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一早,天还没亮,就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赵芹自然也不甘示弱,拿了一挂一百响的鞭炮在门口点了。然后拿了六个刚煮好的鸡蛋去了何家。
何雨柱和何雨水,也在吃早饭,他们昨天已经把票拿到手了,今天准备出门寻亲。
“我前几天给你们说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们是济楠来的,去找舅舅的,妈死了,给舅舅报丧来了。不管见没见着面,都不能乱说话,到时候只管坐车回来。”
“行,去吧,你们这一路不远,最多也就是黑天就能到。别带干粮了,这是六个鸡蛋,半路饿了垫垫,中午别下车买吃的。柱子看好你妹妹,这一路,哪怕是上厕所,你们两个人都不能分开,懂吗?”赵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但是车票到石门,肯定是中途下车了,最远也就是今天晚上就能到。
“也别和任何人说话,说什么你也别信 也别吃别人给的东西,水只要离开视线就别碰了,懂吗?”
“赵姐,你放心吧,我都记住了,我一定平平安安的把雨水带回来。”何雨柱拍着胸脯保证。
送走了何家兄妹之后,赵芹娘俩好像是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一样,煮牛奶,做饭,准备过年,但是能明显的看出来,赵芹放开了许多,这应该还是多少受了点刺激。利用系统的遮蔽能力,赵芹准备的饺子馅是韭菜猪肉的,但是韭菜只是增味配色的配菜,肉才是主流,甚至还专门炸了纯肉的肉丸子,这几年都没有准备的菜盒也炸了不少。其中听见赵芹邦邦剁肉的邻居还专门来了一趟,问,“赵妹子,你剁那么多萝卜干嘛?”
“嫂子,我准备炸点丸子吃。”这个并不过分,毕竟谁过年不吃顿饺子啊,过年了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弄点炸货也不稀奇。毕竟赵芹真的准备了一些萝卜丸子,万一再有不要脸的呢,京城可不讲究回空碗。这个系统只能干扰视觉和味觉,却不能干扰听觉,实在是麻烦。平时赵芹都是在空间里处理的,这一次她也是故意的。
很快,赵芹炸了一大筐丸子的消息也就传遍了大院,说啥的都有,但是传到三大妈这里,画风立刻就变了,“唉,小赵也不容易啊,昨天去娘家受气了,她娘家想把她闺女卖了,好再给她找个主。今天估计也是赌气,她没有娘家照样过得好。”
“赵妹子她闺女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她娘家这是要她的命啊!”
然后三大妈又把昨天听说的东西,又加了点盐,加了点糖,说了一遍。听的同住前院的许军的媳妇,直嘬牙花子,“这就是人渣啊,他刘家什么本事,敢想人家赵鑫。还有人家小赵,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嫁出去了,那是卖出去了吧。”其实许家也看上赵鑫了,但是自家老大成绩好,但是年纪大了,老二年纪相当,但是真的配不上人家。
“就是啊,还算计人家房子呢,人家一个人带个闺女,也不容易,还算计人家,这样的娘家还不如没有,要我我也断了关系。”
……
要不说不能传话呢,你加个八角,我加个香叶,你切个土豆,我放个白菜,反正等下午,街道王所长听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下了一条,这个消息已经变成一个做饭的人都不认识的大乱炖了。
赵芹的父亲,用她弟弟赵立功,把赵芹骗过去,就是准备把她们娘俩卖了,买主都在家里等着呢,大的卖给个傻子,今年二十五六了,还没媳妇呢,家里是当官的,就想给家里买个媳妇好传宗接代。小的卖给南城王瞎子,给他当孙媳妇。甚至连价格都出来了。娘俩去了就被绑了,赵芹那是拼死才把闺女救回来。今天做好吃的那是给闺女压惊呢。
王所长看着也没啥事了,就想着让大家早点下班,好回去帮忙。但是一听这个消息,差点吓得天灵盖飞了,她忙活了一年了,治下基本没出什么大事,但是临了临了,出来一起买卖妇女儿童的大案。这是诚心让她过不好年啊。要知道区里可是下文件了,要减少街公所的数量,这两年和隔壁的两个街公所要合并,合并之后,谁上谁下,这可就有讲究了。
