴结易中海或者怕了易中海。但是大院里也是有聪明人的,就比如秦淮茹,姜玉柱给易中海和贾东旭没有隐瞒,踹门就是为了进不去门,一时生气的报复。所以秦淮茹也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她却更加的误解了王楸的想法,首先就是王楸自己也不知道姜玉柱踹门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推迟了一天,就是给易中海和姜玉柱串供,至于找公社而不是保卫处也是怕保卫处的人员太专业,让姜玉柱露馅,这王楸处处帮姜玉柱着想,这说明什么,说明王楸怕易中海,想巴结易中海。
秦淮茹和赵芹的误会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但是人家秦淮茹却打着聊天讨论的旗号和别人聊这件事,然后抛出她的观点,引起别人当然讨论,然后让大家在心底接受秦淮茹的说法,这样姜玉柱在晚上就会成为弱势一方。主要是秦淮茹这套推论简直无懈可击,要不王楸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不正常的行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