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赵芹和赵鑫,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见到她们两个,越对比越后悔,甚至他连为什么别人都住校,赵鑫却要回家都没问。果然齐远在出校门的时候,看见了赵鑫正在上车,还是早上他在门口看到的那辆车。齐远更加确定赵芹这是改嫁了,而且对方对她还不错,敢偷着开单位的车来送孩子上学。齐远决定,以后各自安好吧,他也不想打听赵芹的消息了。但是他没想到,他和赵鑫的下一次见面会来的这么快。
按理说,作为参谋出身的齐远,不应该犯这种错误,但是一是离开一线久了很多东西都不熟练了,二是昨天他碰上了他家的那些破事,现在心思根本不定。
赵芹并没有带着赵鑫回家,反而带着她又去了前门一带,这几天有几场京海之争,是京剧的京朝派和外江派的竞争。两者现在差距非常大,算是一个长期的竞争,这一次准备做个了断,和文学界的京海之争没有任何关系。
文学界的京派远离政治,主要抒发个人情怀,贴近底层生活,追求纯正的文学趣味,比如茶馆和边城,无分喜剧还是悲剧,似乎结局就应该是这样。而海派更注重商业化和世俗化,贴近政治,描绘的是他们认为的都市男女的生活,所以舞厅是一个经常出现的场景,这些人以悲剧为主,似乎不是悲剧就不能促进人的反思。
(在当时,京派取得初步胜利,但是最终获胜的是海派,看看现在的电影电视剧就知道了。但是这些都是严肃文学,和咱们写网文的没关系,咱就是一个爽,别乱套。)
但是京剧界的京海两派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援引得京海这个词,和京派和海派和文学之争一样,不是地域概念,而是艺术理念不一样,京派重视基本功锻炼,遵守艺术规则,词就是这样,多一点少一点那都是要进行仔细斟酌的,尊重懂行的戏迷,这和它起源的地方观众大多都懂戏有关。代表马,言,谭,余,杨等等。
而海派则不然,海派更重视市场,重视普通观众,说白了观众喜欢什么我们就演什么,对于艺术,重视的程度低一点。这和海派发源地更为繁华更为浮躁有关。
所以海派有大量的又臭又长慢流水,原因是外行观众接受不了慢悠悠的摇板,慢板,甚至连原板都不喜欢,就喜欢流水和快板,但是流水和快板的速度太快,要想把时间撑起来,需要大量的词,所以就出现了一个新的板式,慢流水。而且看舞台上演员状态,状态好,就继续加词,状态不好就少唱点。(比如打龙袍,陈琳一段慢流水近二十分钟,全是水,据说就是这么凑出来的。)
但是慢流水也是流水,词还是很多,这么多词又不好写,那么要么就疯狂灌水,狂加废话,要么就直接把不同剧种差不多能用的词全收拢到一起,至于对错,大差不差就行,所以出现群英会周瑜说袁崇焕如何不稀奇,九锡宫程咬金唱出岳飞来问题也不大,未央宫韩信拿宋江举例子也正常,反五关黄飞虎他爸黄滚说关公如何就更没问题了,人家都是神仙嘛,之前可能是同事。这就是老海派。
京派是艺术品,值得仔细咂摸,越品越有味,老海派是快消品,就当是图一乐就行了。
(现在有人又把这些东西拾了起来,然后整理去掉不合理的唱词,称之为南派秘本,也挺好,也是一种单独的京剧艺术形式。你不能因为他和现在的京剧不一样,就说他唱的不是京剧。至于梆子腔,尖团不分,就更不是问题了,老海派本身就不怎么在乎这个,观众喜欢啥就唱啥,至于艺术性和钱比起来算什么,京剧舞台上唱越剧的都有。我听过几段,词是水了点,但是那些不靠谱的词可少多了。但是你说他唱的比现在的京剧演员好,就扯了。)
老海派早就被京派大师南下给打的落花流水了,所以这一次进京的是新海派。至于新海派,那是周大师吸收了京派的特点,也开始重视基本功锤炼,也更加注意艺术表现形式,注重唱词的合理性,要求死纲死口,但是还保留了老海派发展出来的一些艺术特色,比如词多,慢流水,衣着华丽,动作比较碎,以及琴师找不着调之类的特点,还吸收了部分话剧特色,实场布景等等。代表麒,唐。
要不是新海派有这些特点,它也不敢进京客场打擂不是。由于这个京海之争关系到荣誉,面子,以及未来的发展,所以这几天京城参与比赛的剧院那真是群英荟萃,神仙打架,里面某个只有两句词的喽啰都可能是某个戏班的台柱子。今天上演的就是马派,麒派名剧,打严嵩,真正的大佬争锋。还是那句话,赵鑫受后世发展过京剧影响太大,实际上是不怎么能接受现在的腔调的,但是来这里看戏,你看得是戏吗,看的是人好吧。
总体来说,毕竟是客场作战,海派还是处于大下风的,要是在南方,琴师的弦跟不上,下面也就会心一笑,习惯了,但是在这里,倒好立刻就起来了。
出门的时候,有人在争呢,“要我说,还得是咱们京城的够味,外边来的人唱的是什么玩意,身上那么碎到,这是没出师啊。”