得,别说提前下班了,今天能不能下班都是两说呢,虽然这事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无风不起浪,所有人,都给我好好走访,哪个领导家有个二十五六的傻儿子,准备买个媳妇,城南王瞎子是谁,为什么现在就要娶媳妇,都给查清了。顺便王所长还通知了区里,这种事情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还是汇报一下的好。
这可真是大过年的,大冷天的谁愿意出来忙活,但是命令下来了,查吧。最先澄清的就是赵芹和娘家的关系。毕竟这事儿最简单,王主任听到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最大的问题证明了是乌龙,其它的都是小问题。剩下两个不知真假,要紧的程度没有这么高了。
但是,这半个多小时的担惊受怕,也得有地方发泄一下,王所长直接带了一个人,直奔赵明住的小院,拿着婚姻法劈头盖脸的把赵家和刘家的人都训了一顿,说要是他们再敢干涉妇女婚姻自由,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人民铁拳的威力。吓得一家人跟鹌鹑似的。毕竟妇联曾经的威力,东北人很多都是见识过得,落到她们手里,进监狱是一种解脱,虽然51年国家有意识的收回了部分权力,但是52年她们通过拉拢了一批有枪杆子的人的妻子加入,行动能力又有抬头的趋势。
这件事也有意思,毕竟升官发财换老婆,有这种想法的也不是齐远一个人,所以这些人的媳妇也有了危机感,加入妇联抱团取暖也成了最好的选择,但是又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想法,很多人还是夫妻恩爱的,这些人就可以借助丈夫的权力做一点小小的事情。比如,去年妇联下乡,民兵只是保护她们不挨揍,所以活动进行的非常困难,但是今年,民兵就可以帮着抓人了。
毕竟由于刘家的人缘实在太差,所以他们连最基本的传言都不知道,但是当他们出去打听的时候,他们自己觉得自己所犯的罪用炮决都不解气。但是赵明是了解赵芹的,她不可能传闲话,那么谁传的还用问吗。可是赵明了解的只是八年前的赵芹了,而且是演出来的赵芹,现在的赵芹和那个形象基本是判若两人了。
刚回到公所,其它人的调查就出来了,哪个想买个儿媳妇的领导是毛巾厂的副厂长,王瞎子是个算命的,现在不干这一行了,但是却在顶风作案,教自家孙子学这些,名声太坏,找媳妇有些困难,就想着买一个。这种事和她无关,上报就行,兴许还能立点小功,但是谣言必须刹住,否则他们街道的名声就别看了。
所以当街公所出去,找到各个大院,说明情况,停止谣言传播的时候,刘满金的名声已经没法看了,赵芹也没想到会传的这么离谱。幸好刹住了,要不说不定后面还会传出影响她们名声的话来可就不好说了。
反正赵鑫是下了一跳,她是见识过互联网时代谣言满天飞的场景的,比如某个警察假期带着老婆孩子出去玩,和一个语言骚扰他媳妇的小混混发生推搡,再比如,某人酒驾,不接受检查,逃跑结果被警察给摁了。但是自媒体那里,警察打人了!但是她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消息传播基本靠嘴的时代,都能传出后世自媒体的效果。
这件事非但不是没有后遗症,而且后遗症很大,毛巾厂的副厂长,初二被从家里带走了,王瞎子和他孙子也被抓走了。刘满金水泥厂的工作没丢,但是从窑工变成了投料工,刘满银原定计划过了年转正的食品厂的工作,学徒期延长了三年。影响最大的就是赵立功了,由于北方厂的特殊性质,人家总厂不要他了,把他安排到了城北的一个小机修厂。这么一弄赵芹和娘家的关系算是彻底断了。
再说何雨柱这边,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车,检票的时候,一个人过来碰了何雨柱一下,“兄弟,去哪?”
“济楠。”何雨柱一点都不老实。
等何雨柱走了之后,那个人又问检票员,“你好,同志,刚刚那两个是去哪的?”
“你打听这个干嘛?”
“我看那个男的全程一直抓着那个小女孩的手,我怕他是人贩子。”
“人家是兄妹俩,去石门探亲的,有街道的证明。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同志。”
“不用不用,都是应该的,这兄妹俩看起来跟爷俩似的。”
“看着确实显老,不过人家街道怕我们误会,专门写了说明。你不是来送人的吗,怎么不去了?”
“嗐,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马上就去,估计得挨骂去了,麻烦了。回见,同志。”