“屁,人家那是另有特色,自己的东西听多了,偶尔换换口味,听个新鲜还不行。人家唱的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放屁,他那就是垃圾,就是糊弄人的买卖。”
“你粗鲁,你就是食古不化,冥顽不灵。”
……
“孙贼,敢不敢,胡同口练练。”
“练练就练练,怕你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
人家舞台上的竞争者这会儿都在商量着去哪喝酒了,戏迷相互之间却打得鼻青脸肿的。像不像爱豆们在台上谈笑风生,粉丝赢的进局子,输得进医院。没什么发展,都一样。现在还好一点,曾经有人捧角,直接往台上扔现大洋,把同台唱戏的配角砸的鼻青脸肿的,还得陪笑把戏唱好。
等赵鑫回到大院的时候,居然又在开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台下坐得居然还有许大茂,就在赵鑫以为昨天的事儿没有解决的时候,娜塔莎就跟赵芹说了起来,原因是今天许大茂鼻青脸肿的出去上班,结果几个孩子笑话他丑,结果许大茂想抬手打两个孩子,正好被人家父母看到了,结果许大茂又挨揍了。
当然许大茂说自己当时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并不是真的想打孩子,他好歹也是高中生,是一个光荣的工人,怎么会干这么没品的事儿。要是放在后世,遵循疑罪从无,许大茂并没有打两个孩子,家长揍他就是寻衅滋事,故意伤人。但是,现在是疑罪从有,许大茂上哪找他不想打两个孩子的证据去,这种内心想的东西,怎么证明。
所以事情又僵住了,许大茂要求人家赔钱,这个肯定是得不到任何人支持的,现在纠结的是许大茂要不要赔两个孩子钱。没错,许大茂挨揍了,大概还要赔钱。这么一来,许大茂自然是不干了。至于两个孩子,看自家良心,大部分都逃不过今天晚上的一顿胖揍。
“大茂,你说你,没事吓唬两个孩子干嘛,你找他们爹妈呀,你说你不准备打他们两个,我们不知道。可是你抬手,还追着两个孩子跑,我们可都看到了。”
“一大爷,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许大茂怎么也是个大人了,我要诚心想追上打两个孩子,还能追不上吗,我那就是吓唬吓唬他们,逗着他们玩呢。”
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是却忽视了一个事实,他身上有伤,能不能跑起来都是个问题。这个话的漏洞立刻就被一个家长发现了,“你少来,你被傻柱打的走路还不利索呢,怎么可能追上我家孩子。”
“你,我就是伤了我也是个大人,怎么可能追不上孩子呢?”
“要不让他俩跑一个试试?”下面有人建议。
“胡闹,大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走路都不利索,还跑步呢。但是,大茂,你这事确实是说不清楚,要不大家都各退一步,道个歉得了。”
“不行,许大茂吓唬我儿子,怎么也得赔我五毛钱。”现在是东西比人贵的时代,挨顿揍,可能五毛一块的就能解决,,但是你要把衣服给人撕了,五块十块可就说不准了,你要报复性的把人玻璃砸了,三个月五个月也不好说,那个大院就管不了了,只能去派出所了。
许大茂看着自己实在是不占理,“行,不就一块钱吗,我认了,但是你们这两个孩子也欠揍了。”说完掏出一块钱,放在桌子上,留了一句话,“行,傻柱,你给我等着。”
“这又他娘的关我啥事。”何雨柱都没弄清楚是什么事儿。
“他这是说要不是前天,你揍他,他今天就不会有这场祸,笨。”梁拉娣撇着嘴说。
“嘿,这孙子不讲理了,是吧,回头我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让他见见爷爷的厉害,他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行了,柱子别说了。你们两家也是,得好好的教育教育孩子。”易中海做最后总结。
许大茂在家里听着两个孩子的惨叫,骂了一声,“该!”
他爸出去放电影了,他妈在娄家也没回来,所以没人告诉他,他应该去前边劝劝两家,别打了,再把孩子打坏了。卖个人情,落个好,这事也就圆过去了,可惜许大茂不懂,就这么听着痛快了。殊不知人家在等着许大茂去劝呢,许大茂不去,就没了台阶了,自然会记恨许大茂,还是易中海看着许大茂没音,自己去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